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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我是早上的那個男同學，梁曉媽媽！”身穿明亮紅色羽絨服的捲髮女人朝程汝愉悅招手，“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阿姨送你一起回去吧。”
“不用了阿姨，我坐公車就行。”程汝禮貌的朝她笑笑，明確的表達拒絕。
“放心，不是我開車，我朋友開，一起吧，這天太冷了，你看正好梁曉也出來了，梁曉！”遲雯熱情的拉著程汝的袖子，另一隻手又向人群中揮手。
“你早上請小美女喝奶茶替我表達歉意沒啊，快勸勸她這天太冷了，讓我一起送她回去吧。”
雪一直未停，梁曉看著程汝藍色圍巾上飄落的雪花和凍紅的耳朵，輕聲說，“道歉就能上車嗎？”
程汝低頭伸手彈了彈圍巾的雪，揚起笑容面向遲雯，“那就謝謝阿姨了。”
“先送這位女同學，她家在……”
“龍城嘉園。”
程汝和梁曉坐在後座，中間宛如隔了個銀河。
程汝或望著窗外或目視前方看著遲雯和她的朋友，他倆沒說話卻一對視就笑。
她以後，快四十歲也要談姐弟戀，果然弟弟讓人氣色好且年輕。
“謝謝阿姨，叔叔，拜拜。”
下車之後，程汝沒著急進小區，去超市買了個雪糕，然後坐在臺階處吃著。
成席從公車下來，在馬路對面與程汝兩兩對望。
“坐在外面吃雪糕？”
“嗯。”
成席沒再說什麼，也徑直進了超市，買了一個一樣的雪糕，坐在了程汝旁邊。
他倆沉默的吃著，一直到程汝吃完起身把包裝袋丟入垃圾桶再轉身，成席也沒問為什麼今天沒等他一起坐車。
程汝心底嘆氣，又覺得很洩氣，被刺激的永遠只有自己。
“我回去了。”
她沒說等他吃完一起回去，他沒說等他送她回去。
他沒說，那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程汝快步走離他視線，又慢慢踱步的往家走。
“常致，我回來了！”照例向表哥屋裡喊了一嗓子，得到“知道了”的回覆聲後，換完鞋揹著書包就倒向沙發。
一動不動的發了十分鐘呆後，程汝重新站起來，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日記本，寫下第7遍“不說就是不喜歡。”
“吃火鍋去不？”敲門聲和常致的聲音傳來。
“帶你見個戀愛腦，特意從上海飛過來，接他喜歡的人的兒子放學，然後還沒地方住的傻子。”
戀愛腦？接喜歡的人的兒子放學？
程汝略顯侷促的朝對面的男人笑笑，男人也回她尷尬的笑。“紀以恆，搞音樂的很厲害，大我三屆。”
嗯，常致26，紀以恆29，目測梁曉媽媽40，漂亮。她要向梁曉媽媽學習。
“我表妹，我小姨家的，高中一直和我住。”
“這麼巧，她也是我接回來的。”
“啊？”
“遲雯拿駕照第一天，早上送他兒子上學，和一個計程車擦著了，放學正好碰著這個早上跟著受難遲到的女同學，就順路接著了，沒想到就這麼巧。”
“真行，接1送1。”常致無語的諷刺道。
這頓火鍋，以常致和紀以恆敘舊中參雜著紀以恆姐弟戀的一些細節與常致對他戀愛腦的無語，程汝的悶頭大吃完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率先打車回家，後來兩個男人勾肩搭背一起醉醺醺的回來告終。
第二天一早，程汝故意晚下樓了五分鐘，目睹成席獨自上了公車後，坐在長椅上揹著文言文，中間溜號著想著遲到的藉口。
在程汝愉快的擺爛的時候，昨天的放學號黑色轎車衝她鳴笛並停在了她面前，“恆哥。 早！”宿醉第二天又去接物件兒子上學！果然美麗迷人的大姐姐可以讓帥哥成為戀愛腦。
遲雯沒在，程汝猶豫了兩秒開啟後座的車門，寧願和梁曉大眼瞪小眼也不想和紀以恆雙方尷尬的躲避眼神。
程汝從上車到下車，只禮貌的和梁曉說了句早就靠著車門，昏昏裝睡。
校門口已學生稀疏，兩人在馬路對面親眼看著大門緩緩關閉。
“我給你倆請假吧，下午再上學得了。”紀以恆低頭給遲雯發著資訊。
“啊？”咋比昨天還生猛呢，“請假理由是啥啊？”
“你倆之間有親戚關係，老人去世了，你倆參加葬禮去了。”
梁曉和程汝一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好啊”“不用。”
程汝聲音愉悅的爽快答應著，詫異的看了一眼否決的人，那人也同樣在看著他。
“遲雯已經在打電話了，當休息了，調整
狀態唄，不上學還不好。”
“恆哥，我哥以後對不起你我都第一個譴責他，你是他此生良友！”程汝語氣揶揄著，餘光掃著面無表情的梁曉。
“哈哈哈哈哈行，你倆想去哪，我送你倆。”
“No，我只想回家繼續睡覺。”程汝向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又打了個哈欠。
“我也回家。”
“我送你們。”
“不用。”這次是異口同聲的。
紀以恆也沒堅持，無奈的聳聳肩，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飄雪的上午七點，兩個紅校服的身影在一中的站點等待往返的公交。
“昨天一開始我並沒有那層意思。”
是後來才有的。潛臺詞聽的程汝啞然失笑。
“哦。”程汝毫不掩飾的盯著梁曉看，他和成席表面都是淡然冷漠的，實際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成席是內心再熱烈也永遠忽遠忽近的讓人去猜，他永遠不告訴她她的猜想是對是錯。而梁曉，竟然是那種要表明他內心變化過程的人，即使讓她誤會他並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你真的想回去睡覺嗎？”梁曉被她的透視盯法盯的依舊神色正常，他用眼睛去尋找她的眼睛，兩雙眼睛對視著，另一雙眼睛因為這個問題而瞳孔一震。“找個地方一起觀賞雪吧。”
即使都已經並排坐在公園長椅上了，程汝還是恍惚的，大冬天零下n度坐在結冰的椅子上對著結冰的望不到邊際的大湖看著雪疊加著雪一層層落在冰面上，這是學霸獨特放鬆模式？程汝側頭無語的看著眼神飄渺已經進入某一意境的梁曉，誰說願意發呆的人是傻的？她現在好想穿回去把天天說她發呆不聰明會考不好試的小學班主任拉過來指著梁曉和她對峙！明明聰明小孩也發呆！
程汝短暫的吐槽加不可置信了一番後，又愉悅又緊張的開始了自己最常做的事，寓情於景之放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