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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夢外南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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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下,山林橙黃色,枯葉堆滿山腰。而那一夜後,就可以看到,林蔭處的青青小草冒出了頭,似乎在期待著探索這個全新的世界,那幾顆老梨樹,在這一夜之間就發了新芽,嫩綠中的花蕊,白色而美得讓人垂憐。

山地裡也散發著泥土的清香,伴隨著山間霧氣,沐浴著桃樹,李樹,櫻桃樹和諸多山間雜樹。

四時常更替,朝入晨露,晚隨夕陽;這一眨眼,那個曾經在七旬老人背上的嬰兒也有了三四歲模樣,而那當初的嬰兒,也就是我,周雄。每日尋花三萬裡,夢醒隻身在原處,我終是忘不了那寧靜而溫馨的畫面,雖然忙碌,但它就是農家真正的生活。

兒時的我總有千百個為什麼,用我奶奶的話講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奶奶,我們種玉米幹嘛啊?”看著那黑黝黝的土地窩子,一顆兩顆三顆玉米種子落入,我好奇地問道。

“種來吃……”奶奶一邊彎腰忙碌著一邊回答著。

“什麼時候可以吃?”

“等它長大了,結了玉米棒子,就可以吃了。”

我還是疑惑不解,又繼續問道:“那吃來幹嘛呢?”

奶奶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吃了你就長大了,長大了你要幹嘛呢?”

那時候,我記得我們那的官家,也和現在一樣,叫支村書,不但很貪,還經常欺壓貧苦老百姓。我記得的是我家無論種什麼,那支村書看到什麼成熟了,就會來順了些,而一個家庭裡面的許多矛盾,也和當地支村樹是否把政策執行好有著莫大的關係;因為我家,就經常發生吵鬧。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特別討厭甚至說是憎恨這類當官的人。

“奶奶,我長大了要當官,把這些欺負我家的官都告了,然後給你們買平房住……”我天真地回答著。

其實在那個年代,農村許多人家戶住的都是瓦房,甚至是茅草屋,我三四歲的時候家裡已經住上瓦房了,但依舊是很窮,一遇到下雨天,整個屋子裡面就到處漏雨,下大雨的時候在樓上就到處是接水的盆,所以我就特別渴望住平房,所謂平房,也就是現代的水泥板房。

“奶奶等著呢,……”

從清晨忙到日落,黑土地和黃土地,翻了又翻,坎梗上的雜草,除了又除;兩個老人和一個小孩,就在那山林間的空地裡,一個站著,兩個忙著。

“奶奶,天黑了,快回家了,要不要我牽著你?”我記得我小時候最愛說的就是這句話了,奶奶是真的疼我,但小時候的我也是真的怕奶奶摔著。

收拾了下忙活一天的農具,爺爺拿出他的葉子菸開始包裹著,幹完一天的農活,他始終都是要找一個大石板抽完一盞煙才回家的;奶奶坐在他旁邊,脫下鞋子敲打著裡面的泥土。

天也漸漸黑了,遠遠的梨樹花在這朦朧的夜色裡透露著微弱的白,遠遠地又聽到八旬老人的吆喝聲:“周興龍,小雄,快回家吃飯了,天都黑了還不回來……”

“來了,……”趁著天還沒全黑,我,爺爺奶奶祖孫三人才動身回家,這山地離家也沒多遠,大概就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但山路不好走,不注意就會被摔著哪。

從中午十二點左右就吃完飯到晚上八九點,是我爺爺奶奶他們經常性的生活習慣,即使忙完一天的農活,回到家也是首先餵豬,然後一家人才開始吃飯。小時候不懂,長大了我才感到鼻酸,尤其是我曾祖母,每次吃飯她都對我說:“餓了你就先吃”;還有後來我漸漸長大,她也是跟著我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回去聚的時候,吃飯也時常遇到這樣的場景:一是要麼吃飯吃的晚,二是要麼吃飯怕不夠吃,三是早上我爺爺奶奶去地裡幹活,就帶了兩個餅子,而我曾祖母,就這樣扛著到十一二點。

有些事,在我兒時和未成家之前,無奈且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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