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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音的眼睛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閃爍,她的心裡有一瞬的錯愕。
姚沐源對她的執念為何如此深?他們之間的交集實在算不上多。
她在想,這世間當真有人因一面之緣,便念念不忘,忠誠此生嗎?
現在來看,她自己倒是脫離出來了,只有姚沐源還深陷往事之間,不能自拔?
結親之事,到底還是她對不起姚沐源,如今姚沐源這般,她更是愧疚了。
“姚沐源,你?”
彷彿是知道沈佳音要說什麼似的,姚沐源扯出了一個看上去不怎麼悲傷的微笑。
“今日過後,我會放下,從前之事便終於此吧。”
看到姚沐源臉上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沈佳音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憂慮,這樣的姚沐源真的能放下嗎?
姚沐源裝作沒看見沈佳音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有些事,我本不便同你說,可你心思單純,宮裡的醜惡是你想象不到的。”
他真誠的凝視著沈佳音,一張俊臉滿是擔憂,語氣沉沉的說道,“皇宮之中,明爭暗鬥,稍稍不注意便會跌落深淵。”
“我知你善良,但並非所有人都懂得知恩圖報,凡事都要留個心眼,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著說著,姚沐源突然笑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前他十分討厭皇宮內的骯髒事,若非迫不得已,定然是不會主動說起的。
如今,世事無常啊!
沈佳音原先也是在安安靜靜的聽著,姚沐源卻不合時宜的笑起來,她擰眉。
她覺得,此時此景,並不是一個笑得出來的場合,於是便問道,“你在笑什麼?”
聞言,姚沐源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嚴肅道,“總之,你記住,在後宮凡事多留個心眼,即使你不想去害別人,但並不代表沒有人會禍害你。”
沈佳音點頭,瞭然一笑,“我知道了,多謝姚學士。”
姚沐源抬頭望向一處,伸手摺了一枝開得正盛的冬梅,遞到沈佳音的面前。
“願佳美人平安順遂,安樂相伴,所求即所得。”
沈佳音將那枝冬梅接了過來,“多謝姚學士,那我便祝姚學士少年得志,英才得展,早遇良人,生活如詩如畫。”
“多謝。”
兩人相視而笑。
這美如畫卷的一幕,卻被從遠處傳來的怒哄聲打破。
“你們在幹什麼?”
蕭璟安一進來便看見這刺眼的一幕,他只覺得一股火氣直湧心頭,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
德順站在一旁,頭都要埋到地上了,戰戰兢兢的,就連呼吸都停止了,生怕蕭璟安會遷怒於他。
沈佳音和姚沐源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轉身便看到蕭璟安一臉怒意的站在對面。
目光觸及一臉陰沉的蕭璟安,沈佳音偏頭撇了撇嘴,“得了,完了。”
看到這樣的蕭璟安,姚沐源卻一點也不怕,反倒目光直直地迎上去,與蕭璟安對視。
可眼裡卻少了一絲執念,蕭璟安卻沒有發現。
沈佳音在兩人的對視中,嗅到了一絲火藥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沈佳音先一步走到蕭璟安的面前。
“參見陛下。”
蕭璟安沒有說話,沈佳音也不慌張,自己便給自己免了禮。
彷佛沒有看到蕭璟安那張陰沉到可怕的臉,繼續問道,“陛下的要事可是已經談完了,所以便來找我了嗎?”
蕭璟安將瞪著姚沐源的目光轉移到沈佳音的身上,兇狠的目光多了幾分柔和,語氣卻如寒冰。
“沈佳音,你就沒有什麼需要同我解釋的嗎?”
沈佳音睜大雙眼,一臉無辜的問道,“陛下希望我解釋什麼呢?我和姚學士不過是一同賞了個梅,除此之外,嬪妾確實不知道要解釋什麼?”
蕭璟安被沈佳音這一番話氣得眼珠子冒出火來了,“哼,你倒是說的好聽,只是一道賞了個梅?”
“那陛下覺得是什麼?”
蕭璟安被沈佳音雲淡風輕的語氣氣到了,指著她,大聲怒喊道,“沈佳音,你被以為朕寵著你,你便可以肆無忌憚的玩弄朕,挑戰朕的底線。”
聽到這話,沈佳音直直地跪了下去,“是嬪妾失言,望陛下贖罪。”
看到沈佳音跪下去了,姚沐源也不再站在原地,抬腳走了過去。
“參見陛下。陛下何苦生氣,正如陛下方才看見的,臣與佳美人只是一同賞了個梅,陛下何須動怒?”
“更何況,此處並非只有我們二人,德順公公在旁一直候著呢!“
“便是我與佳美人有話要聊,也要選個隱蔽一點的地方吧。犯不著在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抓住把柄。”
姚沐源的話,蕭璟安又何嘗不明白,他只是看不慣他們待在一處,還笑得這麼愉悅。
但到底還是理智強於感性,雖然還是很惱火,卻還是將沈佳音扶了起來,即便是板著個臉扶的。
沈佳音順著蕭璟安的力站了起來,沒有一絲慌亂,看到蕭璟安擰著的眉,忍不住伸手去撫平它。
這一招對蕭璟安而言,還是很受用的,卻還是嘴硬說道,“你別以為這樣,朕就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