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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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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宋謹之徐徐道來,兩樁看似無任何聯絡的案子就這麼展示出來,那樁陳年舊案也在新案的蹊蹺之下緩緩拉開卷軸,向世人展示出來。

兩日前,宋謹之剛到州府的辦公區內,就發現不對勁,他自幼有個好習慣,做完的功課和讀完的書定是要整整齊齊地歸位,這樣第二日書案上乾淨整潔。他冷眼望過去,昨日臨走前收拾妥當的桌案上平白多出一本攤開的已經歸檔的案情記錄冊子。那記錄赤條條地平鋪在書案上,似是靜待著宋謹之來翻閱檢視,屋裡隱隱透進來些許光亮,那記錄一半暴露於光下,一半隱藏於陰影之中,平白透出幾分詭異。

宋謹之皺起眉,眼角眉梢透出幾分不耐與隱怒,揚聲叫來昨晚值夜的小廝:“昨夜本官走後,可有人進入這間屋子?”問這話的同時,他不留痕跡地盯著來者,試圖從中找出不對的地方。

匆匆拱著手、微微彎腰跑進來的是個瘦弱,身著一身洗的發白的墨綠色衣裳的小廝,面相老實憨厚,許是第一次見長官,多少有些害怕,顫顫巍巍地答話:“回大人,昨夜,昨夜是小的值夜,沒有見到有人進這間屋子。”答話時雙手還無措地搓弄著衣角,在發白的衣角上留下一塊一塊汗漬。

宋謹之收回審查的目光,輕聲招呼他下去。

他本來就沒打算從小廝處問出什麼,把人召來一來是看看有沒有可能是最容易得手的值夜小廝,但宋謹之觀他步伐沉重,手腳笨拙慌張。二來是報個僥倖心理,看看有沒有可能小廝碰巧看到來者。

信步走到案前,仔細檢查記錄冊子上沒有撒藥粉等物後,拿起這本懸案的記錄。

約莫在十幾年前,有一戶姓劉人家,兒子自幼走失,夫妻倆找尋無果,妻子受刺激精神失常,行為舉止瘋瘋癲癲,丈夫是個老實的莊稼漢,一輩子只會悶頭做事。

自從妻子瘋癲後,丈夫一個人既要出力種地,又要紡織做衣,還要下廚做飯,夫婦倆只有一個勞動力,日子過得很是緊吧,但好在丈夫雖然寡言嘴笨,但心腸極好,平日裡村裡人喊他幫忙砍個柴、幫個忙都不曾推辭,鄰里鄉親也憐惜夫妻的遭遇,能幫就幫,丈夫下地時就有婦人老人搬著椅子遙遙望著夫妻倆門口,幫忙盯著以防妻子迷糊著去找兒子而走丟。

然而悲劇發生在一個清晨,同村的楊大嬸是個熱心腸的,總是家裡做些簡單的麵食都要捎給夫妻二人嚐嚐,這日她烙了幾張大餅,一大早拿過來給夫妻二人當早飯。

走到門口,連敲了好一陣門,院內都無人應聲,楊大嬸心中暗暗納悶,難道夫妻兩個都還沒起?但往常這個時辰丈夫早就起床收拾種地的工具了。難不成是沒聽見?

楊大嬸正漫無目的地想著,手不自覺地微微用力,大門“吱吱呀呀”開了條縫隙,原來大門壓根沒上鎖,就是簡單的關著。

楊大嬸沒想那麼多,推門探頭進去,院裡靜悄悄的,她喊了兩聲:“劉大?妹子?我帶了幾張餅子來!”連呼好幾聲,只傳來隔壁院公雞打鳴的叫聲,還是沒人應聲,楊大嬸心裡著實奇怪,還有隱隱的不安,提著裝餅子的籃子,想進屋裡看看。

誰知,路過廚房時,不經意地轉頭,讓楊大嬸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籃子裡的餅子撒落一地,頭腦發麻,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那聲音似是能穿破天際,讓原本寂靜的村子熱鬧起來。

怨不得楊大嬸叫聲如此悽慘恐懼,任誰看到眼前情景能無動於衷,接連跑進來的村民們看到廚房的慘狀,一個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腿軟要往地上滑,不一會兒院子裡擠進滿滿一院子人,可無人敢說話,空氣中充滿了死寂。

楊大嬸癱倒在地上,七魂已經嚇走六魂,痴痴呆呆,眼神迷離。正對著她的是一具面上染血的頭顱,仔細瞧去,正是劉大,眼睛還是睜開的,讓人一看就要嚇得魂飛魄散。

村長忍著驚恐遣人前去縣裡衙門報了官,眼看著官差們前來,疏散人群,膽子大的趁最後機會踮著腳往裡瞧了眼,險些嚇得暈厥過去,那劉大的頭顱在廚房門口,而他的身子歪倒在灶火旁,廚房內大眼望去全是噴射的血跡。

跟著大部隊向外走去,這時好多人心中升起同一個疑惑:劉大那瘋瘋癲癲的媳婦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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