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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來,姿姿受苦了。”
姜仁儒拉過女兒的手,大拇指指腹輕輕劃過她的手背,眼裡泛著淚光。
他看過日曆才知道,距離當年車禍發生的時間,已經過去三年!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姿姿現在應該讀大三,仍舊是活在大學象牙塔裡不問事事的小姑娘,眼神裡,是不會流露出那麼多的複雜情緒。
“爸爸……”
姜眠雪沒有否定,也沒有大肆描繪她所受的那些苦,只是抱著爸爸,肩膀顫抖著掉眼淚。
有些苦,明明一個人很輕易就能扛過去,就能嚥下,可突然有人心疼你的苦楚,你就會開始變得脆弱,丟掉厚重的盔甲外套,再不是那個世人眼中無堅不摧的人。
“姿姿,爸爸在。”
姜仁儒拍拍女兒的肩膀,又鄭重其事道。
姜眠雪緩了好一陣兒,才哽咽開口,“媽媽車禍當場就去世了……”
姜仁儒搭在女兒肩膀上的手,猛地攥緊,他的妻子……
“妹妹……從高智商天才變成了智障兒童,現在還在讀小學,老師把她的課本換成了幼兒園……”
姜仁儒手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大腦收到衝擊,心臟也陷入蝕骨般的痛,當年車禍發生的突然,從他踩剎車沒用時,他就料想到有人暗害,是要他們一家人的命!
最後車爆炸時,他護住了妻子,而妻子躲離她的控制,護住了他們的小女兒,他剛要身後去抱姿姿,卻只聽得嘭——
寶馬車當場爆炸,他腦海中轟鳴聲不斷,周圍的嘈雜聲接連不斷的響起,拉起的警戒線,警察們的問話聲,還有被炸飛的姿姿……
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還想要睜眼再看清楚些,就徹底暈過去。
而這一暈,就是三年……
人在面對身體不支援的情況時,向來是無能為力的。
哪怕是他很想很想醒過來,可卻徒勞無功……
“那姿姿呢?”
姜仁儒問,喉間像是被壓抑住,說出來的話,氣息有點遊離。
“姿姿……挺好的。”
姜眠雪淡淡淺笑,在這場車禍中,她大概算是最幸運的那個,因為最清醒,所以被迫挑大樑,直面哀痛。
“說實話,姿姿。”
那場蓄意車禍的爆炸,怎麼可能讓人毫髮無傷!
姜仁儒很少用父親的威嚴,去擺姿態,來脅迫他的孩子做些什麼。
可當涉及到孩子們的人身安全時,他不得不端出長輩的架勢來。
迫於父親的追問,姜眠雪這才開口說,只是她說的很輕描淡寫,“就是從樹上摔下來的時候斷了腿,然後當時忙著去看爸爸媽媽和妹妹,所以就沒聽醫囑,然後……現在走路的時候有點跛腳。”
“其它別的就沒了。”
姜眠雪淡淡笑著,說起自已時,身上的緊繃感頓時消散。
姜仁儒認真聽著,深邃的雙眼之中,湧起濃濃的自責。
“當年幫媽媽辦完葬禮後,我就做了手術,時間雖然有點晚,但現在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爸爸,我沒事的,你放心。”
姜眠雪拉過父親的手,“您能醒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