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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童姥人如其名，冷麵寒霜猶若天山，雖是十六歲，可那模樣卻是標緻的像是十一二歲，連帶瘦削的身材平平無奇，著實沒什麼看頭。
和無法限制的無生老母不同，天山童姥身上至少有十二處大穴被刺進了金針，別說是運功了，就算是動一動手腳都是難事。
聽到曹建安的話，天山童姥緩緩張開雙眼，冷澈的眼眸裡滿是冰冷至極的漠然情緒，直到看到曹建安手上的七寶指環，才如冰雪消融一般出現了幾分驚詫。
她沒有想到，眼前這人居然真的有逍遙派的掌門信物，難道真的是無崖子師弟挑好的繼承人？
天山童姥的態度軟化了幾分，但依舊冷冰冰的，尤其是開口說話時，更像是三九天的冰碴子懟在臉上：“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毛都沒有長齊，居然就能做逍遙派掌門人，當真是可笑至極！
無崖子呢？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選你做逍遙派掌門，當真是瞎了眼！”
曹建安面不改色，謙和笑道：“大師伯說得是，只是師傅他老人家如今情況特殊，怕是難與大師伯相見了。”
“情況特殊？”天生童姥一雙眼眯了起來，目光猶如獵鷹般銳利，彷彿能看穿皮肉骨，直刺人心一般盯著曹建安，喝問道：“可是你這小子勾結外人，害死了你師父？”
“大師伯多慮了，我不只是師父的弟子，更是他的女婿，可謂是親上加親，如何會害他？”
“反倒是大師伯你，於天山自立靈鷲宮，培養了九天八部，一生死符操控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莫不是想學李秋水脫離逍遙派，自證逍遙？”
曹建安食指撥弄著拇指上的七寶指環，面上的笑容帶著幾分怪異的情緒，氣質依舊溫和，但比之先前已經多了幾分咄咄逼人之勢。
天山童姥一聽到曹建安這誅心的話，頓時三尸神暴跳，嗔目怒罵道：“你放屁！”
“無知小輩，你懂什麼？”
“當年的逍遙派人數雖少，卻執大宋江湖道門之牛耳，風光無量，自然也樹敵無數，天然就有不少門派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我才特地去了天山縹緲峰立下靈鷲宮，培養心腹，發展勢力，為的就是彌補逍遙派高階戰力充分，低端戰力不足的缺憾。”
“呵，三位大宗師當面，這宋國江湖還有哪個勢力敢攖鋒？”曹建安反唇相譏。
但天山童姥也不是吃素的，冷笑道：“確實不敢，但那些地盤又該如何去做？難不成宋國第一大門派就是無根之萍，連自己的勢力範圍都沒有？難不成我三位大宗師親自處理手底下的邊邊角角？”
曹建安：“……”
他生來就是背靠曹家，後來入了巡檢司，如今更是掌控了襄陽城各大勢力，還和明國有了深層交易，手底下是從來不缺人的，缺得是如逍遙派一般的高手。
天山童姥也看出了曹建安“何不食肉糜”背後是出身優渥的無知，並不計較這件事，而是突然急轉話題，平白爆出一句“你師傅可是出事了？”
“……”曹建安盯著天山童姥，卻是不曾回話。
但有時候，沉默遠比回答更加震耳欲聾。
天山童姥身子顫抖，連被刺進穴道里的金針都有隱隱要被逼出來的感覺，原先隱沒在她遮身的白衣下，如今已經能夠看到閃爍著金光的一小節彈出來。
但終究只是徒勞。
天山童姥的氣勢凝聚了沒有三兩息的功夫，便又頹然散去，腦袋低垂下來，聲音蕭索地嘆道：
“長生！長生哪是那麼好證的？他是功敗垂成在了哪一步？”
“北冥重生？”
“三十年多前，他在閉關修煉的時候被丁春秋偷襲，跌落山崖，全身上下的骨骼斷了三分之二，能活著，全憑北冥神功吊著命。
不久前在擂鼓山聾啞谷傳功於我妻子，他外孫女王語嫣後仙逝，臨死之前教會了我北冥神功，給了我七寶指環，命我做逍遙派的掌門。”
曹建安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說禿嚕了嘴，依舊維持著彬彬有禮的姿態。
“你說什麼？！”天山童姥皺眉驚叫道：“你剛才不是還說無崖子是你的岳父？”
“……”
這他媽是我話裡的關鍵？！
曹建安完全不能理解天山童姥的關注點為什麼能這麼跑偏，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這並不衝突。”
“不衝突你媽個蛋！你難道……”
天山童姥忽然語氣一滯，看著一臉理所應當的曹建安，一個大膽到令她覺得分外荒謬的想法冒了出來——
“你難道……”
“是的，我和青蘿的事是師父定下來的，我和語嫣、清露的事是李秋水促成的，所以，關係比較亂，但還算簡潔明瞭。”
“是挺明瞭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呵呵，李秋水這個賤人，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看來她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天山童姥險些咬碎銀牙，雙目裡閃爍的憤恨幾乎要將空氣蒸煮起來，倘若她現在功力未失，甚至能夠靠目光將對面的人切成幾段！
“她想讓我和她聯手，一起對付師伯，不過我拒絕了，畢竟她經歷過的風雨，比我進過的門都多，和這樣的人玩心眼，我信不過。”
曹建安忽悠道：“若是師伯願意傳授弟子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我願和師伯聯手，血洗西夏，生擒李秋水！”
天山童姥有些排斥曹建安，感情潔癖的她並不樂意見到一個百無禁忌的人成為逍遙派的掌門。
但曹建安又補充道：“當然，師伯也可以拒絕，左右不過是我跑一趟縹緲峰，去一趟靈鷲宮便能得到的。”
天山童姥瞳孔猛縮，當年為了方便練功，她確實是將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刻在了靈鷲宮深處的石室裡。
但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曉，為何曹建安會知道？
曹建安沒有解釋，而是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脖子，將天山童姥嬌小的身子提了起來，感覺還沒有一桶水重。
邪笑著說道：“師伯，我突然發現你也不是那麼重要，你說，你現在是弱不禁風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了這地牢裡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