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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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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叫羅夢,後面這個名字被我送人了,我就沒有名字了。

我出生在一個貧寒人家,上頭有三個哥哥和四個姐姐,我是最小的那個。

他們都說我命好,出生就吃穿不愁,處處細養。

之前為了養活三個哥哥,我那大姐早早就嫁了人,嫁給了當地富戶家的獨子,可惜那獨子是個傻子。富戶給了十兩銀子做聘禮,為了養活一家,父親沒給大姐任何的嫁妝。

每次說起大姐,母親總說大姐命好,雖然嫁給個傻子,但好歹吃喝不愁。沒過多久就傳來訊息,說姐姐懷孕了,母親很高興,說姐大姐總算熬出頭了。

可惜,沒過多久大姐就沒了,富戶說是大姐懷孕不小心,掉到池塘裡淹死了。母親哭了很久,有一天富戶家的一個丫鬟跑來我家,拿了一個銀鐲子,給到母親,說這個是大姐婆婆給的。

她說她是專門伺候大姐的,她說富戶一家公婆待大姐不算苛刻也不算親厚,可那少年痴傻卻暴力十足,總是打大姐,每次打大姐,公婆總是護著少爺,讓大姐理解一下,畢竟是他的丈夫。

之後大姐懷孕了,一家人都很開心,大姐也跟母親一樣,以為苦日子總算熬過去了,沒成想那少爺並不管大姐懷沒懷孕,依然打她,甚至比之前還要重。那天少爺打的正上頭,隨手拿起了旁邊的矮凳,正好砸到大姐肚子上。富戶家要臉面,每次少爺打大姐時,總是避開了下人,就這樣等下人發現時,大姐已經活活疼死了。

為了維護少年的名聲,也為了好再娶,對外謊稱是失足落水而死。

那丫鬟走後,母親坐在房裡坐了許久,晚上母親便恢復了,正常給一家人做飯洗衣。只是沒有再說大姐命好,而是說大姐沒福氣,受不住這富貴,眼看就要熬出頭了,人卻沒了,好在富戶家還不錯,葬禮算是隆重的,日後也有人磕頭上香,不至於死後無人祭拜。

每當母親這麼說,周圍的嬸嬸、姨姨們都會點頭表示同意,說大姐福薄,受不住,富戶人還算厚道。

大姐的事便這麼過去了,變成了一家人嚼用的十兩銀子和一個供大哥讀書的銀鐲子。

沒過多久,就有媒人上門給二姐說親了,這次給的聘禮不多,只有六兩,對方是一個賣貨郎。

父親嫌棄聘禮少,說大姐嫁給富戶,二姐怎麼著也不能低,要不然下面的妹妹們怎麼嫁人。

這樣磨了許久,最後八兩成交。

成親的那天,不像富戶那邊有花轎來接,而是貨郎推著他的貨車,讓二姐上了車推著她走了,當然這次父親依然沒有給任何嫁妝。

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二姐的訊息了!畢竟貨郎總是到處走,誰知道他今天去了哪裡。

而那八兩銀子,被父親拿去給二哥學一門手藝。

三姐比二姐小了3歲,沒有成親,死在了16歲,是她自已走進河裡淹死的。

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不想成親,父親給他挑了一戶人家,那家人想要個兒子,可娶了三任,每任都只生女兒。

這次找到三姐,也是覺得三姐八字好,給的聘禮也不低,跟大姐一樣,十兩。

可三姐不願意,那戶人家每任只要一生女兒,人就會被賣掉,三姐不想被賣掉,去求母親,父母親說,那你生兒子不就行了,前面被賣掉是她們沒用,你努力生個兒子,以後日子不就好過了。

當時三姐什麼都沒說,直接回了房,等第二天,村裡來人敲響家裡的門,說三姐掉水裡死了。

撈上來發現腿上綁了石頭,原來三姐晚上自已走到河邊,自已給自已綁了石頭,跳下去的。

父親很生氣,三姐沒了,親事該怎麼辦?父親不想退這十兩銀子,因為三哥很聰明,大哥的書,他聽一遍就能記住。

三哥也想去讀書,父親不忍心讓三哥這麼好的天賦被埋沒了,直接對提親的人家說,錢不退,你要帶就帶走四丫吧!

見父親如此,媒人沒辦法,只能和另一家商量,看能不能換人。

見父親如此混不吝,對方只能認栽,領著我那不到十歲的四姐走了。

而三哥也如願的進了學堂讀書。

只是從那之後,父親從是要把三姐提出來罵一頓,說她害他丟了如此大的臉,母親也每每哭訴三姐的狠心,就這樣丟下母親走了。

至於三姐葬在了哪裡,沒有人提,在村裡,沒成親死去的女孩不能葬在祖墳裡,三姐讓父親丟了那麼大的臉,自然不可能再花錢給她置辦棺木,於是直接丟到了山裡。

五年後,母親有了我,那時候她年紀大了。像她這種年歲是當奶奶的了,再生孩子,那會讓人笑話去。

但父親卻要留下,說這是他能力的象徵,逢人便說這個,像是要證明些什麼一樣。

三個哥哥年紀大了,都沒成婚,大哥讀書好些年沒讀出些什麼,父親讓他找門手藝,好養活自已,但大哥覺得自已苦讀多年,不過是時機未到,待時機成熟,必將一飛沖天。

二哥是學了門手藝,出師後,第一次上工便和人打架,傷了手,之後便一直在家休息,父親讓他去上工掙錢,可每次一去,便走黴運一般,總是受傷被抬回來,久而久之,沒人來找他了。

三哥也在讀書,讀書比大哥還要努力,每月的筆墨紙都比大哥的多出不少,但三哥讓父親看到了希望,因為跟三哥一起讀書的都說三哥很聰明。

父親原本以為母親這胎會是個兒子,沒成想是個女兒。本來家裡就壓力大養不起,一個女娃還不如不養。

就在父親抱著我打算將我溺死時,一個衣著華麗的道士看到被父親抱著的我,開口道,這女娃與我有緣,可願讓她拜我為師。

說完,就拿了一袋銀子,給到了父親。足足一百兩,父親從未見過這麼多銀子,自然是樂意的,在他看來,跟著這樣的大師,日子過好,還能接濟一下兄弟。

父親把我遞給了道士,道士拒絕了,父親以為道士反悔了,連忙把錢袋塞進衣服裡,警惕的看著他。

道士也不惱,又給了他50兩,說他不會養育孩子,讓他幫忙養,精細的養,這50兩是定金,只要他每年來看我,我過得好,就再給100兩。但若是過得不好,那他就換人來養。

這樣天上掉銀子的事,父親自然願意,便把我又帶了回去。

第一年,父親按前面四個姐姐一般養我,但是來的時候,看到我渾身髒兮兮,在地上到處亂爬,和生氣 當場要抱走我。

父親又是下跪,又是發誓,最後說到自已是親生父母,別人哪會如此愛她,才讓道士給了他一次機會。

為了讓我這棵搖錢樹長大,也為了讓道士滿意,更是買了一個丫鬟專門照顧我。

之後幾年,我就像大家小姐一般,嬌養著長大,可卻從來不能出門半步,這是道士要求的。

這些年,家裡靠著道士給的銀錢,日子過得不差,可也沒存下錢,基本上都花在三個哥哥身上了。

我成年那年,道士來了,一見我,便臉色大變,掐指一算,對父親說,我之前年幼面相不定,如今面相已定,與他無緣,他之後不會再來了。

接著又說,我命中帶煞,在家必將有礙,但如果嫁的遠遠的,就能興家旺族。說完就離開了。

這一天原本嬌生慣養的金疙瘩搖錢樹,立馬變成了遭人厭棄的臭蟲。

大哥覺得是我害的他屢試不中,二哥覺得是我害他黴運連連,三哥也覺得我克他,不然每次一考試,他就各種受傷。

彷彿只要有一點不如意,那必定是我的錯。

我不再有精細可口的食物,不再穿柔軟的棉布衣服,住的房間從向陽的東廂,搬到了柴房。但這樣的生活只持續了一天,因為第二天就有媒人上門提親了。

對方家很遠,走路都要1個月,帶來的聘禮更是豐厚的不行,這些錢夠三個哥哥娶親,夠家中房屋修繕,更夠置辦幾畝良田。

父親二話不說同意了,對方沒有家裡陪嫁任何嫁妝,只有一個要求,要求儘快上路。

父親同意了,收下聘禮的第二天,一頂花轎,吹吹打打的就把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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