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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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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和修仙界開戰了。

三生河的地界終究還是落入了萬劫不復。

漫天大雪紛飛翻卷,好似一場無妄的天劫。狂風怒號的咆哮著,如同大地的悲鳴,卷在這似與煉獄般的烈焰魔窟。

天邊呈暗紅色,充斥著血腥與殺戮,一半截雲層被黑雲割裂,在天空中撕裂開一條猙獰的縫,模樣滲人而扭曲。海水翻騰四起,被攪了個內澇成災,山崩地裂。

轟鳴聲震天,大地開始劇烈顫動,隨即,從中噴溢位冉冉燃起的熔岩火苗,燒得人面目全非。

眾人手持著自已的佩劍,一雙雙眼睛犀利而警惕,一場大戰已經拉開了帷幕。他們臉頰都濺上了鮮明的血液,順著額頭,打溼在頭髮上,流落到眉目間,粘稠而溫熱。

雙方兩敗俱傷,誰也不肯服輸退步。他們眼中絲毫不懼戰,堅毅,不屈,滿腔熱血,凌冽,全部都明目張膽的彰顯了出來。

倏然,轟隆……

一聲巨響,眾人隨著聲源即刻看去,只見三生河的三生山從中塌裂,陡然間,山崩地裂,頂峰的石頭驟然破碎滾落,窸窸窣窣盡數朝著眾人滾來,讓所有人無處遁形,難以迴天。

“要塌了!要塌了!”一道急促的聲音尖銳刺耳,聽得眾人遲疑的回過頭,就見那人早已跑出去老遠,還有人不解的同時,隕落的石頭像利箭一樣射了過來,掃蕩的鮮血四濺,不過片刻,空氣中便充斥滿了血腥味。

三生山巨大無比,是上古時期神明餘留下來的護界靈石,坍塌無異於毀天滅地,震得三界動盪不安,千百年來從未見過如此形式,而如今,眾人開始慌忙逃竄,刀劍扔了一地,人群立馬亂作一團,宛若熱鍋上的螞蟻,被灼燒的四下瘋跑。

……

驚魂未定之時,天空中倏然隕墜下來一個人,下降的幅度卻極其緩慢,她長髮在亂世的風中被吹得張牙舞爪,宛若漆黑的魅影。在凌亂之中顯得更加孤悽,她雙眼緊閉,唇色煞白,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機。

素白色的衣物被染的半邊血紅,臉頰上也沾染上了灰塵,狼狽不堪,兩隻手上更是鮮血淋漓,悠悠地垂在空中,像朵花一樣凋謝殆盡。

……

正當有人詫異之時,倏忽然間,就見一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奔了過去,電光石火間,在空中形成了一條轉瞬即逝的光影。

那人雙手攤開,卻顫抖的不像話,她眼裡早已蓄滿了淚,看起來神情哀傷,難過之至。

她小心翼翼的將空中落下來的人接住,摟進了懷裡,像呵護易碎的玉石般,用自已的身體包裹了她。

萬惡還在喧囂,她們在中央相擁著,彼此存留著對方最後的餘溫,白藍色的袖袍相間,被風颳的獵獵作響,卻是連一點悲傷都未吹走,只是更甚。

世復笙靜靜看著懷裡的人,她臉上沒有血色,蒼白的恐怖。

呼吸連著哽咽,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覺喉間滲出了血,餘下了絲絲縷縷的嗚咽。

她心疼她,心疼她的一切。

……

周遭仍舊錯亂,可在世復笙心裡,已經平靜的仿若死水,就連水面上還浮著冰霜一樣冰冷。

心如刀絞,或許就是如此的感受。

空氣彷彿凝結了,一滴冰涼的淚水緩緩沿著臉頰下墜,滾落到盛雙任臉上,她沒有一點動靜,整個人安靜的過分,只是乖乖的躺在世復笙懷裡,安詳而寧靜。

盛雙任已經是強弩之末,她用自已最後殘留的魂識換取了同她說話的時間,她輕輕動了動身子,睜開眼,叫了聲“阿竹”,世復笙一驚,便垂眼看她,仔細一看,眼底全是藏匿的情與不捨。

盛雙任嘴角牽強地扯開微薄的弧度,她笑得溫暾又無力,十分易失。

她抬手,孱弱的身軀讓她咳嗽不止,就連摸到世復笙臉的那一刻,都覺得像是假的。

那是她的師姐啊,是這個世間裡給她溫暖的人……

因為遇見了她,所以她變得幸運起來,原諒了這世間裡的一切,也相信了美好和期待,哪怕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是對俗世滿懷希望的,自從她的出現,盛雙任從來不會覺得有任何失望,因為無論何時何地,都有她信的那個人。

你知道嗎?

阿竹,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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