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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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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漸向晚,暮色芳華亂。墨焰默默地走開了,不知為什麼,心裡面會有點莫名的痛。

他回到別苑客舍,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真想把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當作沒看到,可是越是這樣,便越是讓人覺得難過。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想去在乎,就能不在乎的。

咚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除了她,還會有誰。

“進來吧,門沒鎖!”墨焰翻了個身,側向一邊,面對著板壁。徐珍雪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喊道:“焰兒哥哥,這是我剛燉的雪蓮人參湯,你趁熱喝了吧!”

她倒是挺細心的,可是她總是這麼照顧自己,讓自己覺得很過意不去,而她又不聽自己的勸,叫她別這樣,她還是要這樣。

“放這兒吧,等我想喝的時候再喝,行嗎?小雪,你先出去吧,我想睡覺了!”墨焰有氣無力的說道。

聽他講話的語氣,徐珍雪覺得有點不對勁,趕忙湊到床邊問道:“焰兒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白天在湖水裡玩太久了,生病了?我幫你看看!”

墨焰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再說了,就算有病,我自己也會吃藥的,你先出去吧!”

雖然口裡答應著,但徐珍雪還是放心不下他,再怎麼樣,自己也應該先了解清楚情況再走,她可不想焰兒哥哥有什麼事。

墨焰又翻了個身,頭朝外,看見徐珍雪坐在那裡,很是好奇地問道:“不是叫你出去嗎,你怎麼還在這?”

徐珍雪支吾地道:“呃……那個……我想看看你到底怎麼了……”見他臉色很難看,有氣無力的,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

現在墨焰誰也不想見,什麼話也不想聽,只想一個靜靜地在屋子裡待著,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幹。

這樣的墨焰看上去很讓人心疼,徐珍雪怎麼忍心放下他走呢,於是她端起雪蓮人參湯到床邊,放在板凳上。放下後她兩手捂了捂耳朵,看上去湯還很燙的樣子。

徐珍雪一臉笑意地勸說道:“焰兒哥哥,你就喝一點吧,你看你,一副病蔫蔫的樣子。”

墨焰冷冷地說道:“我不喝!你出去,把那個什麼湯也一起帶出去!”

他這人怎麼這樣,自己好心好意待他,可他卻不領情,還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不過徐珍雪不難過,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但焰兒哥哥現在一定很難受。這一輩子,徐珍雪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墨焰不快樂,所以她總是想方設法地逗墨焰開心。

可是這次無論怎樣都是行不通的,墨焰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看著自己喜歡的徐英師姐和別人聊得那麼開心,而她卻從來沒有跟自己這樣說過話,他覺得自己太可悲了。

“焰兒哥哥,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呀,我可以和你一起想辦法,我想不出來,還有娘,還有師姐,還有很多師兄呢,你到底怎麼了嗎?”徐珍雪很是焦急地問道。

“我叫你出去呀,你沒聽到嗎,趕緊走啊!”墨焰大聲地喝道。

“可是……焰兒哥哥,湯都快涼了,你就喝一點吧!”徐珍雪看著那碗雪蓮人參湯,那可是自己親手熬了好久的。

誰知墨焰將板凳重重一掀,湯碗直接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湯水灑了一地。他厲聲地罵道:“滾哪……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真的很生氣,徐珍雪可從來沒有見到他這樣兇過,嚇得連忙出了屋子,一邊走一邊哭著,朝日月臺去了。

墨焰也是,不知道怎麼的,很就是想找個人出出氣,而小雪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

聽到徐珍雪悽慘的哭聲,墨焰也很難過,可是他沒有追出去,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夜幕深深,星月高懸,草叢裡不時地傳出來小蟲子的叫聲……

徐珍雪一路哭腔地跑出別苑,飛快地向外面去了。

正好明傑看到,笑嚮明俊道:“你的雪師妹,她怎麼在哭啊,你不去安慰一下人家嗎?”

明俊這才注意到,真實的她,徐珍雪一身紅衣在月色下更加醒目。

她這是怎麼了,真的哭了,還哭得如此傷心,到底是哪個混蛋惹著她了?明俊一身憤慨,像徐珍雪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居然還會有人捨得對她動粗,那人也不識相了吧!

明俊馬上追過去,這小妮子還跑得挺快的,紅衣拖曳飛揚,更顯楚楚動人。

她竟是朝日月臺的方向去了,明俊緊隨其後,卻並沒有讓她發覺。

雪師妹哭得好傷心,連自己都跟著傷心起來了。到了日月臺邊上,她忽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立在那裡,明俊則是躲在一邊看著,不知道她到底想幹嘛。

“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他還不夠好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非得這樣對我?為什麼……”徐珍雪朝著天空大喊著,聲嘶力竭……

月光似乎都為之黯淡了幾分,徐珍雪心灰意冷,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墨焰對自己這麼兇,她不能理解墨焰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冷淡!

也許他早就厭倦了吧,自己天天都跟在他身邊,他早該煩了吧?

恍然間,一切都好像沒有意義了……

“滾哪……我不想再見到你!”那個聲音再一次在自己的耳畔響起,多麼刺耳!

“既然你不想再見到我,那好,從今往後,雪兒消失,永遠都不會再去煩你了!”徐珍雪大喊著,然後縱身一躍,從日月臺上跳了下去。

“不要啊……”躲在一旁的明俊想要叫住她,可是已經晚了。他趕忙御起天成劍,俯衝下去,將急速下落的徐珍雪抱在自己懷裡,然後緩緩上升。

迷迷糊糊地,徐珍雪說道:“我死不足惜,反正也沒有誰會記得,你為什麼要救我?”

明俊緊緊地摟著她,眼睛時噙滿了晶瑩的淚花,深情地道:“傻丫頭,你為什麼要這樣,誰說沒有人會記得你,我明俊就很喜歡你,很在乎你呀!”

她已經暈過去了,至於明俊所說的那些話,都沒有聽到。

日月臺很高很高,下面就是懸崖和大湖,而她完全沒有運氣調息,要是就這麼跳下去的話,肯定會出事的。幸好明俊跟在後面,要不然,真的永遠都見不到了。

到了臺子上,明俊抱起她,向別苑走去。明傑看到此情景,笑了笑,說道:“喲,老弟,你還真有一手,這麼快就搞定了!”

明俊倒是沒有說什麼話,看他心情很沉重的樣子,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明傑言歸正傳,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沉默了一會,明俊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她居然想尋死,幸好哥哥你叫我跟上去,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的!”明俊嘆道。

“怎麼會這樣,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明傑就不明白了,能有什麼樣的事,對她打擊如此之大,居然要輕生。

“哪個王八蛋讓小雪受委屈了,若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方能解心頭之恨!”明俊憤慨難當地說道,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明傑回自己房間了,而明俊則是搬了個小凳子看著她,萬一她起來了又去尋死怎麼辦。

這樣過了一夜,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子裡的時候,徐珍雪醒了,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立即坐起來。

明俊師兄怎麼會在這裡,他腦袋搭在床沿上睡著,身子坐在板凳上,這樣睡覺一定很累吧。

感覺到被子動了動,明俊也就醒過來了,揉了揉眼睛,問道:“你醒了?”

徐珍雪點點頭,卻是沒說什麼話。為什麼,想死都死不成?

可是,也不知道焰兒哥哥怎麼樣了,他到底遇上什麼事了,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發這麼大脾氣呢,平時的他不是這樣子的呀。

“小雪,你告訴我,是誰幹的,我去找他算賬!”明俊質問道,甚至擺好了架勢。

“我……沒有人……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徐珍雪支支吾吾地說道,她可不想讓明俊去教訓焰兒。更何況,焰兒哥哥也沒做錯什麼,只是昨天有點生氣而已,自己不該不聽他的話的,要不然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你餓了吧,咱們一起去用膳,可好?”明俊很是溫柔地說道,看著小師妹,自己的心都軟了,為了她,自己什麼都願意,就算是要命都可以豁出去。

“小雪,以後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再幹這種傻事了。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不在,我一定會很傷心的!”明俊好言相勸,只不知她能不能聽進去。

徐珍雪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明俊師兄,你是個好人!”

明俊卻答道:“我不想做好人,因為一個女孩子如果對一個男的說他是個好人,那這個男的基本就沒有希望了。我喜歡你,也許你現在對我沒感覺,但我不想這麼快就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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