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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會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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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城內最大的一家酒樓,醉酒仙,這兩日迎來了一位貴客,包了店內的全部客房,大堂更是日日客滿,老闆樂的合不攏嘴。高陽雖然出了符家這麼一個巨賈,這麼多年來深植高陽,使高陽城的百姓,生產生活方面都受益匪淺,但縱觀整個城市位置,交通並不十分便利,所以酒樓之類的生意,收入就沒有那麼喜人。

像包下酒樓這類的壯舉,更是少見,老闆好容易碰上這麼個闊氣的主兒,極盡服務之能事,好的貴的全給奉上,唯恐他們稍有不適改投他店。

這日,午時剛至,高陽第一富戶杜魁文杜老爺,帶著他的少東家便來赴約,盧廣聲客客氣氣將人迎向裡屋。

一間精緻的雅室內,幾張軟榻分賓主放好,案几香爐,陳玩擺設一應俱全豪奢異常。二人入座不久,就見闊步走進來一個四五十左右的男人,髯須白麵,錦緞華服,頭戴籠紗,氣度不凡,盧廣聲頷首跟在其後,

二人趕忙起身,司馬越坐下,盧廣聲介紹:“王老爺,這就是隆盛行大掌櫃杜魁文,和符家大公子符義。”

司馬越點頭:“久仰,二位請坐。”

“不敢,多謝王…王老爺”杜魁文想起是這位是微服出巡,腦筋一轉才沒喊錯,與符義一道,見禮後才坐下。

“久聞隆盛行乃我大晉第一商行,所售貨物品類眾多,遍佈天下,聽聞符家從建安年間就已經開始經商,期間無數更迭,繁盛已近百年,真是讓人佩服,管理這麼大一份家業,一定辛苦異常吧。“司馬越說完分別看向杜魁文和符義,想看他們誰會接這番話。

”老爺謬讚,”杜魁文道:“建安年間,符家確實已有人從商,只是那時只能餬口,並無甚規模可言,人說子承父業,積年下來總有些心得,交由後輩汲汲經營,才有瞭如今的光景,杜某持老管事,但行裡早有前輩們留下的條規章程,大家各司其職,比起初創者的不易,倒也不算辛苦。”

司馬越點點頭,看向符義:“聽說符公子十多年前才回符家,之前一直在隨高人遊歷學習,想必定是見識頗多,所以才與常人不同,敢於在四五年前就囤置鐵銅礦藏,眼光不可謂不長遠呀。”

符義微微一笑道:“王老爺有所不知,我們隆盛行一直有做礦產的生意,用於民間生活消耗,只是早些時候,朝廷限制礦產開採,這些重物無法流通,有些同行便有意低價出售手中礦藏,換取金銀以尋它路,正好當時行裡有些閒錢,我便與杜掌櫃商議,一來幫助朋友,二來當作未來的一份產業,購置了一些,不想現在竟水漲船高,供不應求,實是始料未及。”

司馬越不疑有他,早些年朝廷對銅鐵等的確風聲很緊,一度要全部收歸國有,可數年下來也未能成功,期間一定不乏一些人脫手改行,既然大部分都在隆盛行,那談就是了,倒省了四處購置的風險與力氣。

於是道:“符公子膽識過人年輕有為,未曾想過入仕謀得一官半職嗎?我東越如今在大力發展生產,正缺人手,不知符公子是否有意加入。”

符義面上一喜,看向杜掌櫃,熱情道:“不瞞王老爺說,我早有這個打算,希望能有機會一展心中抱負,若蒙王老爺不棄,某當全力以赴。”

司馬越反倒疑惑了,一邀就來?疑心是不是符義根本是個無用的庸才,第一次見面無甚瞭解,有心冷一冷他,就和杜掌櫃聊了起來。

“聽聞太行的東路礦坑就在貴行名下,不知杜掌櫃有沒有出手的打算。”

“回老爺,有,隆盛行並無銅鐵器鍛造產業,無論民間還是官府前來收購,價格合理就會售出,現在已有四五家來詢價,一直未談攏。”

“哦?”司馬越微微挑眉,想抬高市價,冷笑道:“現在朝廷並未完全放開銅鐵私售,杜掌櫃就不怕樹大招風?”

杜魁文抬眼望了望他,恭敬地笑道:“老爺說的是,隆盛行從不幹不法的買賣,只是民間交易向來如此,銅鐵乃各地豪族家丁,部曲,農莊的必須品,眼下實在太過緊俏,若是朝廷不能嚴厲法度,這種買賣也是無法禁止的。您說呢?”

司馬越語塞,半晌長舒一氣,點了點頭,啞然笑道:“杜掌櫃說的也是呀。那不知杜掌櫃打算多少錢售出呢?”

“黃金兩萬兩”

司馬越倒抽一口氣,沉聲道“兩萬兩,黃金?我聽聞太行南路礦也才賣了八千兩黃金,杜掌櫃怕不是在說笑吧?”

“那太行麓有不少礦藏,老爺為何單單問起這一處?想是您身邊智士已多方瞭解,東路礦赤土覆蓋整座山體,礦苗礦脈從去年起已被打探了十餘次,若是它值不了兩萬兩,小人絕不敢在您這裡造次。”

“。。。。。”

“況且東路礦已歸我行四五個年頭,當初買下它前後也花了萬餘兩黃金,這幾年間的管理與看護的花費,隆盛行除了投入,無一分收益。這個價格實無任何虛報,還望王爺體諒。”

“。。。。。”

司馬越沉默了,杜魁文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言辭懇切,而且他知道,他不要,他的其他親戚肯定也會要,可價格實在遠遠超出他的預期,猶豫半響,他發洩般的憋出一句:“ 萬餘兩黃金,隆盛行都能輕鬆支取,果然是我大晉第一商行,怕是洛陽城東金谷園那位,都比不了吧。只是兩萬兩黃金買座看不到實物的礦山,全國又有幾人冒的起這個風險呢?“

杜魁文會心一笑,淡然道:“那就要看老爺,要做多大的事了。”

“。。。。。”

“杜掌櫃說的對!”

符義突然大聲接話,眾人皆是一驚看向他,

“我朝皇帝一生神武卻太過仁慈,那麼多兒子,竟然因為愛重皇后,就立她的兒子,太子愚鈍哪堪大任,老爺該早做打算。”

一番慷慨言辭恍若一道霹靂響徹室內,一室四人,聽的其餘三人皆是瞠目結舌,面面相覷。皇帝還活著吶,雖說光景似是不多,可是妄議當朝皇帝和太子,也是大罪呀。

司馬越有心試試他到底能有多楞,反而問道:“自古嫡子繼承大統,有何不妥?你見過太子?怎知他愚鈍。”

“關中大旱那年,饑民無以果腹,東宮官員告訴太子,太子竟道’何不食肉靡?’,沒有糧食為什麼不吃肉沫呢?簡直匪夷所思,他可能聰明嗎?“

司馬越汗都出來了,這小子還算懂點時事,那句肉糜論也算是太子的名言了,天下皆知,但他要是再敢胡謅,自已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按住手下這把刀。

這是要暗示他謀反嗎?他來買個礦,籠絡個人都要微服,生怕被別人看出什麼。這小子還沒入府就這般四六不著,催著他當活靶子,自已全家有多少人命夠給他的臭嘴陪葬。

冷靜一番後,汗也幹了,他看向盧廣聲道:“子謙,催一催午飯,擺飯吧。”

盧廣聲全程無言,只在靜靜的觀察著符義和杜魁文,無論他們聊到哪,他都不發一言。這會兒看是真的結束了,便也不多說話,起身道:“是,老爺,杜先生符先生稍等,”

等擺上飯,司馬越全程不再搭理符義一句,只和杜魁文閒聊兩句,符義也無甚胃口,草草吃了些。飯罷,又聽他們聊了一會,甚是無聊,就藉口如廁,退了出來。

來到客棧的院子中,想清靜一會,他找了個背陰處坐下來,正閉目養神,就聽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聲,結伴往院子另一頭的茅房走去,來的正是司馬越的幾個婢女。

符義抬眼,就見走在正中,姿容都比較上乘的那個,正一臉得意的聽著周圍的恭維。

“香雲姐姐(十78)這麼聰明,早晚都會是咱們的半個主子,將來姐姐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們呀。”

“是啊,香雲姐,我們都等著您給我們撐腰吶。”

那個叫香雲的,雖不答話,但是和她們親切的挽著,手上的翠色鐲子甚是顯眼,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香雲和其中幾個婢女站在院子裡閒聊,似是在等同伴,符義瞧了一會兒,便有兩個婢女發現了他,怯怯笑著拉同伴往這裡看,符義朝她們微微一笑,幾個人你推我搡的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符義起身,順手摘下身邊薔薇花牆下的一朵花,輕嗅了下,笑意盈盈的朝她們走去。

幾個婢女痴痴目送,只見他來到香雲面前站定,悠悠道:“鮮花配美人,笑靨似蕊香,這花和姑娘甚至相配呢。”隨後自然而然的,把花簪在一臉錯愕的香雲鬢角,修長手指向下,撫過她翠綠色的鐲子,落在她柔荑般的手背上,眾目睽睽之下,輕佻的摩挲了兩下。

香雲這才緩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符義,這男人剛剛,輕薄了自已?一張俏臉由錯愕變為羞怒,漲成了豬肝色,在眾人詫異豔羨的竊笑聲中,將頭上的花一把扯下來,狠狠擲在地上,氣的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見她走遠,一個大膽的婢女紅著臉勸符義道:“公子怎生這麼沒眼色?我們這麼多人獨獨給她,她早已被我們老爺看中,早晚都要當姨娘的,公子何不另覓良緣?”

“哦?”符義故作失望,笑道:“何以見得她一定會選你們老爺呢?”

婢女汗然:“公子看到她手上的鐲子了吧,價值千金,我們這種人就算幹一輩子也買不起,若是她沒跟老爺,會把這東西堂而皇之的戴出來?所以我說公子沒眼色。”

“有道理,那太不巧了,可我就是覺得她,甚至順眼吶。”

接下來的發展,與符義預料的相差無幾,香雲姑娘哭著跑去給司馬越告狀,司馬越大怒,罵符義輕薄無禮,盧廣聲陳曉利弊,勸司馬越順水推舟,將香雲賞給符義,以示拉攏。他司馬越一個王爺竟要送自已喜歡的女人去討好一個商人,氣的他臭罵盧廣聲一頓,說符家的事已經結束,以後不準再提符義。

直到這,盧廣聲才如夢初醒,現在局勢不明,哪會有人真的輕易站隊?符義明顯是連拒絕的話都沒說,就將東越王給打發了。

然而事已至此,司馬越現在已經先入為主,認為符義輕薄好色又不學無術,再說什麼也是徒勞,只有看以後能不能徐徐圖之了。

盧廣聲為二人送行,對符義笑道:“其實現在先生不願與我們老爺合作,也是人之常情,又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壞自已名節呢?”

符義故作不解:“盧先生何出此言,難道您有辦法讓香雲姑娘來我符宅?”

盧廣聲見他還想裝糊塗,思付了一番還是不甘地道:“先生如此通透,這裡沒外人,盧某不妨與先生直說,我家主人的堂侄已經時日無多,他的親戚個個兵強馬壯,天下走勢相信你我的判斷是一樣的,如此情形之下,難道符先生依然有信心不要靠山,乾乾淨淨的護著隆盛行淌過這趟渾水嗎?”

符義見他如此直白,也生出幾分興趣:“哦?先生即是如此聰明,想要找靠山,何不找個更好的?”

盧廣聲低頭一笑:“我們這位爺雖然生性多疑,卻也是分外謹慎的,只此一條活命足以,盧某胸無大志,只求家人平安,且老爺對在下有再造之恩,所以盧某便是死,也不會再改投他門,反倒是先生不妨再細想想,實力與謹慎,我們老爺都有,而且他性情平和不喜干戈,若是先生想找幫手平穩度日,這天下,怕是沒有比我們更適合的了。”

符義心底暗笑,這盧廣聲倒是實在,底交的挺清,但是面上還是裝作為難道:“嗯,請容符某再多想想。”

盧廣聲還想再說什麼,又怕交淺言深,只得輕嘆一聲,懇切道:“拋開公事不說,盧某總覺得符先生甚是親切,席間聽得先生年紀,知曉自已虛長兩歲,在此就託個大,在下小字子謙,希望能與符先生交個朋友,還請先生不要嫌棄,無論以後世事如何,若你我有緣再見時,不要拿我當外人。”

符義心中微動,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盧廣聲還是第一個,只見兩次面,就這麼直接懇切的想和自已交朋友的人,當真是有趣,他淡淡笑道:“盧先生客氣,在下小字伯陽,若是我們有機會再見,我一定好好招待子謙兄。”

盧廣聲誠摯一笑,拱手一禮:“那就說定了,伯陽兄慢走。”

馬車駛出挺遠,杜魁文笑道:“這個盧廣聲,倒是會攀關係。”

“隨他去吧,瞧著他人,呆了些卻不笨,他日或可一用。”

“是,那先生覺的關於皇室的訊息,有幾分可信?“

符義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沉思了會:“據我所知,皇帝早已病入膏肓,無論如何也撐不過今年,但是現在,連他們這種遠方宗室都收到訊息,並能得出判斷,可見情況可能更糟些,七八分可信吧。“

“那我們要不要走下一步呢?“

“差不多了,我會讓瀟瀟留在洛陽,她既要學本領,再沒比漩渦中心更好的地方,司馬越的事無需你多分神,盧廣聲要查便去查,如今人人自危,就算真查到什麼,也無人信他。”

“是”

符義默然半響,自語道:“這天似乎越來越冷了,往年的這個時候可比現在暖和多了……,過些日子我可能要長待洛陽一段時日,行裡的事又要辛苦你了。”

“先生哪裡話,這都是我分內的事。”

符義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贅述,只道:“行裡的部署,按照我們之前的商議,開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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