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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初陽格外刺眼,空蕩蕩的四周,想要的什麼都沒有,想念的一個都不在,一個人,一顆心,搖搖欲墜,似死非生,何去何從。
晏朔璃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醒來。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他無力地走至窗前,拿刀在手臂下刻下兩個字——離開。
鮮血沿著手臂流下。
滴答……
滴答……
滴答……
猩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流淌下來,如同一條紅色的細蛇,蜿蜒曲折地爬過白皙的面板。原本乾淨、光滑的手臂瞬間被染成了一片刺眼的鮮紅。那鮮血似乎還帶著一絲溫度,散發著刺鼻的腥味。
是時候該結束了。
他眯著眼,直視日光,明明是人高馬大的少年模樣,現在卻像個只吊了半口氣的病人。
……
“綠禾,你在嗎?”
“公子,我在的。”不知什麼時候就在外早早候著的綠禾隔著門回應道。
“你說,一眼能望到頭的路,還要走下去嗎?”
“公子,我也不知道。”
“綠禾,我累了,以後也不想那麼累了。”
綠禾心中一震,愣了好一會,回答道:“不論公子做什麼選擇,綠禾都認為是對的。”
“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嗎?”
“好。”
“告知陛下,今日天象有異,九星連珠在即,恐是災禍欲降世,需佈陣祭祀。”
綠禾抬頭望了眼天空,心已瞭然,悻悻退下。
“是,公子。”
……
人是會死的,可是什麼時候死,怎麼死,有時候是可以自已決定的,這是晏朔璃唯一的自由。
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晏朔璃看這世事沉浮,因果迴圈,感慨自已不過是苟活於世的螻蟻,在可有可無的漫長歲月裡如行屍走肉般麻木的活著,功成名就又如何,身居高堂又如何?他只覺得自已一無所有。
從前,他在等,等一個歸途,等命運的垂憐,但現實一步步告訴他,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命運便劃下了句號。
晏朔璃苦笑著,苦笑著……眼神又化為漠然,他還是在等待,等待這句號的劃下。
……
皇帝寢宮。
總管太監啟稟:“啟稟陛下,祭司言恐有九星連珠之象,需佈陣祭天,以避天災。”
景乾帝垂眸思索了一番,隨後問道:“阿啟,你意下如何?”
“……”
見榻上的凌芳不回答,景乾帝又道:“不如我們這次也讓他獻祭,好不好啊?”
“救萬民於水火,維持國運昌盛,祥和之景可不是咱們大祭司的一生憧憬嘛,老規矩,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哦。”
帷幔遮掩下,凌芳暗自揣度,看著自已腳上的鐐銬,一片狼藉的四周,思緒在眼眸中流轉。
三日後,是晏朔璃的壽辰。
“好。”
景乾帝有些吃驚凌芳的回答,瞬間欣喜若狂。
“不過,這次我要和你一起去觀禮。”
“好好好,只要阿啟願意和我在一起,不像上次那般消失好幾天,去哪都可以!”
景乾帝走近,低下頭,薄唇輕輕貼了上去。
放開後,凌芳道:“將祭祀定在三日後吧,祭祀的若干事宜用三天時間準備足夠了……以避天災。”
景乾帝一邊蹭著,一邊寵溺地答道:“都聽阿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