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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府院的四面都被黑色的鐵騎團團圍繞，院內則是由葉府的護衛和雲中劍的劍士們控制了局面。殘餘的柳閣刺客們被命令向副閣主易楓宣誓效忠便可以活命，其餘的則是被個個絞殺。
玉無瑕站在院落中，身邊只有莫聞和儲嵬二人依然選擇跟隨他。
慕懷楚依然在與玉無瑕對峙。
在先前依靠言語動搖了慕懷楚的心神後，玉無瑕嘗試著向他發起了突襲，但這位有著“獠牙鬼”名號的荒蕪遊俠憑雙手一對利刃與他鬥得不分上下。
雖然玉無瑕自認還沒有拼盡全力，但對面的慕懷楚至今也沒有使出他賴以在帝都聞名的絕技雙手浮生。
隨著葉氏軍隊的趕到，拿下葉府已經由一線希望變成了徹底的不可能。
玉無瑕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在朔方的計劃已經全盤失敗了，他唯一寄予希望的就是楚凌野那一邊能夠有所收穫。如果楚凌野能夠拿下雲中劍的首領顧寧曦並保住天網，那麼他們就不算徹底的失敗者。
如果顧寧曦死了或者被楚凌野生擒，那麼這一仗柳閣和荒蕪就算是兩敗俱傷。
玉無瑕之所以遲遲沒有離開葉府這個必敗之局，就是為了確保不讓慕懷楚這個看不透深淺的對手能夠抽身去幫顧寧曦那一邊。
此時儘管葉府這一邊已經佔據絕對的優勢局面，但慕懷楚和劍一始終沒有命令眾人圍攻玉無瑕。
他們也在焦急地等待顧寧曦那邊的訊息。
“報！抓住一個刺客的諜子！”一名朔方軍計程車兵跑進院子，向葉凝痕彙報。
葉凝痕回頭看了看劍一，後者急迫地說道：“快把那人帶進來。”
玉無瑕的注意力也從慕懷楚身上轉移到了被朔方軍士兵押進葉府的那個刺客身上。他認出那個人，是天網的諜子，曾經被自己安插在天網監視易楓動向的心腹。
“閣主！”那人一見玉無瑕，就哭喊了出來。
“情況如何了？”玉無瑕見他這副表情，就覺得事情不妙，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閣主……歸雁樓被荒蕪奪去了，易楓那吃裡扒外的東西逼著天網的弟兄們背叛您，不聽從的全部被荒蕪給斬殺了！”
玉無瑕心中一陣巨震，他問道：“楚凌野呢？他沒有去歸雁樓嗎？”
“楚衛長去了……”
“那歸雁樓怎麼會落到易楓手裡？荒蕪才多少人！”玉無瑕感到不可理喻。
“閣主……楚衛長原本是圍住了荒蕪，但被葉凝雪帶著一隊騎兵趕到，錦衣衛都被斬殺殆盡了！”那人哭喪著臉說道，“我逃出來的時候，楚衛長正在和那葉凝雪決鬥，似乎已經有不敵之勢……閣主，還有那二修羅也叛了，正幫著易楓和荒蕪收服柳閣的其他人員。”
葉凝雪……玉無瑕對這個名字感到無邊的恨意，又是她！兵符本已到手，就是她橫插一腳才惹出這麼多事情來。若不是葉凝雪，二修羅也不會叛逃……
他忽然很後悔為什麼自己這麼相信楚凌野，把葉凝雪和二修羅交給他處置。如果當時他留在那裡，確保這個三個人都死在那裡，那麼現在的一切都會不同。
慕懷楚和劍一此時俱是心情大好，歸雁樓那邊既然得勝，那麼這一次荒蕪與柳閣和錦衣衛的鬥爭便是全盤皆勝。
剩下來的，就是收拾玉無瑕和楚凌野這兩個敵方魁首了。
玉無瑕忽然反身躍出葉府的院牆，荒蕪這邊的人剛反應過來，卻被莫聞和儲嵬二人擋住了去路。
“玉無瑕都已經棄你們而去，你們還要頑抗嗎？”劍一斥道。
莫聞和儲嵬二人不為所動，凜然道：“我二人受公子重恩，願為公子而死！”
“上！”劍一一聲令下，與劍隊的成員們圍攻而上。
慕懷楚身形迅敏，向著玉無瑕逃走的方向追去，他出了葉府的院門，發現外圍的朔方軍隊並沒有能夠攔住玉無瑕，被他從人群中穿了出去，還被奪走了一匹馬。
他顧忌著玉無瑕可能會在撤退時佈下蛛絲阻礙，所以沒有縱馬直追，而是選擇從另一側繞遠路趕去歸雁樓。
從剛剛那個天網諜子帶來的情報看，歸雁樓那邊荒蕪應該也已經掌握了局面，楚凌野麾下的錦衣衛幾乎死傷殆盡，只剩他一人負隅頑抗。慕懷楚擔憂的是玉無瑕和楚凌野如果會合一處，他二人的武藝可能會讓那邊感到棘手。
雖然歸雁樓那邊有顧寧曦坐鎮，還有易天琊作為輔助，但是易天琊畢竟傷未痊癒，而那個葉凝雪又過於依靠驍武之血。
慕懷楚策馬飛奔的同時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那邊最好在玉無瑕趕到之前就已經擊敗楚凌野，這樣就避免了他二人聯手的局面。
如果把荒蕪和閹黨在朔方這一陣子的博弈看成一盤棋局，那現在無疑已經到了收官的階段。慕懷楚雖然認為收官之戰無論玉無瑕有多麼的奇謀鬼才都不可能逆轉局勢，但他還是想把己方的損失減到最小。畢竟朔方對於全域性來說只是一次試探性的小打小鬧，錦衣衛在帝都依然擁有著絕對優勢的實力，哪怕他們把楚凌野的二衛全部消滅在此，對於閹黨來說也不過是斷指之傷，還遠遠達不到動其根本的程度。但荒蕪在這一戰中已經投入了非常多的本錢，顧寧曦親率劍隊精銳趕來朔方，連靈音都傾巢出動，這兩邊無論那一邊受到重創都是難以承受的損傷。
玉無瑕先前在葉府說的那一番話慕懷楚依然記得很清楚，當時歸雁樓情勢尚不明朗，玉無瑕因為覺得楚凌野實力佔優而放出了嘲諷的話來。他擔心此時玉無瑕陷入絕境後更加瘋狂，會拼著性命不要去嘗試傷害顧寧曦。
儘管出於謹慎他一直沒有用出雙手浮生去和玉無瑕一爭高下，但那是建立在荒蕪具有穩紮穩打獲得勝利的能力的前提下的。此時若是玉無瑕決定孤注一擲，他慕懷楚也不惜放手一搏。
“寧曦姐，我的底線就是不能讓你有事！”黑夜中縱馬的白衣少年發出了一聲低吼，雙袖中暗藏的鐵索錚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