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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並不麻煩,李恪很快就找到徐文異的住所,在星水街一側。
這裡住的大都是窮人勞工,街邊牆壁斑駁,小路泥濘長滿雜草。治安混亂,難以管理,小偷小摸很常見,平常人家夜晚很少來這邊。
來到大門前,敲響有些腐朽的木門。
不多時,裡面傳來腳步,大門開啟,一名身穿有些縫補發白的青衣長袍的男人問道:
“公子找誰?”
“徐文異可在家?”
想不到是來找自已的,徐文異有些詫異。
“我就是。”
“相公,有客人?”
屋內傳來婦人的詢問。
李恪一時沉默,有家室了,而且日子清貧,卻想著為青樓花魁贖身。
“哦,沒事,最近對於學問上有些困惑,想來請教一下徐舉人。”
他又刻意壓低聲音,只有兩人能聽到。
“畢竟,徐舉人前些天在春懿樓的那首詞,讓在下意猶未盡。”
徐文異身子一僵,回頭看了眼在堂屋內地妻子,有些顫顫巍巍的讓李恪再小聲點。
李恪輕笑,原來還是個懼內的貨色。
那首春詞確實讓人眼前一亮,不過看他模樣,不太像是作者,但凡此類人物,不會窮苦於此,而且還有功名在身。
性格如此那不必多說,但眼前這人已然有家室,但凡有點良心,那就不會讓妻子故意過貧苦的生活。
要麼他在裝窮,要麼那首詞不是他寫的。
如果不是他寫的,那會是誰,那個妖族?
妖族精通詩詞,倒有些匪夷所思了。妖族為蠻族,大都只有五六歲幼兒般的智商。化形妖族或許不乏有精明之輩,但也要有人族背景。
成為花魁,那麼就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麼這就說的過去了。
一個青樓有化形妖族,只有一個情況,有人販賣妖族。
李恪低頭沉思,嘴角流露出笑意,有趣,有趣。
或許有一個了不得的隱秘。
在徐文異祈求的眼神中,他明確告訴他不會將此事告訴其他人。
隨後便離開了,走在路上思索,心中不由的感慨。
這狐妖與學子老廟相遇的話本故事,還真有。這叫什麼,藝術來源生活?
看來這位妖族一開始並不多青樓花魁,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剛化形的小妖,然後遇到了在荒廟躲雨的徐文異。
兩人一見鍾情,在雜草叢生的荒廟來了一場魚水交融。
而後的事便是連他也不知,那名狐妖是怎麼進青樓的?
想來要從春懿樓查起。
春日的京都,百花盛開,蝴蝶紛飛,吸引許多文人墨客與貴女千金們遊玩。
文人用詩詞稱讚春日京都的花,也稱讚貴女千金如嬌柔如花。
含霜寺內,青煙嫋嫋,大殿西側邊是供女香客休息的地方,裡面傳來鶯鶯燕燕的笑鬧聲。
陳子安路過那裡,看到小和尚被戲弄的滿臉通紅。
小和尚也看到了她,歡喜的說道:
“施主也來找師傅的,師傅現在在後院會客。”
陳子安點了點頭。
女香客看著站在門口的姑娘,都不由的看向陳子安。
真是一見傾人城。
大家都在想這是誰家的女兒,氣質幽蘭,容貌靚麗。雖說衣物樸素,只是一件素衣白裙,可也遮蓋不住那婀娜身姿。
一些貴婦稍稍打量了下陳子安點了點頭,心裡想著雖說娶妻要門當戶對,但也可以給自家孩子當妾室。
畢竟如此美人少見,當然還要考校一下品行。
陳子安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走向了院子內。
熟悉的風鈴聲,老樹下的覺明大師正和麵前的年輕人交談。
呦呵,還真有緣分。
覺明大師面前的人正是那個跳脫的男子,李恪。
“師伯,你真的就不回去了嗎?”
李恪的語氣有些急促,不自主的大聲說。
覺明大師搖了搖頭。
“施主請回吧,當初已然是前塵往事,不提也罷。”
遠處的陳子安的八卦之心又在熊熊燃燒。
但是覺明大師發現了站在木製走廊上的她,微笑的點了點頭。
李恪隨著目光看去。
“誒,前輩,你怎麼也在這裡。”
李恪心喜,招呼陳子安過來坐下。
“所以說,老和尚以前是你們北徽劍宗的人?”
聽完兩人的交談,陳子安倒是有些吃驚。
一個天資卓越,風度翩翩的劍君子,愛上凡間女子,師門不同意,這位劍君子就離開宗門與其結為夫妻。
這是什麼話本劇情的展開了喂?真就藝術來源生活。
“老和尚,你的情愛原來這麼曲折啊!”
“後來,因為修為的問題,與妻子未有子嗣,妻子去世以後,我獨守人間,閒暇之餘每當回想起,仍是會涕淚交加。”
“我便剃髮為,入佛門。讓我不心歸平靜。”
“算來,已有五百載之久,她的容貌我早已記不清,呵,前塵往事,不提也罷。”
覺明大師苦笑道。
“對了,前輩!”
李恪突然想起春懿樓的事,本來想過幾天再查查然後去找陳子安的,剛好人在這。
“那個春懿樓不簡單。”
陳子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把狐妖當花魁的,肯定不是簡單的貨色。
“我找過那晚給花魁獻詩的人,他叫徐文異,長安本地人士,與天寶二十五年中舉,現居住星水街,家有一妻,無兒女,父母早逝。”
“他的那位妻子是長安一位富商的女兒。”
陳子安倒是想不到,李恪調查的這麼詳細,她當時也只是好奇而已。
“家住在星水街,想來是生活貧苦,但那徐文異卻想著為春懿樓花魁贖身,想來是用情至深了,不過他是懼內的性格,想必每天都被妻子壓一頭。”
“現在,我是想從春懿樓查起,但又不知如何查,還請前輩教我。”
他修行不錯,但對於修行以外的就有些懵懂無知了,他能靠著自已查到這裡已經是有很強的天賦。
陳子安有些無奈,她當時真就只是一時興起,哪裡想到這麼多。
不過只有春懿樓一家有妖族妓女,想來是一次嘗試,試試皇帝的底線,或者就是試試修行大宗的底線。
“如果施主們不嫌棄,可否聽老衲一言。”
一直在旁邊聽著李恪與陳子安交談的覺明大師開口了。
兩人同時看向他。
“雖說老衲不諳世事多年,但對於這京都還是較為熟悉的。”
“至從與萬山之森的那位簽訂條約開始,人族修士就開始大力打壓販賣妖族奴隸,凡間各國也頒佈法律條文。”
“想來,普通皇族與修士是不太可能冒著風險,畢竟各國都有一位大宗長老坐鎮凡世。”
“離氏皇朝明面上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元嬰,所以背後很大可能就是一名不登記在冊山澤野修,而且能在一位半步化神的大宗長老眼皮底下,那麼肯定修為極高。”
“但能從春懿樓這種背靠官府的春樓妓院步入棋子。
“老衲建議是從皇族與高官貴胄開始查起。”
李恪思索著,覺得可行。
“多謝師叔祖解惑。”
“老衲早已不是劍宗子弟,施主還叫法號吧。”
李恪先行離開,陳子安又與覺明大師聊了會便也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