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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儘量讓自已的聲音平和，卻還是比往常低了兩個度。
“這些傷是怎麼弄的？方便跟我說說嗎？”
肖九還紅著臉，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
“方便的，有些是被打的，有些是逃跑在路上摔的，有些記不清了。”
肖九打量著林一的神色變化，林一的眼神中難以遏制地流露出心疼。
肖九繼續補充：“這一塊是被香菸燙的，這一塊是被狗咬的。哦，還有這一塊，有一次防彈玻璃炸了，我站的近被炸了，連消炎藥都不捨得給我用，好疼的，哥哥～”
林一將他的腦袋按在胸口，觸碰到腦後的一大塊疤，心臟揪著直疼，恨不得把黑幫打入13層地獄。
“別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哥哥護著你。”
肖九將臉埋在林一胸口，溫暖的帶著體溫的檀香，香的他直犯迷糊，淺淺的嗯了一聲，像是隻剛斷奶的小奶狗。
由於肖九身上的傷太多，林一隻能將毛巾浸溼一點點給他擦身上的汙垢，謹慎地繞開血痂清洗。
洗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徹底洗乾淨，肖九聞著身上與林一如出一轍的檀香，心裡的滿足感爆棚。
林一又給他套上自已櫥櫃裡乾淨的白T恤，成人的衣服對小孩來說還是太大了。
在林一身上剛剛好的T恤，穿在肖九身上，像是個睡裙。
林一又揉揉肖九的腦袋，溫身開口解釋。
“新買的衣服要洗一下才能穿，先委屈你一下，內褲就別穿了。衣服晾乾後，我會幫你放到衣櫃旁的收納盒裡。”
話還沒有說完，林一直接單手托起肖九。
肖九嚇了一跳，緊緊地摟住林一的脖子。
“你先在臥室裡睡一會，我去給你做飯。”
一隻手拎著棉拖，一隻手抱著肖九向臥室走去。
將棉拖放在床邊，再把肖九輕柔的放在床上，生怕再磕著碰著他的傷口。
從床頭取出醫療箱，簡單的給肖九消毒包紮後，輕輕地撫摸他的腦袋。
“乖，我去做飯了，你好好休息。”
說罷將肖九塞進棉被裡，將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後走出臥室，帶上門。
肖九深陷在從未體驗過的柔軟床鋪裡，深吸了一口被子特有的陽光的香氣，還夾雜著林一身上特有的檀木香。
原本躁如擂鼓的心跳聲漸漸變得平緩。
原來這就是安心嗎？好舒服....好睏...
林一個人住的時候不常做飯，往往每餐都是簡單對付一下。
但如今有一個孩子要養，林一重拾了幾年前的廚藝，用冰箱裡僅剩的幾隻蝦和魚開始煲海鮮粥。
林一的母親在林一的父親死後一蹶不振，請假在家。那段時間林一天天學校和家裡兩頭跑，家務基本都是林一負責，還要防止母親自殺。
但他從來沒有抱怨，他把這當做是自已逃跑的報應，是對自已怯懦的懲罰，這種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
好在後來母親漸漸振作，林一才能分出精力專攻心理學。
起先林一做飯不是鹹了就是淡了，母親不願吃的便都是林一自已吃掉，他嘴笨，不會安慰人，但會用行動陪伴母親。
做的多了，便也就信手拈來了。
當林一盛好一碗粥輕聲推門進臥室時，肖九正陷在舒服的被窩裡打著小呼嚕。
林一輕輕地將粥放在床頭櫃上，準備先去晾衣服，等粥涼一會兒再把肖九叫醒喝粥。
卻不料等林一晾完衣服回來後，肖九已經喝完粥，靜靜的坐在床上了。
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林一，林一頓時心裡暖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吾家有子的感覺。
林一二話不說，拐出臥室，走進廚房拿電飯鍋。
肖九看著01離去的背影，輕輕皺起眉頭，正欲翻身下床去追。
只見林一又拿著電飯鍋回來，還非常貼心的又給他盛滿了粥。
“不夠還有，但不要吃的太撐你現在的腸胃受不了。”
肖九還是死死地盯著林一，一邊盯著一邊喝粥。
真是奇怪，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怎麼會有人長的這麼好看。
肖九的視線如有實質般的粘在林一的臉上，滾燙熾熱又帶著貪婪。
林一略有一些不自在，輕輕的撓臉避開肖九的視線。心想這孩子不會喜歡我吧？不應該呀，這才多大。
林一實在受不了，尷尬開口。
“那個...能不能別這麼盯著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就是有點不自在。”
肖九頓時意識到了自已的失禮，又羞紅了臉，低下頭略帶歉意的說：“對不起，哥哥。哥哥長的太好看了^ω^。”
“我有點點好奇，哥哥，為什麼會收養我呢？我可是個罪...”
肖九話還沒說完，就被林一捂住了嘴。
“你只是個孩子，你沒有罪，錯的是那些黑幫裡的惡人，乖孩子，別這麼想自已。”
“哥哥收養你.....嗯，大概是因為...哥哥太孤單了以後你陪哥哥好不好？”
其實林一自已也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收養肖九，他自認不是像聖母一樣富有同情心的人。
可能連林一自已也沒有意識到，他總是剋制不住地透過對肖九好去彌補他對林亦的愧疚。
林一對著肖九溫柔的笑，眼神中飽含了畢生的溫柔。
但凡有個瞭解林醫生的人，在這都得反駁一句，林醫生哪會孤獨啊！！天天醫院警局兩地跑，想捕捉到他的影子都難。
但肖九偏偏就像是信了一樣，盯著林一的笑顏，彷彿要將他刻進心裡。
“好的呀，哥哥，哥哥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 ㉨ ↷）。”
午夜的指標跳到11點半，林一收拾好餐具後準備去洗澡。
肖九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林一走到沙發後面，俯身奪走肖九手中的遙控器。
溫熱的帶著檀香的鼻息，撲灑在肖九的脖頸上，瞬間燙紅了一片肌膚。
林一清雅好聽的嗓音在肖九左耳邊響起。
“乖寶寶不可以晚睡哦，別看電視了，該睡覺了。”
肖九的左耳瞬間通紅。
林一關了電視，順手把肖九從沙發上撈起（公主抱(\/ω＼)），向臥室走去。
林一對於同性的邊界感不是很強，因為他從小跟弟弟的相處模式就是非常的親密。
殊不知，他的這些行為在肖九的心中埋下了小小的種子，將來將會成長為連他都承受不住的參天大樹。
肖九緊緊攥著林一胸口的那一塊布料，縱使頭埋的很低，還是被林一察覺到了他通紅的耳廓。
林一心中暗笑，看來自已領回來了一個害羞的孩子呢。
給肖九換了一遍藥後，林一起身準備去洗澡。
卻不料，肖九緊緊的攥住林一的衣角，嗓音帶了一份不屬於這個年紀該有的沉重和陰冷。
知道林一不喜歡自已盯著他，他便低著頭問。
“哥哥，你去幹嘛？”
林一對他的反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有些愣神，半晌後，方才摸摸他的頭微笑著回道。
“哦..哥哥是去洗澡..別這麼不安，哥哥永遠會在你的 身邊。”
肖九方才鬆手，盯著林一的背影，嚥下一句：我可不可以和哥哥一起洗？
真是一刻也不想跟哥哥分開啊！！
他將自已扎進被褥中，用力吸著那殘存的檀木香，將心中的那一份可怕的佔有慾和貪婪壓下。
感受到床的另一側下陷，肖九翻身向熱源靠近，將臉埋在林一的背上，輕輕的吸了一口檀木香，溫熱乾淨帶著些溼氣的香味彷彿將他的心靈洗滌。
“哥哥，洗完澡了？”
林一淺淺回應，帶著一絲勞碌一天的疲憊，聲音略顯慵懶。
“嗯一一，洗好了，乖…快睡吧。”
邊說邊翻身將肖九擁進懷裡。
八年前的肌肉記憶甦醒，林一輕輕吻了吻肖九的額頭，可能他自已也沒有意識到便沉沉睡去。
肖九心中彷彿有一萬頭尖叫雞在尖叫，心臟響個不停卻又無法停息，即怕會吵醒林一，卻又希望林一醒來再跟自已多聊幾句。
最後這咚咚的心跳聲又被溫和的檀木香漸漸撫平。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