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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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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風雨交織,雨像流水似的傾盆而下,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連死水上都浮著冰雹塊。

竹林被打的片葉盡落,在地上墊出了一道青綠的光彩,山間斷壁殘垣,屍骸遍地,看起來破爛不堪卻裸露著一股子怪異的詭譎。

放眼望去,竟在其間看到一個形似茅草屋的小房子矗立在中央,在這種靜謐之下,顯得更加悚然至極。

房子屋蓬老舊,周遭的木樁早已空枯,四方封閉,無窗無光,看著卻實在算不上結實,也不知道是哪個孤魂野鬼的棲息地。

竟然這麼破……

沒多久,雨就穿透一層層屏障,滲進了屋子,地面積了一攤水,和泥土翻攪,和成了稀泥,混著一股味,腥臭而潮溼。

倏地,天空裂開一道銀色的縫,刺眼的光直射下來,晃的人睜不開眼。

光穿透滂沱大雨,擊進那個小房子裡,景象萬狀。

……

盛雙任躺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小房子裡,裡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無知無覺,六感盡失,聽不到,看不見,觸不清。

這,這是哪……

意識還在模糊的夢中徘徊,她不知自已置身何處,也不知道自已的來歷,更不知道自已姓甚名誰,這樣的境況之下,她竟能覺得十分安心。

可當那一束刺眼的光直射進來之後,她的眼前倏然一亮,腦海中閃現而過無數的畫面,有山,有水,有淚,有悲,有喜,還有她自已。

她看見那裡死了好多人,一片荒山,腥風血雨,葬送了萬人之魂,屍橫遍野,血水流淌,味道瀰漫在空氣中,直灌鼻腔。

那是萬劫不復的開始,也是她噩夢的開端。

記憶停到這裡,卻無法繼續細想,盛雙任腦袋驟然開始劇烈疼痛,彷彿要將記憶撕扯成碎片,她痛的雙手抱住腦袋,表情痛苦到扭曲。

有一些聲音,在她腦中一直迴圈,四周其它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腦中的這些聲音卻一直在反覆旋繞地說,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啊——為什麼要屠盡我們三生河,我要殺了你們。”

“我們三生河雖為鬼界,可沒有害人啊……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找到雙生的機遇,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直到出現另一種更令她恐懼的聲音,

“全部誅滅!”

隨即而來的是刺鳴的號哭與尖叫,一聲勝過一聲,淒厲又尖明,盛雙任意識逐漸混沌,她眼中流露了恐懼,精神愈發萎靡。

她很害怕。

……

又過了良久,天上那道奇異的光消失了,小房子再度陷入了黑暗,只是這次與先前不同的是,她眼前沒有那麼黑了,甚至在隱隱約約之中,還能看得清地面上因為長時間沒人打掃而長出來的野草野花,從裡還透露出些淡淡的粉色。

她好像又恢復了六感,能聽見外面的雷雨,也能聞到的泥濘,亦能看見周遭的環境了。

盛雙任抬手揉了揉眼,緩緩站起身。

剛才的那些稍縱即逝,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可只有她自已知道,那是真實的,是她經歷過的。

是殺戮,是三生河成千上萬生靈塗炭的一天。

……

盛雙任從小房子裡出來,外面的光線照得她雙眼一時間適應不來,不經意用手擋了擋。

一道聲線從背後倏地傳來,突然,盛雙任覺得雷雨聲都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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