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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易筋經》,狄仁傑瞠目結舌。“真的是他!難怪呂布要吃敗仗了。”
“放屁!”張飛大眼睛一瞪。“呂布還沒死呢!”
人真是奇怪。剛剛張飛還對著呂布吐口水,現在卻幫著他說話。
“噓。”關羽用手指擋住嘴唇。
張飛閉嘴。不止張飛,觀戰的眾人都自覺閉上嘴。機關道瞬間冷清下來,彷彿夏末滿是寒蟬鳴叫的樹,被秋風一吹,便止了所有聲響。我猛然醒悟,扭頭看向機關道。飛將軍呂布掙扎著站起來了。
他撇嘴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兩道飛眉緊鎖,如同獵人追蹤獵物般,雙眼放光,掃過全場,終於在出口處找到了和尚。他深吸口氣,單手提破城戟,如同標槍運動員一般,身子一扭,猿臂一展、一投,長戢筆直地朝和尚的背影射了出去!
在破城戟刺到和尚背後的剎那,和尚旋風般轉回身,人如柳絮般一彎,躲過射來的戟,一伸手,把大戟抄在手中。就在和尚閃身、接戟的工夫,呂布已經到了他面前,雙手持腰刀,自頭頂劈了下來。和尚不閃不避,將大戟一橫,一撥,彈開了斬下來的腰刀,隨手一拋。“還給你。”
呂布愣了。他沒想到和尚這麼大度,把自己的兵器奪了又還回來。沒人想得到!可就在呂布兩隻手剛剛握住破城戟,和尚雙腳點地,騰身半空中,兩腳在空中打橫踏了出去,蹬在呂布的臉上。飛將軍又一次如脫線的風箏,飛出去好遠。
“呂布剛才是裝暈?”
“到底誰佔上風?”
狄仁傑一臉茫然:“我已經看不懂了。元芳,你怎麼看?”
“頭那麼撞,肯定暈了。應該是他在暈倒的瞬間,咬碎了自己的牙。疼,所以醒的快。”
“嘿。就說呂布沒那麼容易輸!”張飛的臉樂開了花。
和尚豎起手掌。“強者啊。坐騎、兵器、鎧甲,只靠這些,是勝不了我的。”
呂布起身,一口血啐在面前的地上。那一腳不輕。“死禿子,別大言不慚!看不起坐騎、兵器、鎧甲?在我的世界裡,少一樣就活不下去。變強,又如何?力氣大、武藝高,又怎樣?能擋得住義父放的暗箭嗎?能躲得掉主公派來的刺客嗎?”
和尚一愣,旋即笑了。“聽起來,你很久沒有跟人清清白白地打上一架了。那來跟我打!我沒有毒藥、沒有暗箭,只有一雙拳頭,兩條腿。”
呂布眯起眼睛,盯著和尚,彷彿在判斷和尚到底是否在說謊。
和尚輕輕一笑。“和尚是不會說謊的。”他說完,看了看后羿,又看了看我。
我忽然明白了,他跟后羿的賭約是真的。原來懷疑那份賭約有效性的,真的只有我一個。
“呂布!”張飛忽地大吼,嚇了我一跳。“自殺吧。先死一次,復活後再來!自己死,總好過。”
“住嘴!呂布才不會輸。”貂蟬獨自站在機關道的角落,兩眼含淚。
呂布遠遠看了一眼貂蟬,嘆了口氣。“還要女人替我打氣,我真沒用。”他說著,解開了腰間的裙甲。
“轟!”裙甲轟然墜地,激起一片灰塵。
“一直穿著這個打嗎?”狄仁傑一驚:“這,起碼有三十斤。”
“五十五斤。”李元芳嘟著小嘴。
“轟!”又一聲悶響。呂布褪去了身上的鎧甲,丟在地上。
“鱗甲百二十斤。”李元芳說。
“咚!咚!”兩塊大得出奇的護心鏡,從呂布的胸口和背後滑落。
“護心鐵鏡,各二十斤。”
張飛邊聽邊算,一拍大腿:“幹。二百斤盔甲,難怪戰場上怎麼都懟不死他。”
呂布只剩一身白色棉衣。“離了這身甲,身子都不會動了。”說著,他身子如一根彈簧般從地上迸射出去,又如羽毛般緩緩落下。
“我以為飛將軍這綽號是他用兵迅速,沒想到,他真的會飛。”狄仁傑喃喃說。
我說大家沒看過火影,所以吃驚。這不是火影中忍考試的粗眉毛小李嘛。看來岸本齊史沒少研究中國武將。“粗眉毛的都一個套路。待會兒他開了死門,可能會發動裡·蓮華。”
“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狄仁傑皺起眉頭。
“輪到我出手了。”呂布握了破城戟,輕挑飛眉,身子一沉,原地消失不見。機關道上驚現一道寒光,朝和尚射了過去!和尚側身躲過,那道光又如閃電般折回,就好像乒乓球高手擊打著的乒乓球,圍著和尚上下左右飛速跳動著,旋轉著。和尚便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時而抬腿,時而彎腰,
“呂布這座山,他過不去了。”干將喃喃說。
“人要怎麼抓得住光呢。”莫邪說。
和尚的答案是:一拳!
就在眾人的驚訝中、感嘆中,和尚一拳揮出。颶風再起,風勢比之前那一拳又兇猛了數倍。那道光徑直衝入颶風。那道光便在眾人的注視下,漸漸失了速度,漸漸成了人形,最後被那風吹的蕩了起來。呂布緊握著深深插入地面的破城戟,身子如旗子一般在狂風中飛舞,幾經掙扎,終於脫了手,隨著那風不見了蹤影。待狂風過後,場地之中僅剩那杆破城戟,不屈地立著。
“人吶?”張飛叫道。
一道白影閃現在和尚身後,捲起和尚,飛上了半空。
“裡·蓮華!”我抬頭,失聲叫道。
呂布的雙臂從和尚背後伸出,雙拳緊握,兩條長腿跺地而起,纏在和尚的腿上,將和尚裹了個嚴實。然後二人一起從那最高處,掉頭墜了下來,筆直地朝著破城戟的鋒刃撞了過去。他要同歸於盡!和尚無招可破。
“嘭!”
“嘭!”
隨著那有節奏的聲音響起,和尚用自己的後腦一下、一下撞擊著呂布的臉。
“頭槌?!”張飛大跌眼鏡。
也許是太疼,也許是撞得太猛烈,呂布的手臂稍稍鬆了一瞬間。和尚抽身轉體,在呂布的懷裡轉了個身,雙拳揮出,對準呂布的胸口,那拳擊之聲彷彿雨點般噼啪作響,終於,在二人就要撞上破城戟的剎那,呂布緊箍著的雙臂鬆了開去。和尚一拳,將二人振飛,躲過了那鋒利的尖芒。
鴉雀無聲的機關道。
狄仁傑吞了一口口水。“這到底打了多少拳啊?”
“一百,三十,八拳。”李白、李元芳一起報了個數字。
李白驚訝地看著李元芳。狄仁傑卻手指一揮。“起來了。”
和尚起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遠處,呂布用肩膀靠著破城戟,一點點挺直了身子。他的手臂被和尚掙斷了。
“不是說好只用拳頭和腿嗎?”呂布說。
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你比我想的要強。”
“我都輸了還什麼強不強的。”
和尚雙手合十,朝著呂布深施一禮,又轉過身,對諸葛亮深施一禮。“我從來沒有這麼用力打過人。”
呂布冷哼一聲:“這算是恭維我嗎?”
和尚搖了搖頭,把兩隻顫抖不止的手舉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達爾瑪·多羅。”
“我記住了。死禿子,你等我。”呂布說完,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