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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成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病房，肇事者履行承諾提供了最好的條件和照顧。
葉歡又恢復了正常的工作狀態，除了工作日接翻譯工作，週末時間還去當家教。
她是下午的時間，但是工作地點在別墅區，所以她最少要提前兩個小時出發。
葉歡很喜歡這個學生，正是愛玩的年紀，他卻特別乖，一節課兩個小時的時間有時候她都坐的腰痠背疼，但是沒聽他發過一次牢騷。
“小睿，下午好啊。”
“葉老師好。”
葉歡望著他，這小孩兒總是乖的讓她心疼，牽著他一起去二樓書房。
中間午休時間阿姨給他們送來水果。
葉歡問他：“今天媽媽不在家嗎？”
“媽媽很早就出去了，她說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小睿看著她，問：”葉老師，你今天能多呆一會兒嗎？”
“可以啊。”
葉歡看到他額角有結痂的傷疤，就問他：“這裡是怎麼了？”
“我跟小朋友打架了。”小傢伙撇撇嘴，情緒有些低落，指著傷口說：“然後撞到桌角了。”
“很正常啊，我小時候也跟別的小朋友打架。”
“那你媽媽會讓你跟別人道歉嗎？”
葉歡猜他可能是受委屈了，眼淚噙在眼眶，聲音都發著顫。
“明明是他們的錯，媽媽非讓我道歉，回家還兇我，兇我還不讓我哭。”
越說越哭，越哭越兇，葉歡把他抱在懷裡，抽出紙巾輕輕給他擦，溫柔的哄著：“沒事的，可以事後跟媽媽溝通啊。”
兩輛轎車一前一後緩緩駛入別墅，塗南摘下墨鏡，等著後面車裡的人過來，半降車窗對她的停車技術豎起大拇指。
“少在這取笑我了。”
他今天來買了不少東西，阿姨進進出出的幫忙拿。
“多給你們倆配幾個人有什麼不好？”塗南一邊抱怨一邊幫忙運東西。
喬希一手拎一個：“就我跟小睿倆人，哪需要那麼多人伺候。”
塗南望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這麼多年她事事不讓人操心，從前哪裡幹過這活，也不過幾年的時間，她現在也能獨擋一面了。
小睿聽到樓下的動靜，突然站起來：“好像是媽媽回來了。”
他開著門就往外跑，葉歡也跟著追出去，鞋都顧不得穿。
她沒看到人，但卻聽到了聲音。
一陣低沉清冷的嗓音：“就只想媽媽啊？”
“也想叔叔的，特別想，叔叔好久沒來了。”
“來，讓叔叔看看哪裡想。”
小睿指著心臟的地方，說：“就這裡，想叔叔想的一直跳。“
葉歡想往外走確認下是不是小睿的親屬，但又覺得有些白痴，談話的內容和態度不是很明顯了嗎？
剛準備回樓上收拾東西，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葉老師，這是我叔叔。”
葉歡被迫轉身，怔愣了一下，任誰看過這張臉都不會遺忘吧，他嘴角還噙著笑，向她一步步走來。
“你是小睿的家教？”
“嗯，是。”她像個被問話的學生，雙手放前，腰背挺直，“我負責教英語。”
塗南點著小睿的小鼻尖，問：“我們小睿有沒有惹老師生氣？”
“我很乖的，對吧，葉老師。”
塗南盯著她看，那眼神深不見底卻又引人深入，葉歡偏過頭，說：“對，小睿很乖。”
“葉老師不乖哦。”
葉歡抬頭看他。
“葉老師沒穿鞋就跑下來。”
小睿又看了看自已，指著葉歡說：“葉老師不乖，小睿都沒忘記穿鞋。”
葉歡被他們說的臉通紅，白嫩的雙腳忍不住翹起，她輕聲說：“我先上去了。”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
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莽撞。
第一次，葉歡誤把桌子上的酒當成了水。他說，在酒桌上，不管杯子裡是水還是酒，不能喝就一滴都不要喝。
第二次他說，葉老師不乖哦。
葉歡收拾著教材和桌面，看到包裡洗乾淨的手帕，她放在鼻尖輕嗅，已經沒了酒的味道，他的聲音彷彿在耳邊環繞：“吐上面。”
她想要感謝他，可惜他讓她扔掉。
確實，一個手帕而已。
已經快六點鐘了，這會兒也不好打車。
樓下已經開始準備晚餐了，葉歡跟他們告別。
“葉老師，天都快黑了，你一個女孩子，這會兒不安全，今天在這裡吃飯，吃完飯，小睿叔叔也要走，到時候讓他送你回學校。”
小睿拉著她的衣服，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葉老師你就留下來吧，我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求你了。”
“葉老師真是厲害，小睿還有求別人的時候呢。”
小睿撅著小嘴，雙手叉腰的皺起眉頭：“哎呀，叔叔。”
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看自已，葉歡低聲說道：“那就麻煩了，謝謝。”
喬希讓他倆到院子裡去玩。
看著身邊幫忙的人又問他：“你看著沒什麼精神。”
“有點累。”塗南摘掉手套，“最近——”
聲音被闖進來的人打斷，小睿拉著塗南：“叔叔，你出來幫我一下。”
“葉老師，你站在中間，我給你看個特別好看的。”
葉歡往中間站，說：“這裡？”
她像個稻草人一樣面無表情地直立在那裡，塗南感覺她這個習慣倒是有些有趣。
“叔叔，你看葉老師是站在正中間嗎？“
塗南向她揮手，然後向右邊指，葉歡往右邊小幅度移動，他比了個停的手勢，她才停下。
小睿指揮他：“叔叔，把燈開啟，特別漂亮的那個燈。”
他像是分享又像是炫耀，塗南還沒碰到燈又聽他說：“把手機的錄影也開啟。”
塗南蹲下看他，問：“小鬼，你怎麼跟你們葉老師說話都是求著人家，跟我說話都是命令的？”
小睿不理他，自已往他口袋裡找，拿出來看到需要密碼又蔫了，眨巴著眼睛看他，也不說話。
塗南開啟手機的錄影對著中間站著的姑娘，小睿對著葉歡喊：“準備好了嗎？葉老師。”
葉歡回他一個OK的手勢。
塗南看著倆人的互動笑了，錄影和燈光總開關同時開啟。
她像是十二點前的灰姑娘，穿著華麗的禮服和水晶鞋駕著馬車去參加舞會。
小睿蹲坐在草地上，痴迷的看著說：“好漂亮啊。”
塗南盯著被燈光包圍的人，臉上幾分鐘前的‘有點累’似乎突然間消失了。
葉歡吃不習慣西餐，好在味道很好，她也吃了不少。
結束以後，葉歡跟著塗南離開。
“葉老師在哪個學校？”
“在京大。”
“馬上就要畢業了吧？“
“對。”
“本地人嗎？”
“是。”
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塗南擰開一瓶水給她，說：“喝水嗎？”
“不用，謝謝。”
圖南接著說：“小睿媽媽做飯偏重口，你今晚沒喝多少水。”
他又遞過來。
他在觀察她？問她是不是本地人是為了知道她的飲食口味嗎？
葉歡傾身向前接過來，勉強地笑了笑：“謝謝。”
“本地人家裡應該不差錢吧？怎麼現在還在做兼職？”
他想說的是，賠償給你的錢不夠養活你們一家人？找兼職都不看距離嗎？
“我可能屬於另一種本地人。”對他這種刻板印象，葉歡懶得解釋。
塗南被她這句話逗樂了，散開了眉頭，小姑娘警惕心還挺高。
“你每次來都是怎麼回去？”
葉歡一抬頭就和塗南在內後視鏡對上了視線，她短暫地愣了愣，微微張嘴，看起來似乎要說什麼，但又意識到兩人不熟，最後只是抿著唇說，“打車或者坐公交。”
她無意打聽別人的私事，但小睿今天哭的那麼傷心，她覺得應該跟他們說。
“冒昧的問您一下，您是小睿的？”
“叔叔。“
真的只是叔叔？
“怎麼？不相信我？”
“額，不是。”葉歡坐直身體，“小睿今天哭了，他覺得媽媽錯怪了他，還讓他跟別人道歉，事情過了幾天今天還是哭的很兇，應該是真的傷心了，我覺得應該跟他好好溝通一下。”
“好，我會跟他媽媽說的。”
塗南又找話問她：“小葉老師很喜歡小孩子？”
葉歡不知道他怎麼又改口叫“小葉老師”，只能硬著頭皮回他：“還，還行。”
塗南把她送到宿舍樓下，眼眸中盡是痞氣：“小葉老師，早點休息。”
葉歡低著頭不看他，拿過包小聲的道謝，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