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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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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出發去看望久美子的父親。癌症讓他的時間所剩無幾,所以家人與他共度的任何機會都值得珍惜。

開車的路上,久美子靠在後座上,把她的小丑先生玩偶遞給了魯米。“這個是你丟的嗎?” 她問。

留美高興地從久美子手中接過小丑。“小丑先生就是你了,”她高興地說。“你偷偷溜出去太調皮了,你不會得到任何好吃的。”

“為什麼在爸爸媽媽的床邊?” 久美子問道。

魯米沒有回答,開始玩她的布娃娃。

“你不應該把你的玩具到處亂放,”秀樹說。“我總是在房子裡到處都能找到它們。”

魯米再次沒有回答。

久美子放棄了得到魯美的答覆。相反,她開始凝視窗外。

“我希望我們不會墜毀,小丑先生,”魯米說。“這些道路上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然後魯米改變了聲音,讓小丑先生說話。“那麼幸好開車的不是你媽媽。”

聽到這句話,久美子全神貫注。「魯米醬,你剛才說什麼?」她問。

魯米沒有回答,繼續玩著她的布娃娃。

“她說了什麼?” 久美子向秀樹問道。

“我不知道,”秀樹回答道。“抱歉,我沒有注意。我正在努力記住要走哪條路。我是從下一個路口左轉還是繼續直走?”

久美子在安全帶允許的範圍內儘可能地向後座傾斜。“你說什麼?” 她問道,這一次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憤怒。

魯米說:“我什麼也沒說。” “小丑先生,你有說什麼嗎?” 魯米隨後為小丑先生改了聲音。“我也沒說什麼。”

“久美子,我走的路對嗎?” 秀樹問道。

“你應該已經知道怎麼去那裡了,”久美子喊道。

不久之後,一家人就來到了指原家。喊叫聲確保了接下來的旅程將在完全沉默中進行。

久美子、秀樹和久美子的母親坐在餐桌旁討論計劃。魯米正在隔壁房間玩她的小丑先生娃娃。她被告知不要進入房間,這樣她就不會聽到這種大人的談話。

“你開始準備葬禮了嗎?” 秀樹詢問久美子的母親。

“我父親還活著,”久美子說。“我們現在不應該關注這個。”

“沒關係,”久美子的母親說。“不談論這個真的沒有意義。在這一點上,這確實是不可避免的。”

久美子的母親隨後向女兒和女婿贈送了一疊檔案。“我們的律師為你和秀樹寫了這些檔案,”她說。

三人全神貫注於文書工作,以至於他們沒有注意到魯米已經從隔壁房間溜走了,現在正在房子裡探索。

沒過多久,魯米就找到了她祖父的房間。她小心翼翼地開啟門走了進去,又悄悄地把門關上了。燈已經關了,窗簾也拉上了,看東西有些困難。床上躺著的是她的爺爺。他現在瘦得令人痛苦,身上所有的色彩都消失了。曾經的強者,如今只剩下一個軀殼。

“你好,祖父,”魯米說。

指原先生幾乎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有微弱的聲音從無色的嘴唇中發出。

“祖父看起來不太好,”魯米對小丑先生說。然後她為娃娃改變了聲音。“我覺得爺爺想死。” 魯米點頭同意。

魯米把小丑先生扔到一邊,立刻取了一個備用枕頭。“讓我們看看祖父有多喜歡死,”魯米說。

花了相當長的時間,久美子和秀樹終於把擺在她們面前的所有檔案都看完了。

“我們現在可以見爸爸嗎?” 久美子問道。

“當然,”久美子的母親回答道。

三人前往久美子父親的房間。第一個進來的是久美子。“父親,”她說道,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床。指原先生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他可能正在睡覺,”秀樹說。

“父親,”久美子輕輕地推了推他說道。“父親?父親?” 久美子的聲音狂亂得讓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親愛的,”久美子的母親衝到他的床邊說道。她也開始試圖叫醒他。但她對他的態度遠沒有久美子那麼溫柔。

久美子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留美正在注視著這一幕。她站在房間的另一端,手裡拿著小丑先生的玩偶,臉上的表情最為茫然。

幾個小時後,一家人就回家了。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裡,三人之間除了沉默之外什麼也沒有。鑑於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有任何心情交談也就不足為奇了。

被蓋好後,魯米開始和她的小丑先生玩偶說話。

“發生在你祖父身上的事情太糟糕了,”小丑先生用魯米偽裝的聲音說道。魯米點點頭。“也許如果他是一個更好的人,那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小丑先生說。魯米說:“好人會遇到好事。” “祖父不是一個好人,”小丑先生說。“他是個壞人。” 魯米再次點頭。“你知道壞人會遭遇什麼,”小丑先生說。“壞事發生在他們身上,”魯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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