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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寺。
一聲雞鳴,打破了黎明前的破曉。天光泛白,空氣帶著一絲清香,入眼,昨日還乾乾淨淨的地面現下全是汙垢泥土,院子裡的花草樹,都折了腰,凌亂不堪,暗示著昨夜的大雨有多麼激烈。
沈佳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動一動身子,彷彿被碾壓過一般。
沈佳音無力地喊道,“文芷。”一出聲,就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怎麼這麼沙啞。
文芷剛端著早膳進屋,就聽見沈佳音的聲音,“小姐,我在。”說完連忙放下早膳,走到沈佳音的身旁。
邊拉開床簾,邊嘮叨,“小姐,你昨天可嚇死我了,你說你怎麼能站在那淋雨呢?”
隨後又伸手探了探沈佳音的額頭,“昨日你剛回到房間就倒下了,身上還發熱了,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隨後,還哽咽了一下,“還好現在不燙了。”
沈佳音隱約想起來昨天的一些畫面,知道是自己讓文芷擔心了,所以也不打斷文芷,畢竟有些情緒總歸是發洩出來的。
待文芷說完後,沈佳音才拉著文芷的手,撒嬌道,“我的好文芷,對不起嘛!”沈佳宜還想找個藉口,怎料想不出來,“昨日我應該是昏了頭才站在那處淋雨的,我保證不會有下次的。”說完,還做舉了三根手指。
文芷本來也不是真的生氣,聽到沈佳音的話後,心情瞬間就好了。
“小姐,先吃早膳吧。”說完,便去把早膳端到了沈佳音的面前,小口小口的喂她吃。
沈佳宜原本還想自己吃的,結果文芷不讓,索性也不掙扎了。
“文芷,吃完早膳後,我們便回去吧。”
“好的,小姐。”
沈佳宜站在正殿前,上了三柱香,雙手合上,虔誠的三拜過後對著身旁的文芷說,“走吧。”這一次,沈佳音沒有再祈禱什麼。
隨後,坐上了小廝拉過來的馬車,啟程回府。
太子府。
蔣梔的貼身婢女桃杏正在給她梳妝,突然有個婢女進來,“太子妃,德順公公來了。”
蔣梔一聽,隨口道,“請他進來吧。”反正,無論怎樣,太子無論怎樣也不會來她這裡。
“奴才參見太子妃,請太子妃安。”德順向蔣梔行禮。
“起來吧。”隨後道,“不知德順公公來此處,是有什麼事情嗎?”語氣不冷不談,不知想表達什麼意思。
“謝太子妃。”隨後,德順緩緩地站起來,“回太子妃的話,太子殿下說等一會兒會過來與您一道用早膳。”
聽到德順的話之後,蔣梔的眼裡閃過一抹巨大的欣喜,笑得燦爛道,“多謝公公來告知本妃。”隨後對桃杏使了個眼色。
桃杏隨即便拿了些銀錢給德順,“太子妃的一點心意,還請公公手下。”
德順也不推辭,收下後便道,“太子妃,奴才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桃杏,替我送送德順公公。”蔣梔客氣道。
“是,太子妃。”
待桃杏回來後,蔣梔急忙問道,“桃杏,你看我今日的妝扮如何?”太子已經很久沒有來她這裡了,她想給他留下個好印象。
蔣梔一襲白衣紗裙,上鏽蝴蝶花紋,袖子做得比一般得大些,用綢線繡著幾朵梅花,迎風而動。腰身緊收,束了一條天藍色得腰帶,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簡單不失大雅。
臉上描的是梅花妝,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容貌,但也算得上上乘,一頭秀髮梳成桃心髻,頭上斜插著一根鏤空的梅花簪,綴著點點流蘇,更顯得清雅而不失華貴。
桃杏聽到後,打量了一番,隨後肯定道,“太子妃自然是最美的。”
蔣梔聽到後,欣喜的笑了笑,“走吧,跟本妃一起去門口等太子殿下吧。”
“是,太子妃。”隨後桃杏虛扶著蔣梔走出去了。
片刻後,蕭璟安一襲墨藍色長袍出現在紫玉軒。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安。”蔣梔站在門口遠遠的就看見蕭璟安往這邊走來,眼裡充滿了笑意。
看見蔣梔,蕭璟安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氣,隨後又恢復平靜,“太子妃無需多禮。”
“謝殿下。”蔣梔輕聲說道,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蕭璟安。
蕭璟安當作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的走進了紫玉軒,“本太子許久沒有來看你了,你可有怨本太子啊?”
“回殿下的話,臣妾不會怨殿下的。”隨後,低了低頭,嬌羞道,“臣妾只會想著殿下,盼著殿下好。”
蕭璟安聽到後,在心底冷笑,他這個太子妃隱藏的太好了,溫順無害的面容下,卻是一副蛇蠍心腸。
“是本太子這段時間太忙了,冷落了你,日後本太子會經常來看你的。”蕭璟安不冷不淡的說著。
可是蔣梔聽到後,卻覺得欣喜極了,這是不是說明太子殿下也對她一絲歡喜。
她從第一眼看見自己眼前這個男子的時候,就被他深深吸引了,得知要嫁給他的時候,她歡喜極了。可是不曾想,成婚幾年,他都不曾對她上心過。
如今這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殿下,早膳已經備好了,先去用早膳吧。”蔣梔溫柔的說道。
蕭璟安沒有說話,只是跟著蔣梔走了。
他原本以為左相的女兒,或許會與其它女子不同,可終究是高估了她。夢裡,他和佳兒天人兩隔,與蔣梔脫不了關係。
吃完早膳後,蔣梔還想留蕭璟安再坐一會兒,輕柔道,“殿下,可要坐一會兒再走?”
蕭璟安搖了搖頭,沉聲道,“最近宮中事務繁忙,本太子先走了。”
說完,便加快腳步離開了紫玉軒。
“臣妾恭送殿下。”知道蕭璟安走了之後,蔣梔還在望著他的背影,知道看不見之後,才收回了視線。
蕭璟安並非忙到喝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只是他不想看見蔣梔,一看到她,便會不自覺的想起沈佳音躺在雪地裡的畫面。
新皇登基,朝綱未穩,他需要左相的助力,所以蔣梔暫時還不能動。
想到這裡,蕭璟安越想越煩躁,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關於昨夜做的夢,他好似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沈佳宜了。
他沒有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有護好她。
他有一種直覺,這個或許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