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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山腰亭裡的老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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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者慈眉善目的樣子,古凌可想了想,問道:“你是說,要破這座陣,就必須弄明白這座亭子裡所有符文的含義?”

老者點點頭,一捋鬍鬚,笑問道:“這些符文裡,哪一道是你最看不懂的?”

“這個。”

古凌可毫不猶豫地指著宣紙上一道符文說道,似乎早就在等老者問這個問題。

那是一道很奇怪很複雜的符文,總共六十四筆,像字不是字,像圖案也不是圖案。

那道符文樣子猶如一隻展翅高飛的鳥,每一筆都透散著古老滄桑又神秘的氣息。

老者眼中閃過了一絲訝異。

那道符文在宣紙上畫了不止一道,起碼十數道,可亭子內外符文有上千道,區區十餘符文,怎麼都不可能顯得特殊。

然而這確實是上千道符文裡最特殊的一道。

這是重明國建國之初,花高價從光明閣請回來的圖騰。

是重明國的第一代圖騰。

光明閣位於中原西北境外的萬里黃漠,是世間符文師的朝聖地,擁有無數才華橫溢的符文師。

和火焱庭一樣,也是傳說中的“八宗”之一。

世間大多法陣都是由光明閣創造的。

大多建築與軍事方面的符文都是由光明閣銘刻的,無數家族、教派擴充套件或穩固勢力時,都要花高價邀請光明閣的符文師前來佈陣。

除了佈陣外,還有一件事只能由符文師完成,便是圖騰的建立。

圖騰是標誌,是徽章,是象徵,每一個部族都有屬於自己的圖騰。

圖騰代表了部族的精神支柱與文化傳承,是部族核心的信仰力量。

一個部族能夠存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正是圖騰的力量。

每一個部族的圖騰都不一樣,但所有圖騰都代表了部族民眾神聖的敬畏心和發自心底的信任感。

符文師憑藉部族自身特點和對天地規則的認知,逐漸臨摹出了屬於部族自己的圖騰。

這種臨摹太費時間與精力。

眾多符文師需採十方意見,觀萬千星象,合天地道義,歷無盡時光完成。

如果臨摹出的圖騰不符合部族自身特點,便不可能得到部族民眾的認可;

如果不符合天地規則,便無法借用天地之力。

很多圖騰需要三、五個月的時間臨摹,也有一些圖騰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上古一些比較知名的圖騰甚至耗費了數十上百年的時間。

重明國的圖騰是一隻鳥。

這是帝國守護獸重明鳥的象徵。

光明閣當初將重明鳥的力量賦予其中,後來隨著重明國強大,這道符文不斷加以完善,歷經二十七次變更後,才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都是重明國的圖騰,不過第一代圖騰和最終一代圖騰樣子完全不一樣。

無數重明將士見了第一代圖騰也未必能認出來,古凌可卻能指出這道符文,說明他對這道符文的認知已經達到了某種驚人的境界。

這是亭子內外上千符文中最深奧的一道符文,也是最神秘的一道符文。

如果單將這道符文拿出來,每個人都能從符文上感受到磅礴的氣勢和複雜的紋路;

將這道符文與其他符文放在一起的話,這道符文又會隱沒在眾多符文中,無論如何都不會引起注意。

小隱於野,大隱於市,說的便是這道符文。

而能看出鬧市中聖人存在的人,絕非一般人。

老者眯著雙眼,盯著那道符文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笑道:“這道符文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關鍵在於你自己的悟性。”

“老頭,你這不廢話麼!”古凌可嚷嚷道。

他當然知道讀懂符文最重要的是悟性,可對於某些特別難懂的符文,沒有名師指點,很難跨越那道坎。

看著古凌可氣呼呼的模樣,老者笑道:“悟性有很多種方式,常見者有二,一是明白他人所講,一是參悟自己所遇。”

古凌可拿白眼直翻老者,不滿地嘟囔道:“說得這麼玄乎,還不是不想講給我聽。”

老者呵呵一笑,提起筆,平靜又瀟灑地一揮而就,在宣紙上畫出了那道符文。

簡簡單單六十四筆,看著沒什麼難度,只有精通符文術的符文師才明白這些紋路有多複雜。

一般人別說畫出一整道符文,就連寥寥幾筆都畫不出來。

老者將筆重新放回筆閣,笑看著古凌可,說道:“要想理解這道符文,聽我講是沒用的。你只有親手畫一畫,才能明白這道符文蘊含的天地道義。”

見老者讓開了位,古凌可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石桌前,伸手去拿放在筆閣上的筆。

他準備在老者畫出的符文旁臨摹一道,可當他手指捉住筆桿時,才發現筆如固定在筆閣上一樣,拿都拿不動。

那支筆的筆桿是常見的紫竹製作的,筆頭也是很常見的山兔毛,在集市上幾個銅錢就能買一大把。

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這支放在筆閣上的筆重如山嶽,任古凌可怎麼用力也紋絲不動。

古凌可以為是老者搞的鬼,恨恨地瞥了一眼老者,索性棄筆不用,伸出食指在硯臺裡醮了一下,準備以指代筆,用手指蘸著墨汁畫。

可他手指上沒有墨汁。

當他將手指從墨汁裡提起來時,他的手指乾乾淨淨的,沒有蘸到一滴墨汁。

古凌可再三嘗試,無論他試幾遍,他的手指始終沾不到墨汁。

似乎那一硯臺墨汁只是用來欺騙眼睛的虛幻,並非真真切切的實物。

古凌可看著老者,見老者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很無辜,這才確定確實不是老者搞的鬼。

他想了想,指尖燃起一抹紅色火焰,逐漸靠近了宣紙。

宣紙只是一般紙張,遇火則燃,可這張紙沒有燒著。

古凌可用火焰畫出的第一筆紋路化為明晃晃的金黃色,很輕鬆留在了紙張上。

古凌可畫得很細緻,每一筆都非常用心,儘管畫出來的紋路有些醜,不過並沒什麼差錯。

如果其他人看到古凌可的神態,一定會誇古凌可認真,但在老者看來只有驚奇。

這道符文他畫了很多年,深知這道符文的神秘。

別說普通人,就是最優秀的符文師能畫出十筆已經很不錯了。

古凌可第一次畫,竟然能如行雲流水般,很輕易畫出了十幾筆。

當古凌可畫到第二十筆的時候,老者眼中的驚奇變成了震撼。

宣紙上所有這一道符文全部亮了起來,這表示對古凌可的敬重,對古凌可認真和才華的認可。

老者見過無數符文師,指點過的符文天才也不計其數,但他從沒見過一個符文師如古凌可這般。

在畫符的時候能得到符文認可,卻連符文是什麼都不知道!

古凌可手旁那道符文也亮了起來,他卻絲毫沒有察覺,一心沉醉在畫符的世界裡,似乎世間一切已然消失,只剩他和正在畫的那道符文。

當古凌可畫第三十筆的時候,老者眼中的震撼變成了震驚。

不止那道符文,亭子內外所有符文全部亮了起來。

這些符文同那道符文一起,在向古凌可表示致敬。

能讓符文認同符文師的,自古以來也沒幾人。

更何況,古凌可還不是符文師。

老者眼中的震驚越來越濃。

第四十筆畫出來的時候,所有符文全部跳出宣紙,如蝴蝶般繞著古凌可翩翩起舞。

這並非符文墨跡飛出了宣紙,而是符文所代表的天地之義飛出了宣紙。

這些符文呈現鮮豔的金黃色,以神秘莫測又平常至極的軌跡飛舞著。

老者微眯雙眼,看著古凌可,彷彿看到了一隻上古奇獸。

他將目光移到了在古凌可週圍飄來飄去的符文,輕語道:“天符亂舞,地文狂歡!”

如果老者口中這句話傳到符文界,一定會引起一場巨大的震動。

天符亂舞,地文狂歡,此等景象,是符文對一名符文師最高階別的敬意。

萬千年來,能引起這等景象的符文師,一隻手也數得過來。

第五十筆落在宣紙上後,山腰亭微微晃了一下。

山腰亭會晃,是因為重明山晃了;

重明山會晃,是因為對古凌可畫的這道符文生出了感應。

這道符文是重明國的圖騰,是重明力量的有形化。

如果要借用重明力,必須懂得如何凝聚這道符文。

古凌可沒想使用這道符文的力量,他只是單純地畫出了這道符文,卻引動了重明力。

這意味著什麼,對畫了這麼多年符文的老者來說不可能不清楚。

重明山的晃動不是很大,可還是有人感受到了。

守山的禁軍抬頭朝山上看來,正打算登山檢視,卻被守將攔下,只說注意警戒。

亂舞的符文間,古凌可還在認認真真畫著那道符文。

無論符文狂舞,還是山峰抖動,他都毫無察覺。

隨著他指尖筆畫的增加,從重明山上散出的氣息越發可怕。

一道完整的符文逐漸走向了終點。

當他畫出第六十筆的時候,剛才還明朗的天空忽然間籠罩了一層陰雲。

雲內電閃雷鳴,陰雷滾滾,狂風大作,似乎要吹跑整座山。

老者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天變地晃,這是古凌可在顯露自己的才華後,天地給出的一些表示。

這是天地對他才能的一種肯定。

老者終於明白古凌可為何提不動筆、蘸不了墨了。

這是世間罕見的符文才華,連天地都為之動容,這等才華豈是筆墨這等俗物能夠承載的?

京城城東,盟樓。

盟樓高處,一條安靜的走廊裡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身著黑袍,眉心紋有三道赤紅色的火焰,身上沒有任何氣息散出,似是與周圍融為一體,化身在了這片天地中。

黑袍下,又盪漾著一種特有的神秘韻律,如同一團永遠燃不盡的神焰在灼燒。

望著頭頂突然陰沉起來的天空,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深邃的眼眸裡也沒有絲毫異樣。

他的身影很縹緲,明明站在走廊裡,卻像從沒出現在那兒一樣。

重明山腳湖泊,鬥魚艦。

甲板上,冰藍瞳感受著從高空傳下的強大威壓,微微揚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自言自語道:“重明老兒這是在向城裡的屍煞示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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