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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破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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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暗紅色的血液凝從床底蔓延出來,窈窕的女子僅著褻衣,盤腿坐在床邊。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忽然開啟了,她警覺地抓住了手邊的長刀,迅速地藏進陰影中。

“別怕,是我。”走進來的男人出聲道。

她喘了口氣,從陰影中走出來,把刀放在了桌子上。

男人看了一眼床下的血跡,似乎有些不放心地俯下身去仔細察看了那具屍體,直到確認了死者的臉,他才用帶著些許讚許的口吻對她說:“做的很好。”

她一邊穿上外衣一邊有些不滿地說:“以後我不想再做這樣的任務了。”

出乎她的意料,男人這次沒有反對,而是從後面環抱住了她,親暱地說:“好啊,阿葵,你不喜歡就不做好了。”

“放開手!”她本就沒什麼溫度的聲音突然更加冰冷起來。

男人尷尬地退後幾步,訕訕笑道:“好好好,你別生氣。看看這封信吧,本部派來一個新人,指定了由你來帶他。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你只需要做好這一件事就可以了,出任務我會安排其他人去的。”

她遲疑了一下,接過了那封信,說:“你可以走了。”

男人笑著點點頭退出了房間,合上門之後收起了笑容,啐了一口後道:“賤人,給臉不要臉。”

秋風葵把手中的信放進火盆中,看著它在跳動的火焰中翻卷碳化,最後焚盡成灰。

認真擦拭過的長刀破月安靜地躺在一旁的桌上,半插在暗金色的刀鞘中。

她把墨色的長髮束在腦後,抓起桌上的長刀,掃視了一眼火盆中的餘燼,而後離開了這間光線昏暗的屋子。

就這樣吧,她想,這是我最後一次帶新人了。

【一】

“喲,到了?這就是十六名城之一的霽南麼?看起來和鄉下也沒什麼區別嘛。”少年嘴裡叼著草莖,懶洋洋地從拉貨的馬車上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的不羈放蕩。

駕車的中年人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不知道就不要亂說,這是霽南的外城,離進城還有小半時辰呢。沒見過世面的臭小子。”

“嘿嘿。”易天琊吐掉了草莖,又躺在了貨物上,伸了個懶腰說:“那我再睡一會,好睏啊,南方的空氣裡有種讓人想大醉一場的味道。”

“記不記得來之前我和你說過什麼?”中年人淡淡地問。

易天琊剛剛閉上的眼又睜開了,哭喪著臉說:“記得啦,不許喝酒,不許惹事,一切聽領路人的。”

“哼,記得就好。”中年人把歪到一邊的斗笠扶正,“這是你第一次作為見習的雲中劍參加正式的行動,要是犯了錯或者惹火我……哼哼,別怪我無限延期你的結業出師。”

易天琊嘴角抽搐了一下,步涉川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

“誒,老師,你為什麼不自己做我的領路人,要找個什麼什麼葵來帶我?”他轉移話題道。

“我有另外的正事要做,帶你過來只是順便……你還好意思問我,一路過來都是我在趕車,你小子除了睡覺看風景還會幹什麼!”步涉川沒好氣道。

“怪我啊?誰叫山莊不配一匹白馬給我,我也不想躺在貨車上來到霽南啊。我原本想象中的第一次出任務應該是寶刀在手、駿馬追風、美酒佳……佳……人相陪的啊!”易天琊看到步涉川的身形微微有些顫抖,所以後面的話說的明顯底氣不足。

步涉川並沒有生氣,而是在拼命地忍住笑,他可以理解這個徒弟心裡的這些不靠譜的想法,一如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樣。

隨他吧,再不靠譜的孩子也總會長大的。

車馬慢慢而行,道邊的南疆風景煞是迷人,看的少年心醉。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老少師徒二人一路無話。

不遠處的霽南城主城城門下,束髮佩刀的黑衣女子英姿颯爽地抱手佇立,清秀的面容未施粉黛。

步涉川見到她之後微微愣了一下,趕著車從她身邊緩緩經過,停在城門下接受檢查。

貨堆上的少年翻了個身,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個身形高挑出眾的黑衣女子身上。準確地說,易天琊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暗金色刀鞘的長刀上,他看了看人家的刀,又看了看自己的刀,一股自卑湧上心頭……

這時候那個女子轉過頭來,正對上易天琊的目光,她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淡煙暮靄般的淺笑讓少年難為情地撇開了目光。

“你可以下車了。”步涉川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啊?”易天琊沒緩過神來,表情呆呆的有些好笑。

“我說,你可以下車了,接你的人在門外呢。”步涉川重複了一遍。

易天琊從車上跳下來,有些不相信地朝黑衣女子的方向看去:“那個……那個姐姐就是?”

“她的代號叫‘葵’,風部七組的精銳,你跟著她好好學吧。”步涉川說著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出息一點,你在山莊又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同伴!”

“明……明白了。”

步涉川滿意地點點頭,趕著車進城了,把少年一個人丟在城門邊上。

“那位就是山莊本部的步涉川前輩嗎?”

易天琊震了一下,不知何時葵已經走到了他身後,一隻素手輕輕地拍在他肩上。

“正是……”他喉嚨有些乾燥,回答的聲音略顯沙啞,“前輩就是‘葵’吧?在下易天琊,請前輩多關照。”

女子輕輕地笑出聲來,幽幽然道:“不要叫我前輩,聽著多顯老!不如……叫我葵姐吧,我雖然不是山莊本部出來的,但也聽說過,你們那兒的年輕人都兄弟姐妹相稱。”

易天琊愣了一愣,忙不迭點頭:“行,葵姐。”

“這才對嘛。”女子開懷而笑,忽然打量著他手中的長刀,眼中一亮道:“你拿手的也是刀嗎?我聽說步涉川前輩刀劍雙絕,你學到的是他的刀中九問嗎?”

易天琊抓了抓頭髮神情尷尬,老實地說:“九問只學了三問,初窺皮毛罷了……”

“是嗎?已經學了三問,在我見過的新人裡算是厲害的了……對了,你的刀叫什麼名字?”

他把刀給她看,說:“出發前一個月山莊的匠師給我打造的,沒有名字。”

葵接過他的刀,抽出來看了一番後評價道:“精鋼鍛造,做工細緻,如果不是時間急迫的話這把刀會更好。總體還算不錯,除非對上絕世的名刀,否則不會輕易吃虧。”

“有這麼好嗎?”他將信將疑。

“當然,你得相信我,我是你的領路人。”她眨了眨眼,笑容明媚,“領路人是不會欺騙你的。”

易天琊的心裡微微顫動了一下。

葵把刀還給他,之後半開玩笑地建議道:“給它取一個名字吧,這樣你會更喜歡它。對於我們來說,刀就是第二生命。”

他猶豫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像樣的名字,最後反倒問她:“那你的刀呢?你的刀叫什麼名字?”

她邊走邊答道:“破月。”

【二】

作為宸粼南方首要的名城,霽南是名酒“醉朱顏”的主要產地,酒業發達的城市自然少不了酒館,霽南的北城區就有著名的酒館街。

易天琊跟著葵走在北區的酒館街,聞著風中肆意飄散的酒香,心裡癢的難受。他很小就學會了喝酒,如果不是步涉川的約束此時一定會控制不住自己飲酒的慾望。

“葵姐,我們來這裡是做什麼……”他不解地問道。“是有什麼任務嗎?”

“沒有任務,帶你熟悉一下霽南城的特色產業罷了。”她回頭淡笑著說道。

易天琊訕訕:“啊……這樣啊……”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滿意。”葵停了下來。

“沒、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好像是來玩的。”他有些羞赧。

她好氣又好笑,問道:“你不喜歡玩嗎?哪有天天都有任務的?這兒是霽南,風暴的邊緣,如果連這裡也天天需要荒蕪遊俠打打殺殺,那未來真是看不到希望呢。”

她說道後來語氣嚴肅起來,眉梢眼角顯露出少見的憂愁。易天琊沒有太聽懂,他追問了一句:“那風暴的中心是什麼?”

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當然是帝都,是雲翔聖城啊。那裡是雲中劍與錦衣衛暗中較量的戰場,那是個吃人的城啊,每個晚上每個角落都會有人被無聲無息地吃掉。但是即使這樣,每當天一亮又會有無數人從四面八方趕著進去。如果你足夠優秀,組織一定也會派你去那個地方的。”

“足夠優秀嗎?”他若有所思。

“我帶過三個新人,他們都是雲中劍,也都去了帝都。”葵閉上眼睛回憶往事,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悲喜。

“那後來呢?”易天琊有些忐忑。

她撇嘴一笑,似是自嘲:“後來?後來還能如何呢?是我親手把他們送去了吃人的地方,他們用過的刀劍先後被送回了山莊。”

葵說著拍了拍腰間的破月,“這把刀,曾經是我帶的第一個新人的佩刀。和它一起被送回山莊的還有他留下的半紙遺言。”

“他……他說把刀送給你嗎?”易天琊已經可以猜到。

“是啊。”葵低下頭,眼角有一點點憂傷漸漸蔓延開去,“所以,我不希望你從我這裡拿到去帝都的資格。雖然你是步涉川的親傳弟子你可能比他們更加優秀。但你沒有去過帝都,你就永遠想象不了它吃人時的可怕。”

易天琊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抱歉,我失態了。”葵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

“沒……沒關係。”他搖了搖頭,“老師讓我聽葵姐的。”

葵莞爾一笑,轉而道:“走吧,帶你去見見我的同伴,風部七組。在你的試鋒期內他們也是你的同伴。”

易天琊眼睛一亮:“期待已久!早就聽說風部七組都是精銳!”

“精銳……呵呵,再精銳也比不上雲中劍啊。”葵淡笑著搖了搖頭。

易天琊跟隨著她穿過了酒館街,在舊城複雜的街巷中左轉右轉地走著。

“還記得怎麼回去嗎?”葵在不知第幾個轉角的時候停了下來回頭問他。

他回頭看了看橫縱錯雜的街巷,茫然地搖了搖頭。

葵沉下臉來,嚴肅地說:“記住,如果單獨執行任務的時候到達不瞭解的區域,一定要有心記路,尤其是跟蹤的時候。下次我還會問你的,你長點心吧!”

易天琊被她突如其來的嚴肅給嚇住了,用力地點了點頭。

片刻後他們抵達了風部七組臨時的據點,一間不起眼的舊宅子。走進門,易天琊看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坐在小板凳上,手上拿著小刀在雕刻一個木人。他看見易天琊和葵走進來,放下了手中的活,笑著和葵打招呼:“葵姐回來了啊……這位是……”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易天琊,本部派來試鋒的準雲中劍,步涉川前輩的親傳弟子。”葵說著拍了拍易天琊的肩膀,“這位是我們風部七組的小聶,代號‘棘’,他和你年紀差不多,以後這段時間你就和他睡一間房。”

易天琊點點頭,走上前禮貌地伸出手說:“小聶,請多關照。”

“本部來的雲中劍嗎?步涉川前輩親傳弟子?久聞步涉川前輩刀劍雙絕,那你的刀劍之術應該很好咯?”棘沒有握易天琊的手,而是站起身來說道:“不如來打一架吧?風部七組從來不關照新人,我們從來只是教會新人怎麼用實力說話以及……尊重前輩。”

易天琊伸出去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他的臉色因為壓抑怒氣而變得發青。

葵對棘申斥道:“小聶,不要胡來!”

“沒關係葵姐,我願意和棘前輩比試。”易天琊突然開口道。

“可是……”她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葵,不用阻止他們。年輕人心高氣傲的,就像剛剛打磨好的刀鋒,鋒利但是容易折斷。真的的好刀是要反覆用鈍反覆打磨多次的。”說話的是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的一個男人,他很隨意地披著一件短袍,神情疲憊得像是剛剛睡醒。

葵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帶著雲弦和景奕出任務去了嗎?”

“一會再和你細說。”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對面對對峙的一對年輕人。

葵搖了搖頭,關照了一句:“都給我注意分寸,點到為止!”

易天琊和棘彼此相距只有五步,棘把雕刻的小刀丟在了地上,反手拔出了掛在牆上的劍。易天琊的手按在刀柄上,卻遲遲沒有拔刀。

“你怎麼不拔刀?”棘歪了歪腦袋,“沒準備好還是沒有勇氣?”

易天琊沒有回答,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九問·雷行。”一邊的男人說道,“小聶,不用等了,他已經擺好刀架的起手式了。那是步涉川得意的九問刀訣,不想丟臉就小心謹慎些!”

“哼,那就試試吧!”棘突然揮出了劍。

易天琊看清了他的劍鋒,壓在刀鞘中的長刀轉瞬間出鞘,身形也迎著對方的劍勢前衝。雷行是九問刀訣中搶攻的刀術,對攻之中沒有什麼花巧可以用,因為為了要做到心神、身手、刀術都比對方快。

棘根本沒有料到易天琊會比自己快,他自信地以為自己先出手一定能逼迫這個沒有實戰經驗的菜鳥防守,可易天琊硬是憑著雷行刀術搶回先手,憑著這除了快以外毫無技巧可言的一刀令棘完全陷於被動。

撤回攻去的劍,棘堪堪趕上了封住易天琊攻過來的一刀,雙方的刀劍頂在一起較力,棘竟然被易天琊逼著退後了四五步才穩住陣腳。

“前輩小心了!”易天琊話音未落,手中長刀一翻,盪開了棘的劍,刀弧靈巧地迴旋,又是一輪新的進攻刀展開。

棘 來不及格擋,只能後退,可是宅子內空間畢竟狹小,他的身後是一張貼著牆的木桌,他後腰撞到木桌上時才意識到沒有退路了。易天琊正進入狀態,這一刀完全沒有 考慮到會不會傷到對方,實實在在地把自己的真本事發揮到極致。棘嚇得臉色慘白,本能地翻身跳起落在了木桌上,可易天琊的刀如影隨形,又一刀逼近過來。棘只 能躍身閃躲,易天琊一刀斬在木桌上,把桌子劈成了兩半。

此時棘身在半空中,可落腳的桌子已經被劈開,他落身的時候一腳踩在桌子的側邊上,頓時崴了腳踝,半跪在碎桌子之間,頭頂是易天琊後續的一招落斬。此時就算他想躲閃也是有心無力,崴了腳踝的痛楚讓他一時無法發力。

如果沒人阻止的話,易天琊這一刀就會要了他的命。

“鏘”的一聲,一把劍在棘的頭頂上架住了易天琊的刀。

易天琊愣愣地看著拔劍格住自己刀的男人:“前輩……”

男人冷哼一聲,猛然發力,震開了易天琊的刀,隨後一劍削斷了易天琊的髮帶,易天琊的頭髮披散開來,幾縷被削斷的頭髮從他眼前飄落。

“雲中劍的新人果然有幾分本事,九問刀訣深得步涉川真傳,”他收回劍說,“不過也不要太驕傲了!”

“我……我沒有驕傲!”他舉起手辯解道,可是他忘了他手上還握著刀。

男人轉瞬間再次拔劍,這一劍的劍刃奔著易天琊握刀的手腕而去。

葵在男人動手的瞬間也拔出了刀,她封住了男人的劍,然後擋在易天琊身前:“你這是做什麼!他是本部派給我的新人!難道你想廢了他的手?”

“呵呵,就算是本部派來的也畢竟是個新人……你給我記住,下次再敢對我舉起刀,可不一定有人能保住你的手!”男人冷冷地說道。

易天琊咬了咬牙,把刀收回刀鞘中。

“好了,該和你們說說正事了。”男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

【三】

“你說什麼!”葵情緒失控地衝上前去。

坐在一邊揉著自己的腳的棘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任務失敗,我們中了埋伏,雲弦和景奕死了。”男人淡淡地重複了一遍。

葵還是無法相信,她退後一步,喃喃:“怎麼會……怎麼會呢……這次任務只有我們七組內部知道……”

“我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事先得知訊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有所準備。”

葵冷靜了一下,問道:“那這事你和上面報告了嗎?”

“還沒有,葵,你知道這麼多年來七組從來沒有失手過……”

“那你打算隱瞞?”葵怒不可遏,“你能瞞到什麼時候?”

“至少瞞到我們把任務完成,這樣也算功過相抵,不是嗎?”男人說著自己的理由,“要是現在就上報,很多沒法說清的事情怎麼解釋?為什麼會中埋伏怎麼解釋?組織會懷疑我們組裡有內鬼,那麼主管清理門戶的雲中劍就會介入!你想大家被一群瘋子隔離審查嗎?”

葵反問道:“那你覺得我們組裡沒有內鬼嗎?沒有的話情報怎麼會洩露?繼續行動太冒險了,很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損失。我不同意。”

“聽著,就算組裡有內鬼我們也能把他找出來不是?現在情況並沒有壞到沒法挽回的地步,貿然向組織報告只會引起懷疑!”他喘了口氣,說:“這樣吧,再去調查一下,然後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怎麼樣?”

葵沉默了一下,轉身說:“你是組長,你說了算吧。天琊,跟我過來。”

易天琊噢了一聲,轉身跟著葵上樓。

“小兄弟!你叫易天琊是嗎?”男人對著他喊道。

易天琊回頭:“前輩還有什麼事嗎?”

“你剛剛也聽到了,我們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我之前的情緒不是很好,可能對你的方式有點粗魯,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你的刀術很好,接下來有你用武的地方。”男人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前輩的劍術也很好,剛剛差點砍掉了我的右手,當然前輩是為了教訓我,我不會往心裡去的。”易天琊酸溜溜地回應道。

葵白了易天琊一眼,拉著他的手往上走去。

男人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盡頭,臉上的善意僵住了。

“葵姐,我剛剛表現棒不棒?”易天琊倒了杯茶端給趴在窗邊託著下巴發呆的葵。

葵被他驚醒,接過了茶喝了一口,略帶責備的說:“你還說,剛剛要不是我在,你以後恐怕得改學左手刀了。”

易天琊嘿嘿一笑:“雷行本來就是左手起手的刀術,葵姐你剛剛沒發現嗎?”

“我不喜歡愛貧嘴的男人,你收斂一點吧。”她說的正經,眼裡卻忍著笑意。

“好好好,葵姐,我下次注意……剛剛那個是七組的組長嗎?”易天琊問道。

“是的,你可以叫他的代號,風寒。”她皺了皺細眉,欲言又止。

易天琊察言觀色:“葵姐你是想說什麼?”

微微露出錯愕的神情之後,葵眨眨眼,說:“沒什麼。”

易天琊不再說話了,他解下佩刀放在一邊,然後坐在了椅子上低頭沉思。

“你在想什麼?”她饒有興趣地問道。

易天琊抬頭迎著她的目光,狡黠地一笑:“沒什麼。”

葵沉默了一下,莞爾而笑。

“葵姐。”

“昂?”

“帶我出一趟任務吧。”他認真地說。

她頓時嚴肅起來:“你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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