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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種能瞬間清除記憶的東西？”
塗南笑著看她：“這幾天是怎麼了？老是心神不寧的。”
她心裡時而空落落時而又沉甸甸的，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沒去過地下車庫。
葉歡今天穿了一條淡黃色連衣裙，襯的肌膚如雪似霜，披肩散發透著她獨特的香味，塗南摩挲著她的腦袋，柔聲安撫：“不去想不行嗎？”
“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人就這樣。”她把臉埋進他胸前，像只小貓，哼哼著。
塗南好半天沒說話，把她從旁邊椅子上抱到自已腿上，問她：“累不累？”
“腦子累。”
“那就讓身體也累點，最好直接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她眼睛亮了起來，像被滋養的綠葉，生機勃勃。
很快，眼睛裡就沒光了，她開始變得溼潤，變得燥熱，變得頭暈目眩。連同神智也不清明，只知道眼前是他，指尖發麻，風吹著她的裙襬在兩人之間飄動，隱隱約約的癢，時隱時現的蹭，不斷挑逗著雙方的神經，葉歡勾住他的脖頸，鼻腔裡都是他身上獨特的香味，燥的人頭腦發昏，忍不住低頭貼上不停抖動的汗，什麼都不想再管，只想沉迷在此刻。
塗南抱著她往臥室走，平時只需幾分鐘的路徑，這會兒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都還沒到。
太陽落山的時候，葉歡終於沉沉的睡去。
相比餓，葉歡更覺得吵，塗南一般不會開電視的，但是客廳真的很吵。
她連鞋都顧不得穿，摸黑開門，客廳光線太強，她用手遮擋著眼睛，從指縫裡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小孩兒，正在看電視。
她這是在做夢？家裡怎麼會有小孩兒？
葉歡又去廚房找塗南，沒人；書房，沒人，衛生間，也沒人。
她抓著頭髮，一臉迷茫的看著周遭，這是塗南的公寓吧？
正想著，門被從外面開啟了，看到心裡想的人，葉歡猛撲上去。
“你去哪裡了？”
塗南空出一隻手抱著她，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在地上，“去超市了，睡醒了？”
“是被吵醒的。”她趴在他的肩頭，還打著哈欠。
“跟小睿打過招呼了嗎？”
葉歡停頓了數秒，抬頭看他：“你說那小孩兒是誰？”
“小睿。”
他還保持著微笑，但眼神卻格外認真，葉歡從他身上下來，扭頭往屋裡跑。
塗南削好水果放在桌子上，摸了摸那顆只顧著看電視的腦袋：“別看太久。”
“叔叔，剛剛那人是葉老師嗎？”
“先吃水果。”塗南沒回答他。
屋裡的人遲遲不出來，他試探著轉動臥室的門把手，開了。
“怎麼不出來？”塗南走過去蹲在她面前。
“被發現了嗎？”
“沒有，小睿又不知道怎麼回事。”
當她向他跑來的那瞬，塗南就知道，這姑娘沒睡醒，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是沒辦法出來見人的。
“喬希姐也來了嗎？”
“沒有，她在附近辦事兒，要再晚點。”
她咬文嚼字的問：“那就是她也會來？”
“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塗南嘴上打趣她，心裡卻躁躁的。
她越想越覺得抓狂，“小睿要是跟喬希姐說怎麼辦？”
“我會跟他說的。”
塗南看她這副神態，情緒有些複雜，可臉上波瀾不驚：“這麼緊張？”
葉歡心臟猛的跳動，她到底是心裡有眼前這個人，不至於像從前那樣不管不顧，“沒有，就是沒睡好，家裡突然出現個人，有點不習慣。”
“還要不要繼續睡？”
電視聲音被他調小了，但葉歡這會兒卻清醒的很。
“要去做飯嗎？我打下手。”
她換上日常的衣服，跟著塗南一起出去，小睿沉迷在動畫片裡，壓根沒注意到進了廚房的兩人。
塗南洗了根黃瓜給她吃。
說是來打下手的，吃了一根黃瓜她就徹底跟冰箱粘在一起了，看著塗南一會兒洗菜，一會兒切菜，她就幫忙把圍裙系身上，又繼續站在那啃黃瓜，像是調皮的小孩兒有了玩具後再也沒心思擾亂大人的工作。
砂鍋裡有他滷好的各種肉，吃完黃瓜，塗南又給她夾出幾塊牛腩。
葉歡把肉吹涼，喂到他嘴邊，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在那分食。
兩人吃的正是火熱，廚房又進來一個人，手裡的肉逆向折返回到葉歡嘴裡。
“叔叔，我也想吃。”
兩個大人倒像個小孩兒。
葉歡挑了幾塊軟糯的給他夾爛，放在小碗裡又吹涼，推到塗南旁邊。
“葉老師，你怎麼不說話啊？”
葉歡有點搞不懂自已，只不過是一個跟他有關係的小孩子，自已怎麼能緊張成這副樣子呢？
小睿純潔的眼神像針，扎她身上，葉歡悶悶的開口：“小睿，好久不見啊。”
“葉老師怎麼跟叔叔在一起？你是他女朋友嗎？”
女朋友？
葉歡表情古怪的說：“我跟叔叔是朋友，普通朋友。”
“可是我剛剛看到你抱叔叔。”
“老師那是不小心滑倒了。”
“因為滑倒，所以才會一下子跳到叔叔身上嗎？”
葉歡聽得頭皮麻，苦笑的解釋道：“啊，對。滑倒會發生很多不可控制的事情。”
塗南就站在兩人後邊，沉默的聽著一大一小的生硬對話，推著兩人往外走。
“去收拾桌子，準備吃飯了。”
對於剛剛的解釋，葉歡又心虛又尷尬，只好沒話找話的問他一些學習情況。
不過，她承認，普通朋友這幾個字確實刻薄了跟塗南的感情，小孩子太過早熟，真是棘手。
“我要去個廁所。”
直到門關上，葉歡整個人才放鬆下來，小睿的存在讓她整個人變得小心和謹慎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塗南揉捏她的肩膀，又輕觸她的唇，兩人還沒分開，小睿就從廁所出來了。
尖叫，翻滾，蠕動，分裂，破碎爬行，葉歡呆愣的看著一臉雲淡風輕去廚房盛飯的人，直接毀滅吧。
小睿沒說話，葉歡也不敢說話，全程就塗南一個人，你吃這個，她吃這個，不要不吃青菜，不要光吃肉。
葉歡嘴裡還嚼著肉：“如果撐死了，那我明天就不能上班，請假能不提線上嗎？”
塗南用筷尖點她額頭，輕笑出聲。
喬希還沒到，小睿就在沙發上睡著了，塗南把電視關上，又拿著薄被子給他蓋上。
他抓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先去洗澡睡覺？”
葉歡臉蹭著他脖子休息，嗯了一聲。
喬希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塗南在客廳守著小睿。
手機訊息提示音一響，塗南就站起來去開門。
“怎麼上來了？”
“晚飯吃的太多，消消食。”
她站在門口，神色有些疲倦的說：“太晚了，我就不進去了，你把小睿抱給我。”
客廳還是以前的樣子，不過倒是多了些新鮮的小玩意兒，鞋架上有幾雙女鞋，衣架上還掛著包，喬希挑了挑眉，問他：“屋裡有人？”
“嗯。”
他直接承認了，這倒是有些難得，喬希什麼也沒說，抱著小睿離開。
塗南關掉客廳的燈，仰躺在沙發上，喬希是值得信任的人，但喬希應該也是最反對的人。
可他不是大哥，葉歡也不會是喬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