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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
整個院落內,一片死寂。
蘇言王延二人此刻都是面色沉重。
這件事,牽扯得太多了。
不僅僅是官員,就連諸多皇室成員,都是牽連其中。
若是想要徹查,那對於整個大乾而言,都將是一場災難。
“沒想到,隨便抓個犯人,竟然能翻出這種事情。”蘇言苦笑道。
王延也是嘆了一口氣:“我本以為這就是一次尋常的案件,可是沒想到越審牽連的人越多。”
“太子殿下,現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蘇言也是沉默了。
經過昨天一天的審問,莫欽為他們完全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
他們沒想到,在大乾境內,竟然會出現這麼嚴重的腐敗事件。
上上下下牽連官員很有可能多達上百人!
不僅僅是地方王侯,官員,就連朝堂之上的諸多大官,都是牽扯其中!
若是這件事再查下去,那到時候需要清理的可不僅僅是一兩個人!
怕是整個朝堂都要為之一空。
若是僅此而已,或許蘇言還不會這麼為難。
但是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大乾皇室!
包括皇子,族親等等在內,也是有許多人參與其中。
若是屠殺一些大臣以威懾天下,或許還掀不起那麼大的波瀾。
但若是皇室成員都需要被株連,那便很有可能讓整個大乾的江山都為之動盪!
“查!”蘇言面色一沉。
“此事牽連重大,若是任由其繼續發展,對我大乾而言,百害而無一利,若是現如今繼續漠視,等到有朝一日這股勢力反撲,那對於天下而言,都將成為一次浩劫。”
“所以必須要查,而且要徹查!”
聽到蘇言的話,王延看著眼前的蘇言,也是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的事,若是真的要查,那迎接蘇言的,將會是上下施壓!
若是宣帝真的聽信了那些人的話,蘇言這個太子之位不保不說,好不容易得到的皇帝寵信,怕是都要付諸東流。
“既然太子殿下要查,那臣,便捨命陪君子了!”王延糾結片刻,也是咬牙開口道。
“太子殿下!”就在此時,一名侍從跑上前。
“太子殿下,陛下詔您過去。”
聞言,王延蘇言對視一眼,都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沉重之色。
……
宣政宮內。
“看看。”宣帝將一旁奏摺遞給蘇言。
蘇言接過,只是看到內容,蘇言卻是毫不意外,其中則無一例外都是彈劾蘇言刑部。
言蘇言為人暴虐不配當太子之位,意欲加害朝堂大臣,毀滅大乾宗室,總之就是十惡不赦。
而刑部,助紂為虐,更是腐亂不堪。
“說說吧,怎麼回事?”宣帝面色淡漠。
蘇言跪下身來:“父皇,兒臣所做,並無加害朝堂之意,相反,兒臣是為我大乾江山社稷考慮,方才如此行事!”
“蘇言,你知道,朕為何今日會叫你過來嗎?”
蘇言一愣,抬頭看向宣帝。
“會不會下棋?”宣帝起身,來到一旁的棋盤旁。
“略知一二。”
聞言,宣帝招招手,示意蘇言上前。
來到宣帝對面,蘇言這才發現,在棋盤之上早就已經擺好了一副殘局。
宣帝將黑棋遞給蘇言,開口道:“蘇言,你要明白,其實很多時候,朝政如弈棋,治國,亦如弈棋。”
“天下為棋盤,而治國之人執子造化。”
說罷,宣帝執白,一子率先落下。
蘇言雙目垂下,看著眼前的棋盤。
在他來之前,宣帝是執黑子,所以現如今的黑子已是大勢在手。
但在剛剛宣帝這落下的這一子之後,蘇言卻陡然發現,看似示弱的白棋,確實早就處在暗中窺伺的地位,躍躍欲試,想要找到一個機會,重創黑棋的佈局。
錯綜複雜的棋局,此刻卻是像極了如今的朝堂。
宣帝身為一朝帝王,執政十數年,天下看似安定。
就如這棋盤之中的黑棋,統領全域性,鎮壓八荒,棋局之上所有的走向,皆是按照黑棋的部署來運作。
蘇言每落下一子,便會牽動部分局勢的走向。
看起來白棋似乎就這樣被牽繫其中,無法自拔。
可事實上,黑棋所佔領之外的棋盤,早就已經是風起雲湧。
就好像是朝堂之上,現如今的蘇言便是那看似一往無前的黑棋,可事實上暗中有許多人窺伺著蘇言這個位置,還有手中的權力。
宣帝看到蘇言沉思,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這一子落下,棋盤上的局勢瞬間發生了變化。
那白子就好像是一個悍不畏死的勇士,直面黑子的壓迫。
卻也好像一個誘餌,在勾引蘇言深入。
看到這一子,蘇言眼中精芒閃過。
可是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這白子的出現,似乎早就已經成為了必然。
雖說白棋處處運籌帷幄,看似暗潮洶湧,可事實上,這一枚白子的出現對於黑棋而言,不僅僅意味著危機,更是一次莫大的機遇!
几子落下,眼看著白子咄咄逼人,越戰越勇。
宣帝直接伸手,從蘇言面前的棋婁之中,取出一枚黑子。
而後輕輕落下。
這一子,宛若是一道無雙的長槍,將那本來已經起勢,將要威脅黑子地位的白子。
徹底釘死在原地!
那些白子瞬間成為了一片死棋!
這一子落下,蘇言的雙目猛睜。
“好妙的一手!”
宣帝看這蘇言越來越亮的眼睛,也是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蘇言,現如今的你,身為當朝太子,手執尚方寶劍,行事自當果決,無論對錯,做了便是做了!”
“若是顧慮太多,反而會牽扯你的步伐,令你踽踽難進。”
“這,便是今日朕要教你的第一條!”
說罷,宣帝再執黑子,從白棋後方落下!
這一次,就好像是一柄利刃,直接割開了白棋的咽喉,徹底斷絕了白棋的呼吸!
看到這一手,蘇言心頭頓時生出一股明悟之感!
“這第二條,便是眼前這盤棋,你看,其實有時候,想要破局,並不一定要靠殺戮,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斷其糧道!”
“斷其糧道……”蘇言沉思著。
良久之後。
蘇言猛然站了起來,臉上的欣喜完全不加掩飾。
“父皇,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