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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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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黃昏將至,晚霞留下的餘溫漸漸褪去,留下的是黃昏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朝著家的方向大步邁去,忙碌了一天的他們急切地想要回到那個溫馨的家。

過往的人,飛馳的車,川流不息。歸巢的飛鳥,在空中不停的劃過。

人群之中,放學的學生佔絕大多數。各色的校服代表的他們來自不同的學校,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迫切的想要回到家。他們奔跑著想要趕上那趟回家的班車,只為早點回到那舒適的家。

與那些奔跑趕車回家的學生不同,一名揹著黑書包帶著金色眼鏡的少年獨自一個人慢悠悠的在路上走著。

天色漸暗,只剩一抹黃昏還殘留在西邊沒有散去。歸家的人群也漸漸稀少,只剩為數不多的人還徘徊在街上,遲遲沒有回家,彷彿是在眷念外面美好的世界。

那名少年仍然沒有回家,他在街上徘徊著遲遲沒有回去。

他漫無目的走著,似乎想不出什麼理由讓他想要回家。待到肚子不爭氣的響了,他才慢悠悠的走向家。

他走到一棟破舊的公寓前,鏽跡斑斑的扶梯彷彿是在訴說這棟公寓的長壽。踩著“咯吱—咯吱”響的地板,像是在告訴我們要注意腳下。

他緩緩地走上樓梯,爬上二樓。來到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他伸出手在口袋裡摸索著,緩緩從中掏出一串鑰匙,插進鐵門的鑰匙孔。

“哐當”一聲,門開了。

“我回來。”

“你回來了,洗個手,快過來吃飯了。”一名中年婦女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你……”他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裡面。

“愣著幹什麼,快過來吃飯,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不敢進來。”一名中年男子從裡面傳來。

他搖了搖頭,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裡面。

“別愣著了,快進來呀。”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爸媽講講,爸媽幫你解決。”

“你們是誰?”

“傻小子,說啥呢?我們是你爸媽,還能是誰?”裡面的人沒好氣的說著。

“我爸媽?但我從小到大是一個人就沒有見過我爸媽,你們是……?”

“你……”裡面的聲音漸漸變小,原本充滿燈光的房間漸漸暗淡下去,只剩下一片黑暗和寂靜。

“看來我的妄想症又加重了。”少年無奈的扶額,搖了搖頭。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開關,燈光再次亮起,一個不大的房間漸漸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慢慢的放下書包,緩緩走向廚房,拿出一碗泡麵,取出水壺準備燒水泡麵。

正當他準備要燒水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曉鵺,在嗎?”

“噢噢,在,等一下陳奶奶,我給你開門。”他大步走向門,緩緩的開啟門,一個端著一碗紅燒肉和一碗飯的老奶奶出現在他面前。

“吃飯沒,曉鵺。”

“沒呢,正準備吃。”

“又吃泡麵啊?那東西不健康,要少吃,不嫌棄的話,我飯煮多了,幫我吃一些,我啊老了吃不完。”

“哪能嫌棄呢陳奶奶,正好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呢。”

“是嘛,鍋裡還有,不夠再和我說。”

“好,陳奶奶要進來喝茶嗎,我給你泡茶。”

“不用了,老頭子等我吃飯呢。”

“那好,陳奶奶再見。”

陳曉鵺揮手告別陳奶奶後,看著手裡的飯露出溫馨的笑容,他怎麼會不知道陳奶奶是故意多煮他的一份為的就是不讓他吃那些不健康的東西,為的就是他放學回來有一口熱乎乎的飯菜。

他看著碗中冒著熱氣的飯菜,好像看到陳奶奶坐在門邊等著他回來的樣子,不禁鼻子一酸。

他大口扒拉著飯菜,大口的吃著。

陳曉鵺作為一個孤兒,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能也就只有待他如親孫子一樣的陳奶奶和他的老伴。兩位老人並沒有兒子也沒有孫子,把他這個孩子當做親孫子一樣對待,這一些他都記在心裡。這或許是他在世上唯一能感到親情的地方吧。

吃完飯,洗完澡,陳曉鵺躺在床上回想著今天下午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說罷也怪,以前不怎麼做夢的他最近總是夢到許多奇怪的東西。張牙舞爪不可名狀的怪物,戴著紫色面具手握長刀的自己,還有一間牆壁幾乎全部寫滿血字的房間。

他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他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若有若無的東西。

他的目光漸漸的看到床頭的那瓶藥。

“哦,對,我怎麼忘記吃藥了。”

他擰開藥瓶,倒出兩粒,正打算張開嘴吃的時候。看到藥瓶上寫著“治療精神分裂”的幾個字,猛地將要放入口中的藥丟掉。

“不對,我什麼時候買的藥。”

他低著頭呆呆的看著手,又抬起頭看著床頭的那瓶藥。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瓶藥,卻發現早已沒有那瓶藥的身影。

“我的妄想症,好像……又加重了。”他扶著額無可奈何的說著。自從那些奇怪的夢出現之後,他漸漸開始出現了妄想的症狀,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些妄想的東西,但總感覺這些東西很熟悉,似乎好像在另一個地方看過。

他躺在床上不停思考著,在思考中,他再次沉沉的睡去,他又再次夢到了……奇怪的東西。

明月如玉盤,撒下清光。月下是一名輕盈舞動的少女,她痴痴的看向他,嘴裡訴說什麼。

夢中他伸出手想要去抱住她,但還是緩緩地放下了雙手,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 。

忽然他只覺得他的眼前一片猩紅,明月變成了血月,腳下變成屍山血骨,而她口中留著鮮血,雙眼緊盯著他,而她的胸膛卻被他的手貫穿了。他雙眼淌下兩道血淚,朝著滿天猩紅之眼仰天長嘯。她趴在他的耳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不要迷失自己。”

到這他又感覺眼前一黑,他又再次回到了那間寫滿猩紅血字的房間,只是這次的房間牆上雜亂的字少去了許多,他模糊的看到牆上寫著的一行字,

“這一切不是真的,這一切對於“你”是真的,但對於你是家“假的”,不要迷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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