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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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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辰時,耳聽道上馬蹄聲響。抬頭看去,只見凌霜身著一襲青白衣袍,頭戴斗笠,揹負包裹騎著一匹黑馬走近。

蘇劍雲問道:“好了?”凌霜道:“嗯。我與洛少爺說明了離職一事。你的話”說到此處忍不住一笑,道:“老爺那裡倒沒什麼,你給洛少爺畫的是什麼啊?”

蘇劍雲臉上一紅,道:“沒辦法,我又不會寫字。”站起來道:“接下來作何打算?往哪兒去?”

凌霜道:“先繼續向南至汝陽,再繼而向南至南陽”說到此處見蘇劍雲神色有異,想起他曾在南陽受騙,忙改口道:“還是去鄧州吧,到了鄧州,再去襄陽,後來再去宜城,過荊門,等到了荊州棄馬乘船沿長江南下一直到洞庭湖上岸至常德,再南下經懷化到綏寧,到了那裡些許就有我們的人了。”

蘇劍雲一愣,道:“這麼遠?喚天敗老巢在綏寧?”

凌霜道:“不,在桂林。有情報說,連同三江、龍勝、興安、靈川都已屬他的勢力範圍。”

蘇劍雲苦笑道:“這麼一去,得何年何月才能趕到啊。”

凌霜問道:“那咱們即刻便走嗎?還是再休息一會兒?”

蘇劍雲道:“也罷。”解開馬繩翻身上馬道:“這般便好,煩請帶路。”凌霜道:“好,這兩匹馬都是良駒,若是行的快了,約莫今晚便可到汝陽。”說著手中韁繩一鬆,跟著一甩,那黑馬明白主人意思,長嘶一聲,放開四蹄向南奔去。蘇劍雲也是韁繩一甩道:“駕!”那黑馬立時撒開腳步,緊緊跟在同伴身後。

之後二人便依言南行,行過十餘日後到了荊州,沿長江下至常德,又再購馬匹繼續向南,算來離開洛府三十一日時到了懷化,投了家客棧。

二人將馬匹牽至馬棚,走進客店,凌霜道:“勞駕,兩間客房。”掌櫃正低頭記賬,聞言抬眼看了看,見二人衣著平凡,不過是兩個江湖浪人,也不上心,繼續低頭敲著算盤道:“剩一間了。”

凌霜道:“嗯那掌櫃的,這懷化城中還有其他客棧嗎?”

掌櫃仍是敲著算盤道:“兩位是外地的吧?近幾日懷化城裡往來人多,城裡客棧天天住滿,到了這個時辰,估計全城也就剩我們這一間了。您二位不是兩口子吧?”

凌霜搖頭道:“不,不是。”

掌櫃道:“那好說,您呢,就在我這店裡住著。那位爺呢,就去‘香玉院’裡湊合一晚得了。”

凌霜問道:“‘香玉院’是?”

掌櫃道:“煙花水粉之地。”

凌霜臉上一紅,嗔道:“呸,不害臊。”

掌櫃笑道:“又不是兩口子,有什麼所謂?不然您二位在咱這小店裡可擠不下。”

凌霜面露難色,看向蘇劍雲。蘇劍雲心裡一緊:“看我幹嘛?”略作猶豫,問道:“那什麼院中有客房嗎?”

掌櫃殺好了賬,笑道:“有的,兩錢銀子一晚上。不過人家那兒最便宜的姑娘也就五錢銀子,您何必呢?”

蘇劍雲心裡盤算著:“兩錢銀子就是兩百個銅板,貴了些,不過比睡大街上划算。”向凌霜道:“我去開間客房就行,你在此處好好休息,明兒一早我來尋你。”不及凌霜說話,雙腳一跨出了門去。

蘇劍雲離了那家客棧,又接連問了幾家客棧皆是滿客。不過他仍不死心,尋常客棧中開間下等房也就一錢銀子,實在不行就在城裡找個地方擠一晚上也行。逛了半天,全城的客棧竟是都住滿了人。蘇劍雲繞了半天,眼見天色已晚,只好問明路道,一路尋到香玉院去。

只見那樓閣三四層高,建的十分氣派,張燈結綵,燈火通明,院中人來人往。門前、樓上皆是來回招呼的客妓,樓中淫聲穢語不絕於耳。

蘇劍雲心想:“這院子建的好氣派。”但看著樓院中來來往往的妓女嫖客,心中不禁反感:“在這吵鬧地方租客房,也不知晚上睡不睡得著。”將憶鳶塞進自己包裹裡的一個令牌取出,拿在手裡。

一客妓見蘇劍雲走近,忙迎上去笑道:“喲,這位爺面生啊,頭一次來吧?”說著雙手便向蘇劍雲身上摸去。

蘇劍雲取出令牌後,正忙著束好包裹,見那客妓雙手就要摸上自己胸脯,一個激靈,“啪”的抓住那客妓手腕,微微一愣,學著憶鳶之前教自己的話低聲道:“錦衣辦事,帶我去見老鴇,動靜小些。”說著取出那塊令牌,“錦衣親軍”四個大字赫然在目。只是他一手抓著客妓,一手亮著令牌,沒束緊的包裹嘩啦一聲散開,裡面東西掉落一地。

那客妓見是錦衣衛,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的道:“哎哎!裡裡面請!”

蘇劍雲故作鎮定的把東西一一撿起,收拾好包裹,跟著客妓進了香玉院。院中別有一番天地,三層樣樓,花紅酒綠,淫聲穢語,男歡女樂,倒也熱鬧非凡。

客妓喊道:“媽,媽媽,有客來了!”那老鴇四十來歲,迎上前來問道:“喲,這位爺,咋的了?”蘇劍雲鬆開客妓的手,那客妓慌忙躲在老鴇身後。蘇劍雲道:“鴇母,借一步說話。”那老鴇道:“您這是?”蘇劍雲道:“來。”

老鴇將信將疑,跟著蘇劍雲走至一旁。蘇劍雲取出令牌低聲道:“公事在身,煩請鴇母,為在下找一間客房暫住一晚。在下只住一晚便走,絕不給貴院添絲毫麻煩。”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把那二錢銀子掏出來,他想若是現在掏出銀子,搞得就像自己提前就已經知道這裡的價錢,反而不像是一個途徑此處的人了。

那老鴇昔年也是個風流之人,見蘇劍雲手拿著錦衣親軍的令牌,滿臉嚴謹,說話行事無不老練。可偏偏背上的包裹系的鬆鬆垮垮的,打了好幾個花結。話語之中又透露著幾分老實可愛,不禁好笑:“這位錦衣衛大人倒也有幾分可愛,老實巴交的,倒不如”笑道:“那倒也不必,蓮兒,竹溪今晚沒客吧?”

那客妓一愣,道:“媽媽,這,這,還沒給錢呢,再說,人家竹溪姑娘也”老鴇道:“這有什麼,去,你不必操心。大人,請吧。”說著一邊笑著將蘇劍雲引至二樓一間雅房門前,輕輕釦門道:“竹溪,有位錦衣衛大人不妨接見一下。”頓了一下,笑道:“我挑的。”

過了半晌,房內一女聲輕言道:“進來吧。”

老鴇一笑,轉過身來向滿臉愕然的蘇劍雲道:“進吧大人,這可是咱香玉院的頭牌,有福了您嘞。”

蘇劍雲急道:“不,不是,我只說要一間客房,又,又不是”老鴇道:“哎喲,這什麼地方您又不是不知道,哪兒有什麼客房?要都是客房,那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沒給您安排個柴房都不錯了,走吧走吧。”說著雙手一推,把蘇劍雲推到雅房門口,呵呵笑著走下樓去。

蘇劍雲滿臉尷尬,站在雅房門前進退兩難,躊躇之際聽雅房內那女聲又道:“進來吧。”蘇劍雲把心一橫,低聲道:“冒犯。”推門進去。

那雅房約莫有一兩間客房大小,東設一床,床上掛著粉紅簾帳。西設一茶几,幾後設一塌,塌上有一小桌,另有一火盆。

一女子端坐於床,燭光似霞,映在那女子臉上。那女子衣著淡雅,白晝端相,肌映燭霞,眼波流轉,廿歲上下,便似自畫壁中走出來的一樣。

竹溪端詳著蘇劍雲的面貌,道:“請坐吧。”蘇劍雲結結巴巴的道:“好好。”解開劍繩,將長劍放在茶几上,規規矩矩的坐在塌上。

竹溪見狀笑道:“倒也不必如此拘謹。”蘇劍雲道:“沒沒事。”

夜深窗寒,燭光閃爍,火盆中時不時傳出一兩聲“噼啪”聲響,每響一聲,點點火星便趁勢上升幾寸,接著悄悄的隱沒在夤夜裡。

竹溪見蘇劍雲規規矩矩的在塌上坐了半天,頭卻是越來越低,顯然是困極。拍了拍自己身旁道:“到床上來睡吧。”蘇劍雲猛的驚醒,忙道:“不用。”說著又往塌裡挪了挪,他這一月以來日夜奔波,幾乎是目不交睫,身子已是極困極乏,卻又不敢有絲毫越禮之行。心中不禁懊悔:“早知這樣,還不如睡在大街上算了。冷是冷點,倒也比在這受罪強。”道:“姑娘自行休息便好,不必留心,在下只在此住一晚便走。”和衣臥在塌上,身子蜷成一團。

竹溪笑道:“到了這地方,給了錢還不上床的,只怕就公子一人了。”說著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塌前,與蘇劍雲隔著一張小桌坐下。

竹溪問道:“大人貴庚?”蘇劍雲閉目不語。

竹溪笑道:“若是未眠,也不必裝了。”蘇劍雲無奈道:“二十有四,快二十五。”

竹溪又道:“那大人可曾婚娶?”蘇劍雲道:“沒有,你問這個幹嘛?”

竹溪左手支頤,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我挺幸運的。”

蘇劍雲不願去想她話中的“幸運”是何含義,仍是閉著雙目,只盼能早點睡著。

竹溪卻仍是東一句西一句的在聊著:“大人是什麼職位?是小旗呢?還是總旗?”

“”

竹溪見他不語,便又道:“聽說皇上近日頗有雅興,要在明年中秋遊湖賞月,還命人著手造艘新的寶船,是麼?”

蘇劍雲道:“不清楚。”

“還有人說,魏公公近日在京城大興詔獄,好多人都被抓了進去。”

“不曉得。”

“還有的說,近日有人要在江南一帶民變”

蘇劍雲無可奈何的坐起身子,睜著朦朧的雙眼嘆道:“你不用睡覺的嗎?”

竹溪細細的看著他,柔聲道:“沒什麼,只是今晚”

蘇劍雲猛的抬頭,一個閃身撲了過去。

竹溪一驚,以為他忽起歹念,連忙向後避去,哪知剛剛坐直身子便被蘇劍雲攔腰抱住,不禁驚呼道:“你”

蘇劍雲抱住竹溪腰身,向右一翻,二人自塌上滾落於地,又兩個翻滾將竹溪壓在身下,右足連環將茶几踢到擋在身前,几上酒壺水果灑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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