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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臺,剪輯工作站。
阿光打了個哈欠,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繼續進行著剪輯工作,熙哲則在一看著指導剪輯,雖然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但依然精神抖擻地工作。
“好,就這樣,輸出吧。”
隨著最後一段字幕新增好,熙哲讓阿光匯出最終稿,他要在白天給領導稽核,並趕在晚間檔新聞聯播後的金牌欄目中播出。
小美聽到熙哲的說話聲,一下從沙發彈了起來,睡眼朦朧地歡呼:“出片了嗎?可以回家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小美竟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沒注意後面袁主任過來,一下就把小蠻腰送到了主任手裡,嚇得小美下意識轉身就給主任來了一巴掌。
主任感到莫名其妙:路走的好好的,怎麼突然來了一巴掌呢。
小美髮現後尷尬道歉:“主任,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熙哲和阿光偷笑著。
袁主任黑著臉:“下班吧,下班吧。我看你都出現幻覺了。”
小美尬笑著一溜煙跑了。
“熙哲,你過來我辦公室。”
主任把熙哲叫到辦公室,關上門,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說:“熙哲,你幹得不錯。我們臺就需要你這樣衝在一線的年輕人。”
“多謝袁主任關照,我一定會更努力的!”
“哎呀,熙哲,努力也要注意身體啊。昨晚通宵了吧,今天就好好回去休息一天吧。”
“不行,晚上的節目還有修改。”
“你說那檔晚間節目啊?哦,忘了跟你說了,那檔節目臺裡取消了。”
“你說什麼?主任,上次評審會不是已經透過了嗎?”熙哲情緒激動。
“哎,熙哲,你別激動嘛,有話好好說。”
“袁主任你說,怎麼說取消就取消了,到底怎麼回事?”
“上次評審會,市裡正在開展安全生產月,把爆炸案當成典型翻出來說一說,大家一致覺得還是蠻有意義的。”
“對啊,不是挺好麼。”
“可是熙哲啊,現在風向變了,市裡又開始倡導弘揚社會正氣,這個案例就不合適了。”
“怎麼不合適了?哪裡不合適了!”熙哲說話間情緒又激動起來。
“熙哲,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姜志榮那個案子嘛,是這座城市永遠的痛,當年影響太大了,他一個縱火犯公報私仇,製造了那麼大的事故,死了那麼多人,最後跟鋼鐵廠同歸於盡了,這個結局很多人難以接受啊,不利於弘揚社會正氣,太黑暗了。”
“袁主任,這是個懸案難道你不知道嗎?姜志榮是被冤枉的。”
“這個案子已經結案公示了,所有媒體都報過了,就是姜志榮的個人犯罪。”
“袁主任!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的好導師,好榜樣。”邵朗娓娓道來,“當年你本是電視臺的當紅新聞主持人,因為看不慣臺裡對這件事歪曲事實,毅然退居幕後。我覺得,您是一個讓我由衷地感到尊敬,值得我追隨的好主任。但是,今天,同樣是為了曾經你堅守的正義,你就退縮了嗎?那你曾經的反抗還有意義嗎?”
袁主任無奈嘆著氣:“現在不同往日了,時過境遷,我老了,也沒有力氣去抗爭了。有時候想想,這輩子只能就這樣子。”袁主任搖了搖頭。
“袁主任,我們不能放棄。哪怕有一絲機會,也要為正義發聲啊!”
“你不用說了,上面已經決定,這個事情就只能這樣。”袁主任將頭撇向一邊。
“是不是我父親的意思?”
袁主任沒有接話,假借有事離開辦公室。
“袁主任!”熙哲叫住主任,他知道不能改變什麼,語氣變得緩和下來,“要是您改變主意了,可以看看我們剛做好的片子,裡面有您年輕時候的自已。”
袁主任低著頭走出了辦公室,熙哲看著主任遠去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
他思索片刻,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
人工湖的盡頭,停著一輛車,四周空無一人。
熙哲和鄒強一左一右坐在車裡。
“你讓我拿到了檔案科的資料,現在又下了我的節目,什麼意思?”熙哲質問道。
鄒強摘下墨鏡,淡然地說:“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更以有你這樣的父親為恥!”熙哲言語極具諷刺。
“阿哲,有些事,我今天必須跟你攤牌。”
“好啊,我也跟你攤牌!”
“你做的事,已經被人盯上了,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現在立刻馬上跟爆炸案撇清關係!”
“市長大人,你是在命令我?有本事讓他們拿槍打死我!”熙哲指著遠處藏在暗處的保鏢說。
“阿哲,你這麼大的人了,有些事你怎麼不理解我呢?”
“是啊,我怎麼沒有早一點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你這樣做,會壞我事知道麼!”
“是,會壞了你當市長的好事,不是嗎。”
“不是,熙哲,你不懂,我現在不能和你說很多。”
“你說啊,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是你兒子,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熙哲怒吼。
鄒強見勸說無效,果斷開啟車門下車。
下車後彎下身,透下車窗嚴肅地說:“那塊黑曜石吊墜非常非常重要,一定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你手裡,知道嗎?”
熙哲愣了一下,父親沒問自已磁帶裡的內容,反而關注那塊吊墜,是什麼意思?那塊吊墜有什麼重要的?
熙哲將頭撇向一邊沒搭理他,心裡卻起了很多問號。
這場談判還是不歡而散,但熙哲似乎聽出了父親的話外音。
他這麼做也許還有很多苦衷?
本來想跟父親談判,讓自已的節目能順利播出,沒想到辛苦了一夜前功盡棄了,想到小雨,熙哲眼睛又紅了起來。
這時,阿光打來電話。
“學長,你快看本地論壇。現在鋪天蓋地都是當年爆炸案的話題。”
熙哲一下來了精神:“怎麼回事?”
“劉導的電視劇《大秦先知》不是成了全國收視冠軍嘛,然後昨天第三集的劇情,跟當年的大爆炸案特別像,一下就引爆了論壇,網民對當年的案子提出了很多疑點,不僅如此,爆炸案已經上了全網熱搜。”
熙哲掛了電話,趕緊開啟網頁,果然,熱搜榜第一。
這時,小美打來電話,熙哲趕緊接起:“我知道了,小美。”
“哎呀,學長太可惜了,本來我們節目應該上熱搜的,現在被取消了,哼,氣死了!”
熙哲沉思片刻,突然來了主意:“對了,小美,你的社交賬號人氣怎樣?”
“還行吧,怎麼了。”
“你把剛做好的片子發在賬號上,然後論壇、微博、影片號都發。”
“欸,對哦,現在是自媒體時代了,誰說一定要靠電視臺呀。學長,你真聰明!我馬上去辦。”
掛完電話,熙哲臉上總算出現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