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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赤沙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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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黑炎驟然一縮,深邃的能量席捲妮露全身。

殘暴的源頭沒有順從她的抗拒。

崩裂的傷口竟卻在黑色的沖刷下緩緩痊癒,凝固的血塊片片滑落。

“啊...啊!”

劇烈的疼痛持續不斷,為守住心中淨土的妮露早已精疲力竭。

感受到身體的粗暴癒合,她讀取著腦海裡所能調動的知識。

原來先前的光團是沙漠君主赤王殘留下來的一縷記憶,長期浸淫禁忌使得即使身為魔神的他也被汙染。

在他選擇以死亡來隔絕身體裡的禁忌知識時,因扭曲而變得瘋狂的那部分人性,帶著仇恨與怨念殘存了下來。

原本他會在漫長時間的沖刷下無聲消亡,卻因在自己身上感受到花神所言的氣息而甦醒。

赤王所向往的永恆是三神共樂的追憶和尋求永生與復活失敗後的妄想,與妮露想要眾生歡喜的樂土大相徑庭。

即使她能暫時免於瘋狂,但卻無法阻止禁忌的汙染。

無窮的黑暗被捲入身軀,原本消失的金色光團竟再次出現在石室之中。

比先前微弱太多的金色火苗裡浮現出一張滄桑威嚴的臉龐。

恢復清明的雙眼望向下方那還在掙扎著的少女,回憶起剛才她拒絕自己瘋狂妄想時的那份堅強,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已死去,禁忌也已從我身上遠離,即使想要將它永遠埋葬,也已經做不到了...”

“或許瑪莉卡塔是對的,平凡之人可以實現非凡之事,但我也未必完全錯誤!”

他的高傲與權威並沒有被歲月抹去。

“能勉強抵擋住瘋狂,你出乎了我的預料,容我再縱容一次自己的愚行吧...”

“畢竟...世界的真相...”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跨過沙海虛望向遙遠的北邊,視線又在雨林處稍稍逗留後...

他下定了決心!

微弱的火苗再次崩碎,化作無數燦爛的金輝,從四面八方朝妮露包裹而去。

金芒滲入妮露的四肢百骸,沸騰的黑暗被逼回體內,凝成實質的能量包裹了大部分的黑炎,血肉和經脈化作金色屏障。

整個石室也隨之迸發光芒,遺蹟不停地顫抖,沙漠之中,屬於赤王的造物齊齊被點亮,將赤沙的夜晚映得通明。

居於權威中心的赤王陵墓頂端,威嚴的壓迫沖天而起,一股讓人臣服的氣息震盪自中央奔襲至整個沙海。

沉睡的子民們忽然驚覺,還想爭鬥的魔物也紛紛蜷縮起來,守護舊王安眠的無數統轄矩陣匍匐著甦醒。

備受苦痛煎熬的少女陷入了暫時的沉睡,來自各處無邊的權能找尋到了她的蹤跡,她安穩的呼吸與屋外肆虐的風沙融為一體。

就此,被遺棄的沙之國重新迎來了它新的主人。

......

阿如村。

深夜依舊點燈的議事房屋。

貿易的貨單和賬目被一份份有序地排列,坐在窗戶邊的女人尋找著其中可能暗藏詭計的紕漏。

“坎蒂絲,夜晚已經所剩無幾了,就算是為了阿如村的將來,你更應該保重身體。”

阿如村的村長安普叔佝僂著背,將剛剛泡好的熱茶抿了一口,朝還在為村民而工作的坎蒂絲說道。

“作為守護者,這些都是分內的職責,安普叔村長,你更應該好好地休養,就連前來彙報的村民也都回去休息了。”

“呵呵,年紀大咯,想睡也睡不多了,你若是發現了暗藏在這些交易裡面的問題,我這個老頭子也好幫忙出些點子。”

感嘆著來自雨林商人的爾虞我詐,他繼續喝了一口茶水,當然,茶葉也是從商人那買來的。

忽然,一股來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讓兩人的心臟砰砰直跳,窗外的星輝和月光被一瞬的昏黃遮掩!

擔心這是對阿如村懷有歹意的匪徒進行的謀劃,坎蒂絲趕緊安定心神,跟同時恢復過來的安普叔對視一眼後,將桌上的材料收拾起來,拿起一旁的堅盾和長槍。

“我出去看看。”

利落地撂下一句話,她快步走出房門,左右檢視之後,前往了阿如村視野最開闊的高臺。

剛才被遮蓋的星月重新瑟縮地冒頭,視野裡威嚴光芒回退而去的尾巴沒入了那座沙漠奇蹟的尖頂。

“那是王的訊息。”

蹣跚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村長安普叔雙眼明亮地朝著坎蒂絲視線的方向望去。

“王?是...那位麼...”

時間沖淡了太多東西,即便是口口相傳的隱秘,也已經將傳說和史實混淆。

“是的,即使這片沙海曾經有大大小小的王國誕生,但我們永遠只是祂的後裔。”

身為守護者,坎蒂絲不清楚歷史之中的紛爭到底如何了,她只明白守護阿如村的現在和未來是最重要的事情。

赤王后裔的身份已無法考證,村子裡的血脈也早就不純粹了。

何況這一層身份也未曾帶給村子多少便利,反而使其成為了渴望財富的貪婪者眼中的一塊肥肉。

但前任守護者曾告誡她,阿如村乃是赤王后裔最後的安歇之所,阿如村守護者的使命,便是維持這座村子,直到最後一位赤王子民消逝。

“或許我們即將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安普叔,無論是選擇追隨還是逃避,我希望你能理解。”

異變的緣由探尋無果,她的神情變得肅穆,就連對村長的稱呼也變了模樣。

守護者的職責是守護村民,而不是那早已不存在的王。

“我知道的,阿如已經不是最初的阿如了...”

安普叔如是說著,但他的視線從剛才起便未曾從輝煌的赤王陵墓上挪開。

他回憶著年輕時的聽聞,眼眸裡往日的平淡化作狂熱,背在身後因為激動而握緊的雙拳表露著他洶湧的心跡。

若是,祂還活著呢...

......

教令院。

幽暗的地牢。

“你們要幹什麼!我們違反了哪條須彌律法?憑什麼關押我們!食物!我們需要食物!”

“好了沙瓦瑪,你就是販賣酒肉的,現在一頓兩頓吃不到怎麼就這麼激動,我那批香料估計都已經發黴咯。”

大巴扎的香料商人朱特看著叫喊著的擺攤鄰居,他頂著深深的黑眼圈,對著沙瓦瑪說道。

“你懂什麼!誰知道什麼時候教令院那幫崽種就把你我偷偷處死了,吃一頓就是賺一頓!”

朱特沒有再回應他,因為事實確實如此,這幾天裡,從牢房中帶出去的獄友再也沒有回來過,不知道是被釋放還是就此死去了。

“不知道妮露小姐有沒有被他們捉到,希望她能安然無恙吧...”

就在他欣賞著腦海裡動人的舞蹈時,尖銳的呵斥聲傳來。

“叫什麼叫!輪到你們了,你想吃飯?那就到夢裡吃去吧!”

看守地牢的幾個士兵開啟了牢門,在其餘牢房或平靜或怒吼的旁白中,將掙扎著的沙瓦瑪和疲憊不堪的朱特押送往未知的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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