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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下邳文武齊聚府衙之中。
張飛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沉聲道:
“我大哥離開前,讓我少喝酒,今日宴請諸位來此,便做戒酒宴吧。且與諸位暢飲一番,從此往後,城中不可飲酒。”
聽得張飛之言,眾人面面相覷起來。
明明劉備是讓張飛少喝酒,怎麼還扯到他們身上了?雖然有人覺得不合情理,但他們知道張飛脾氣,也不敢與之作對。
簡單說了幾句,張飛就開始勸酒,在場眾人,也只能老老實實配合。
唯獨曹豹面露難色,猶豫著出言拒絕。
張飛卻不準備放過他,態度十分堅決,好似這杯酒不喝不行。曹豹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解釋,他女婿是呂布,請張飛網開一面。
只見張飛聞言大怒,痛斥曹豹不識好歹,讓人取鞭,抽得曹豹遍體鱗傷。
直到眾人勸解,張飛這才放過,還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等宴席之後,張飛也喝得醺醺然,竟是直接睡在席上。
待賓客散去,一道身影出現廳中。
來人正是廖辰,他臉上帶著笑意,走到張飛身邊,低聲提醒道:
“將軍不用裝了,人都已經走了。”
聽得此言,張飛竟是直接‘清醒過來’,他抬頭看著廖辰,不太確定道:
“子曜,你這法子真能引來呂布?”
廖辰淡然答道:
“將軍,若是不試上一試,如何知道結果?不論呂布來不來,那好酒總歸是你的!”
想起茅臺的滋味,張飛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和茅臺比起來,其他的酒都顯得寡淡無味了。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喝酒的時候。
方才宴席上,張飛喝的酒,是故意摻了水的。否則的話,哪怕張飛酒量非凡,一個個喝過來,現在也得呼呼大睡了。
方才針對曹豹,都是廖辰與張飛商量的計劃,為的就是誘導呂布前來。
“這曹豹,既在我大哥手下當差,卻與呂布這奸賊勾結。縱然呂布不來,今日打他一頓也不枉了。”
張飛眯著眼睛,冷聲說道。
他對曹豹本就沒有好感。
要知道,曹豹作為徐州宿將,在劉備入主徐州後,表現多不配合。只是一直以來,劉備對他諸多容忍,沒有用強硬手段。
但如今,張飛在下邳當家做主,如何按捺得住,該動手時便動手。
二人正說著,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一名士卒匆忙而來,看見二人,拱手道:
“將軍,曹豹已經派人出城,往小沛去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張飛眼前一亮,他猛的站起身來,顯得精神抖擻,說道:
“好,曹豹這老匹夫,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肯定是去聯絡呂布了。”
之前的一切,只是廖辰的計劃,張飛也不能確定結果如何。但此刻,他派去監視曹豹的人,得到確切訊息,竟和廖辰預料一般無二。
想到能拿下呂布,張飛豈能不高興?
他迫不及待看向廖辰,喊道:
“子曜,都被你猜中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謀劃,先前俺竟一無所知。”
此刻的張飛有些感慨,廖辰作為他帳下主簿,二人相處也有段時間了,但張飛卻不曾發現,自己的這位主簿,竟是這般深藏不露。
廖辰聞言,也只能回以微笑,這事他也解釋不清楚,張飛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緊接著,張飛肅然道:
“既然曹豹這老匹夫已經行動,咱們也該動手了,先將老匹夫拿下,再解決呂布這奸賊。”
然而,廖辰卻有不同看法,他微微搖頭道:
“將軍不必著急,此刻就對曹豹下手,萬一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
接下來,只要我們派人看好曹豹,等呂布落入陷阱,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了,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廖辰勸說,張飛沒有再堅持。畢竟這個計劃,本就是廖辰提出來的,其中細節,分毫不差,已經令他心悅誠服。
有能力的人,在哪裡都會受到敬重。
張飛大笑道:
“今日,我定要讓這三姓家奴吃不了兜著走,大哥給他面子,我可不慣著他!”
旁邊的廖辰點頭附和。
——
小沛。
呂布自從兗州被曹操擊敗,逃到徐州被劉備收留,就被安排在小沛駐軍。
這一夜,呂布正府中休憩。
忽然有人稟報,竟是曹豹派人送來密信。
如今的呂布,還沒到白門樓醉生夢死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沒有耽擱,連忙開啟書信檢視,等看見其中內容,為之一驚。
片刻後,呂布招來陳宮商量,說道:
“公臺,曹豹傳信,言劉備已領兵南下,張飛飲酒宿醉,欲要與某裡應外合,一併拿下徐州,你覺得某應當如何是好?”
陳宮聞言,神色微凜,接著有些亢奮,說道:
“此乃天賜良機,奉先,小沛本就不是久居之地,如今屯兵於此,亦是無可奈何。若能趁此機會,將徐州拿下,則霸業可圖。
否則的話,僅有小沛一城,等劉玄德歸來後,依舊受制於此,前途難料啊!”
回想虎牢關時,呂布乃是聞名天下的猛將,劉備兄弟三人,不過是一縣令兩弓手,現在卻騎到了他上面,呂布自然心有不甘。
但之前有求於人,為了尋找躋身之地,呂布也只能委蛇虛與,低頭唱好。
如今有了機會,呂布豈能熟視無睹?
其實在陳宮到來之前,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呂布不想表現得太直接,等到陳宮勸說後,馬上站起身來,神色毅然道:
“公臺說的沒錯,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話音方落,呂布繼續說道:
“玄德既已南下,與袁公路對峙,那這徐州,便由某替他守著吧!”
陳宮拱手道:
“事不宜遲,我們抓緊行動吧!”
呂布不再廢話,沉聲道:
“好,時間緊迫,某領五百精騎在前,先拿了下邳城。你帶大軍在後,再由高伯平領一路後軍,定能穩操勝券!”
從小沛到下邳,不過四五十里,呂布快馬加鞭,到四更時分,已經看見下邳城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