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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插秧(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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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姥爺的馬車停穩,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鐵蛋哥也緊跟著我跳下馬車,我們一起向稻田跑去……

來到稻田邊,我停下腳步,看向鐵蛋哥,“鐵蛋哥,我們就這樣下田插秧嗎?”

鐵蛋哥說“先等一下,等他們把這塊地插完秧,我們再跟著大家一起到下塊地去插秧。”

很快,這塊地的秧苗都插完了,人們開始走到下一塊地,我和鐵蛋哥緊隨其後,跟著來到一塊兒很大的稻田。

稻田裡不均勻的分佈著一捆捆綠色的秧苗。人們走到田裡,拿起秧苗,很自然的橫排站好,我跟在鐵蛋哥身旁,大家開始有序地插秧。

鐵蛋哥先插出來幾趟秧苗,給我打好了樣兒。

我把一捆綠秧苗拿在手裡,開啟捆,左手拿秧苗,右手從左手中分出來幾株秧苗,用食指中指捏住秧苗的根部插入土壤中。

我按照鐵蛋哥打出來的間距的樣子,認真仔細地開始學著插秧。

我插入土壤中的秧苗,剛開始的時候,還都好好地站著,可是過了一會兒,它們就像水中浮萍一樣都飄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喊“鐵蛋哥!鐵蛋哥!你快看,我插的秧苗怎麼都飄起來了?”

鐵蛋哥走過來說,“你插的太淺它就飄起來了,你下次再用點力,插完秧,順手用手指再按一下,讓秧苗和土壤結合得更緊密些,就不會再飄起來了。”鐵蛋哥一邊把那些飄起的秧苗重新插入土壤中,一邊給我講著。

“哦!我這回再用點力。”我把插進土的秧苗用手指再按一下,彷彿在為大地注入新的生命一樣,把我心中的期待一起按下去,希望它們都能牢牢站穩,秋天的時候都能長出金黃的稻穗來。

這回,再抬起頭看看這些秧苗,它們都挺直腰桿堅定地站在泥土裡,不再飄起了。

這些鮮亮的綠色給大地帶來了生機和希望。

我高興地插著秧苗,手法漸漸熟練了,速度也加快了,很快攆上了前面的人。現在,我基本上能和大家保持一樣的速度了,好高興哦!

我長長出口氣,看看前面那些我插的秧苗,現在它們都筆挺挺地站在稻田裡,微風吹來,它們隨風起舞,在對我點頭哈腰地笑著,好像在說,謝謝你哦,讓我們都站直嘍!

稻田的上空飄來陣陣飯菜的香味,我向搭在小河邊的廚房望去,香味是從那兒飄來的。不知道隊長中午請我們大家吃什麼飯,聞著咋這香呢?我早上太著急了,都沒怎麼吃飯,現在早就餓了。

正好,這時隊長從這路過,我向隊長擺擺手,隊長走下田埂朝我走來,忙問“怎麼了?”

看著隊長急急忙忙跑過來,一下子腳底沒站穩差點要摔倒的樣子,我強忍住笑,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悄悄地問,“隊長,什麼時候吃飯呢?我都餓了!”

隊長眼睛一瞪,說“你以為是在家裡吶?你餓了,姥姥就給你開飯。這是集體,得大夥一起吃飯,等把這片地的秧苗都插完了,中午一起開飯。”說完轉身走了。

鐵蛋哥笑著說,“你膽子真夠大的,你沒看隊長臉都黑著吶,秧插不完,他著急得不行,你還敢問他什麼時候吃飯!”

我也笑了。“是啊!這是集體活動,得遵守紀律。”

我又開始低下頭插秧,越來越沒勁兒了。肚子裡餓,本來我的力氣就小,一餓了就更沒勁兒了。

我對鐵蛋哥說,“鐵蛋哥,等明天早上,我要從家裡帶一塊玉米麵餅子揣兜裡。餓了就咬一口,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餓得肚子裡嘰裡咕嚕亂叫了。你餓不?明天我帶兩塊,給你也帶一塊,好不好?”

我一邊插著秧,一邊繼續說,“明天我不帶玉米麵餅子了,還是讓姥姥烙雞蛋餅吧,還是雞蛋餅好吃,那天姥姥烙的雞蛋餅我都沒吃夠。”

想起了雞蛋餅,我低著頭笑了。

心裡想著雞蛋餅的美味,手還在插著秧,嘴裡卻在說,“我現在就在吃雞蛋餅呢!鐵蛋哥你快看,這又香又脆的雞蛋餅就放在我眼前呢,我咬一口,再咬一口,呣……真是太香了!”我做出很美味很享受的樣子。

這時,我聽到身後有人在笑。我回頭一看,原來隊長就站在我身後,手裡還拿著一塊玉米麵餅子,他笑著說,“我這兒沒有雞蛋餅,只有玉米麵餅子,要不要?”

鐵蛋哥站在我身邊,捂住嘴,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愣了一會兒,馬上回過神來,笑著說“還是隊長聰明,提前帶著吃的了,我明天也帶。”

隊長笑著說“我可沒那麼聰明,我是看你餓了,剛才到伙房給你要了一塊餅子。離開飯時間還得有段時間呢,先吃點,墊墊肚子!”

我剛要伸手接餅子,一看手上的泥,“這也沒法吃啊?還是算了吧!”

隊長從衣兜裡掏出手絹給我擦乾淨手,說“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把玉米麵餅子放在我手裡轉身走了。

我掰開餅子,給鐵蛋哥一半,鐵蛋哥說,“我不餓,你吃吧!”

我說“這一半就夠我吃的了。”

鐵蛋哥說,“那你留著餓的時候再吃。”

我說“等再餓的時候就吃中午飯了。你吃吧!咱倆一起吃。”

我們在插秧隊伍的後面,悄悄地把這塊玉米麵餅子吃了。吃完又繼續插秧,開足馬力追趕前面的人。

我們又是一陣緊趕,終於追上了大部隊,可以喘口氣了。

我抬眼望去,只見經過我們大家將近一上午的努力,原來像鏡子一樣平滑整潔的黃褐色的土地,已經被大片綠色的秧苗覆蓋了。

稻田上一片綠色,一株株嫰綠的秧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彷彿在唱著一首歡快的歌。

我情不自禁的也唱了起來,歌聲在綠意盎然的田野裡,在寬廣稻田的上空迴盪著……

歌聲打破了緊張靜寂的勞動氣氛,場面熱鬧了,人們一邊插著秧一邊說著笑著,歡聲笑語讓人們的心情得到了放鬆……

插秧是農村春耕的重要環節,也是一項繁重的勞動。

累!確實累,無數次的彎腰,雙手無數次的插入泥土,才把這些綠色的秧苗插入稻田。

半天還不到,已經給我累得腰痠背痛,尤其是我的手指,隱隱作痛。

我抬起我的手仔細看著,食指和中指已經腫了,大拇指也破皮了,一碰鑽心的疼,我也不敢聲張。我在心裡想著,我用左手試試插秧,看看能不能行。

我用右手拿著一把秧苗,左手分苗插秧,哎!不錯啊!我左手也能插秧,就是慢了點,沒關係,熟練了就快了。

我用左手插秧,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鐵蛋哥回頭看看我沒跟上,立刻把我前面的那些秧苗補插上。

“鐵蛋哥!”我剛想向鐵蛋哥炫耀一下我左手插秧的厲害,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手指腫了,我不告訴他。

鐵蛋哥抬頭看著我說“什麼事兒?”

我笑了笑說,“沒什麼事兒,就是謝謝你幫我的忙唄!”

鐵蛋哥聽了,生氣地說,“又來了!你幹嘛跟我總那麼客氣?我最不喜歡你跟我說謝謝了,一聽你說謝謝,我心裡特難受。記住哦,以後不要再說謝,我是你哥,哥哥為你做什麼事都是應該的啊!”

隊長吹起了哨子,中午開飯啦!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秧苗,聚集在臨時搭建的廚房門前,自己選擇飯菜,自己盛飯菜吃。

我跑到前面看看都是什麼飯菜,幾口大鍋裡裝著滿滿的:有大米飯,玉米麵餅子,白菜燉豆腐,辣椒土豆片,籮卜粉條湯。

大家都急急忙忙盛好飯菜離開廚房,三五一群,倆人一夥的席地而坐,開始吃午飯。

我過去盛了一碗湯,拿了一個玉米麵餅子,鐵蛋哥盛的大米飯和菜。我們找個地方坐下開始吃飯。

鐵蛋哥看著我說,“你不是最愛吃大米飯嗎?怎麼沒盛飯呢?”

我說“餅子吃剩下的,我可以揣兜裡,餓時吃。”我把湯碗放在地上,左手拿著玉米麵餅子吃,等吃了少半塊餅子,吃飽了,我把剩下的餅子揣兜裡。左手端起碗再慢慢喝湯。

我感概地說“這湯真好喝呀!這一上午我沒喝水,這肚子裡早就像那乾旱的土地一樣了,這一碗湯的澆灌,我這腸胃好舒服呀,人間美味還是湯哦!”

鐵蛋哥一邊吃飯一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他吃完飯,把碗筷落在一起,我把我的碗也交給他,說“鐵蛋哥,麻煩一起送廚房吧,謝”我剛想說謝謝,一想起他剛才說的話,立刻笑著不說了。

趁著他跑向廚房的功夫,我已經來到稻田了,接著剛才沒插完的秧繼續插。

我用左手分苗插秧,右手費力的攥著一把秧苗,手指有時不聽話使不上勁兒,秧苗掉下來了,我再用左手撿起來。

我在細緻地插著秧,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一看旁邊,鐵蛋哥還沒回來,我有點著急了,大聲喊著,“鐵蛋哥!”

我聽身後有人說,“別喊了,我就在你身後呢!”

我回頭一看,鐵蛋哥就站在我身後,我說“你嚇我一跳,你回來怎麼不說話呀?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鐵蛋哥說,“我回來在你身後站有一會兒了,我在觀察你,你吃飯的時候就怪怪的,我就猜到了。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我不讓他看,他偏要看,咱倆拉拉扯扯,鐵蛋哥腳底一滑沒站穩,摔在稻田裡,正好隊長從那邊走來,以為我們在打架,急急忙忙跑過來說,“怎麼了,你倆還帶打架的?”

鐵蛋哥從稻田裡爬起來,顧不上身上的泥水,忙和隊長說,“隊長,你快看看玉兒的右手!”

“右手怎麼了?伸出來讓我看看!”隊長說。

我說“沒什麼,不用看!”把右手藏在身後。

隊長走上前,用手拉起我的右手想看看,疼得我不由得大叫了一聲,隊長低頭一看,我的右手的食指中指已經腫了,指甲的兩邊已經跟肉分開,正往外滲血,大拇指的皮也都磨破了,露出裡面的血絲。

隊長表情嚴肅地說,“小琴爺爺那兒有個藥箱,走!跟我上藥去,然後有車回去時,跟車一起回家。”說著拉著我的左手走出稻田。

路上,我跟隊長說,“鐵蛋哥說我堅持不了半天,我說我無論如何,最少要堅持一天。您就讓我插完一天秧行嗎?我一定要堅持一天,不能半路當逃兵吧?”

隊長看看我沒說話,一直把我帶到小琴爺爺跟前。

小琴爺爺給我上完藥,跟隊長說,“玉兒這孩子要強。秋收時,手都破了,還堅持割豆子收穀子吶!”

隊長蹲下來,看著我說,“你這種精神是好的,但是也要學會保護自己。只有自己強壯,才能更好的消滅敵人,才能有能力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說對不?”

“嗯!”我點點頭。

隊長接著說,“你下午不用插秧,你就給大夥唱唱歌吧!大家都愛聽你唱歌。”

我說“那太簡單了,我總得做點什麼吧?”

隊長想了想說,“那你跟鐵蛋爺爺給大家送秧苗行不?”

我高興地說,“行!”

隊長把我領到鐵蛋爺爺跟前,笑著跟爺爺說“給你派個小兵。”

“玉兒,聽爺爺安排就行了啊!”說完隊長轉身忙別的去了。

爺爺看看我用紗布包著的手,笑著問,“怎麼了?掛彩了?”

我笑了說,“爺爺,您看大家都沒事兒,怎麼就我的手是這樣子的呢?”

爺爺拿起我的手看看說,“孩子啊,真是難為你了!你這哪是幹活的手啊!細皮嫩肉的,疼不疼啊?”

我點點頭,“疼!一碰就像針扎般的疼。”

爺爺說,“你就跟在爺爺身後,高興的時候就唱唱歌,爺爺就愛聽你唱歌!”

“嗯!”我答應著。

爺爺挑著一擔擔秧苗,穿梭往返在稻田的田埂上,我就跟在爺爺身後。

爺爺把秧苗挑到還沒有插秧的地塊兒,把秧苗東一捆西一捆,不均勻的扔在田裡,說這樣方便大夥一會兒插秧時拿。

我也學著爺爺的樣子,把秧苗一捆捆地扔在田裡。近的地方只要輕輕地一扔就可以了,遠的地方就要費點勁兒,再加上我是用左手扔,總也扔不遠。

爺爺笑了,說“你不用使蠻勁兒,你用氣息帶著扔,試試看?”

果真,我用爺爺教的方法扔,一點也不費力,我笑了。

爺爺又說,“聽鐵蛋說,你們開學第一天遇到壞孩子,你表現很勇敢,把他們都打跑了。”

我說,“哪有,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他們是被校長和老師們嚇跑的。”

爺爺笑了,說“還挺歉虛的,還能進步。”

爺爺說,“我聽隊長說,那夥人是縣城裡的一群小混混,他們不好好學習,盡幹壞事,他們的腳踏車都是偷來的。他們在縣城裡呆不下去了,就躲到鄉下來了,那天正好暴露了他們的行蹤,縣裡來人把他們都弄回去了。”

“哦!”我一邊扔著秧苗捆,一邊答應著。沒想到,用勁兒過猛了,一腳踩空,連人帶秧苗都飛到稻田裡去了。

爺爺這個樂啊!伸手把我拽起來!“怎的?這些本事還不夠學,還想再學個空中飛人咋的?”

我被爺爺的話逗笑了。

我看著這麼一大片稻田,問爺爺,“插完秧就不用管它們了,它們就會自己長大,對嗎?爺爺!”

爺爺說“哪能那麼容易!後期還要灌溉,除草,施肥,防治病蟲害。最後還要收割,脫粒,去掉稻殼磨成米,這樣才能用來做大米飯吃啊!”

“哦!原來我們吃的大米飯是這麼來的呀!那我以後可再不敢浪費糧食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說的就是這個理兒吧!”

我跟在爺爺身後,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好快,一會兒的功夫,天就黑了。

夜幕降臨,隊長吹起了收工的哨子。藉著月光,人們還在田野裡忙碌。有的穿梭在田埂上忙著收拾東西,有的在把手中最後的秧苗插完。

鐵蛋哥向我們跑來,揮舞著手臂,告訴我們,“馬車來了!”

我們一起坐上了姥爺的馬車……

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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