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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拂在一陣嘰嘰咕咕的怪聲中悠悠醒來。
院子裡外一片靜謐,腦中先前的記憶回籠,明拂坐起身的動作一頓。
她不是去找魏嵩了嗎,怎麼又回來躺著了?
奇怪的叫聲在窗臺邊響起,明拂側眸看了過去,,只見一隻正在梳毛的蒼鷹,站的筆直,雪白帶著花紋的羽毛光滑發亮,似乎注意到明拂醒了過來,歪頭看了過來。
“啊哈?”
蒼鷹揚了揚翅膀,似乎有些高傲的揚了揚尖尖的嘴。
明拂不太明白它的意思,愣了愣,回過神來自已怎麼能知道蒼鷹在想什麼呢。
被自已的想法弄笑,明拂起身,打算去找找看魏嵩在哪裡。
雖然眼下回到了侯府,並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但是她不知道魏嵩的傷怎麼樣了,心中一直擔憂不已,只想親眼看到魏嵩完好無缺的站在眼前,才能稍稍心安一些。
正欲往外走,門忽的被推開了。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步越過門口的屏風,朝窗邊走來。
在看到站著的人影愣了一瞬,隨後加快了步伐。
魏嵩在看到站在床邊的明拂時,緊繃著的思緒才鬆了下來。
“拂拂。”魏嵩聲音還帶著幾分病中的沙啞,他的目光在望向明拂的那一瞬,宛如冬日化開的千山雪,於眸中匯聚成溫柔的湖泊,難掩思慕。
明拂眼中慢慢聚起了一團淚,欲落不落時帶著幾分委屈。
她跑過去,顫著手查探了一番魏嵩身上的傷,見都包紮過了,心中才鬆了口氣。
輕輕的靠進魏嵩懷中的那一瞬,瞬間被魏嵩施力抱緊,宛如擁抱珍寶一般。
“夫君,你都不知道,我……”
“拂拂,我們有孩子了。”魏嵩溫柔的打斷了明拂將要說的話。
他輕輕的撫過明拂烏黑的發,手放在了她的髮間,好似在安撫,又好似在親暱。
明拂腦中好像什麼都聽不清一般,她僵硬的重複了一遍魏嵩的話。
“我們有孩子了?”
“是呀。”魏嵩哄著她。“早上你剛醒來,身子太虛了才會暈倒,我後面醒來時春蟬便過來同我說了,替你看診的醫士說你受了驚,需的好好休養才能保住孩子……”
“是為夫不好,沒能好好保護我們拂拂還有我們的孩子……”魏嵩話音落下間,攬在明拂腰間的手微微收緊,顯然是想到了先前的刺殺。
明拂也想了起來,雖然已經過去,但身子還是在害怕的抖了抖,魏嵩注意到,彎下身抱起明拂,送回到床上。
明拂被魏嵩塞進被子裡,蓋的嚴嚴實實的。
他的手在明拂腰間頓了頓,忽的有些神情嚴肅的伸手隔著被子,摸了摸明拂的肚子,好似在感受明拂肚子裡的小生命。
不知怎麼,看到魏嵩這樣,明拂緊張的情緒散了散,她回神來,也跟魏嵩一般,伸手摸了摸肚子,隨後抬眼對上魏嵩的目光,兩個人都一頓,忽的就笑了。
魏嵩躺在明拂身邊,將她攬進懷中。
人一旦有了諸多弱點,做很多事情,便會開始猶豫不決。
魏嵩目光冷了冷,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他頓了頓,但還是低聲同明拂說:“明日,送你回盛京好不好?”
明拂疑惑的從魏嵩懷中抬頭:“夫君不一起回去嗎?而且你的傷還沒有好……”
“我想晚幾日離開可以嗎?等你的傷好了之後……”明拂知道魏嵩有自已的顧慮,經過這次的截殺之後,她也很清楚,兩人的身邊目前到處都是陷阱,她自知不能在這個時候拖累魏嵩,但是……還是不太願意輕易答應離開。
““拂拂……你現在還有身孕,奉陽暫時不太安全了,我不是想趕你,只是擔心。”
魏嵩耐心的解釋了一遍。
見明拂還是瞪著杏圓的眼看著自已,也是無可奈何。
“好,那再待幾日便回去。”
明拂這下揚唇笑了笑。
心中忽的也是察覺,她真的是越來越會猜魏嵩的心思了。輕易便拿捏住了呢。
魏嵩看著明拂,心中的決定也是越發的清晰了,眼下大鄴對突厥毫無防備,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先前猶豫是因為,晉元帝並不會允許他這麼做,有謀逆之嫌,再者他不願主動同突厥撕破臉皮,也不過是因為每年突厥進貢的馬匹羊群……
可眼下,他不想顧及那麼多了,突厥一日不滅,他便愧對死去的父母族人,更無法保證日後他在意的親人是否安全。
將明拂送回盛京雖是險棋,但也好過在奉陽,他倒是不一定能完全護的出明拂,奉陽城不知有多少的細作叛徒,與其這樣,還不如在盛京,勢力盤雜,輕易不會動西光侯府。
至於皇后……魏嵩的目光暗了暗,不妨一石二鳥。
心中大抵盤算了一遍,魏嵩回神時,才發現明拂已經許久沒有聲音了。
他低頭看,只見明拂安靜的靠在魏嵩身邊,因為身子太過虛弱,又睡了過去。
魏嵩失笑了聲,湊過去輕輕的親在了明拂的額間。
也許要不了多久,眼前這個女子,就會為他生下西光侯府第一個孩子,他最珍重的孩子……
回想起剛知道這個訊息的那一刻,他更擔憂的,其實是明拂。
一直執著著的子嗣,不知不覺,變得沒有明拂重要了……
肩上的傷口還在陣陣發疼,原是有些睡不著的,在明拂身邊,卻有了幾分的睡意。
魏嵩疲憊的合了閤眼,攬著明拂,兩人在這個少有人打擾的安靜午後,一同安寢……
……
西野原,突厥王庭部
大帳內,人聲不斷,歌舞昇平,美酒與靡靡之音並存。
上方金烏狼頭大椅上,見一人叉腿大坐,明衣著華麗,衣帶鑲金,卻還是遮擋不了身上狠厲勇猛的氣勢來。
此人正是野心勃勃的突厥部首領,阿史那逐日。
突厥汗王阿史那河金在左下方的位置,他從身邊的侍妾中抬頭飲了口酒,目光卻掃過身側的兒子,是以他上前去敬酒。
但還未等起身,大帳簾子被掀開,侍衛匆匆上前,將一份密函遞到了阿史那逐日面前。
突厥王重重的放下酒罈,自醉意中清醒過來,顯然,方才那小小酒水,並不足以醉倒他。
他粗略的掃看了眼密函的內容,忽的大喊一聲:“真是天助我也!”
大帳被這一聲驚到,頓時安靜了下來。
突厥王笑聲更大了。他看著下方,高舉了酒罈站起身道:“剛剛盛京密信來報,皇后已然是信了我們先前的計劃,答應合作了,眼下,只待我大部發兵,自能勇入中原!”
“好!好!好!”下方突厥部的幾個勇將紛紛附和起來。
阿史那河金觀察了片刻,這才掛了笑站起身來:“我部能得可汗帶領,如今自然是能重回輝煌,臣弟這杯酒,看來要先慶祝可汗大事將成了!”
難得心情好,突厥王看了眼阿史那河金,難得點了點頭。
他雖不喜這個弟弟做事優柔寡斷,不似突厥男兒般勇猛直衝,但阿史那河金很會看眼色,是以,此刻他並沒有計較什麼。
突厥王看了眼下方,個個神情激動的大將,心中也是澎湃,他上前一步抽出一把鋒利的寶刀,赤紅著眼,笑聲道:“這大鄴皇后是個蠢婦,這丞相剛死就主動送上門找合作,眼下她在盛京將那皇帝弄死,我部自然能暢通無阻的進入大鄴境內”
“到時候她打著想讓她兒子當皇帝的算盤,就要問過我們答不答應了哈哈哈!”底下有人回答道。
“赤湖部那邊,還沒回應嗎?”突厥王看向他的大兒子,質問道。
被突然問道的突厥左賢王也是一頓,隨後忙回道:“汗父,那赤湖部十幾日前邊說派了人出發前來商議,到現在都未見人影,兒子已經派人去查探過了……”
自已兒子差點意思突厥王還是能看的出來的,他皺了皺眉,笑意淡了下來。
“你還沒你妹妹有用。”
此話一出,大帳內也是笑了一片。
突厥以實力為尊,誰厲害就尊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