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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神志不清的拓跋觀音,只覺身旁忽的有一紅衣女子飄然而至。
突然闖入的棲梧看著眼前這個狼狽的男人,熟悉、怒意、迷茫一時間多種複雜的情緒不受控制的在棲梧清澈的明眸裡一閃而過。
旋即便見她小手一抬,一串沾著草梗的糖葫蘆便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緩緩落在了女子手上。
一旁的王命在看到那串糖葫蘆時,登時有些懵了,剛才擋住他殺豬刀的是……
“糖……糖葫蘆……開什麼玩笑!”
而下一刻糖葫蘆似一柄趁手的匕首,被棲梧微微揚起,朝少年腹部斬去。
“住手!”琴瑟大喝。
執傘鬼羅侯更是駭然這個突然闖入的女人是何得恐怖的存在,她居然能無視雨陣的桎梏,突破水甲的束縛,在他的結界裡隨意使用炁,這是他決不允許的挑釁!
“木甲,佛龕崩壞!”
電光石火間,羅侯握傘大喝,傘骨處再墜一方風鈴,霎那間伴隨這枯槁男人劇烈的咳嗽聲,大量的炁湧入地下!
原本泥濘的土地彷彿發生了地嘯般不斷起伏,範圍雖然不大,但卻自棲梧腳下不斷生出藤蔓般的枯木,如槐安國最精妙的木工師傅的卯榫技藝,欲要化作一尊囚籠般的佛龕將其死死包裹其中,然後一起墮入地下。
而面對四方突如其來的枯木,棲梧神情冷漠,明眸一閉一睜間,強大的炁流嗡鳴著,以女子為中心向外迸發而去,原本勢如破竹的枯木瞬間如撞南牆般忽的安靜了下來,像是被強行斬斷了某種連線。
與此同時王命的磨刀棒也趁機在枯木的掩飾下,從一個刁鑽的位置,直逼棲梧左肋而去。
“錚!”
便見女子依舊沉默不語,一個並不高明的轉身,竟將那飽含強大炁機的磨刀棒如蹴鞠般輕鬆踢出老遠!
“怎麼可能!”
王命駭然,卻也知磨刀棒雖然是鈍器,但經過自已炁的加持,足以擊穿磐石!
而今,竟被這女人如此輕而易舉的一腳踢飛了?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
可棲梧似乎對此極是習以為常,亦或者本就性子寡淡的緣故,根本沒給三人多餘反應的機會,手起“刀”落,用那串原本香甜可口的糖葫蘆,生生將拓跋觀音腹部的五條“蟒蛇”斬斷!
女人的闖入和破壞都只是在短短瞬間,每一個動作都毫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
在脫離明神引束縛的同時,拓跋觀音頓覺一股和先前截然相反的力量直衝顱頂!
彷彿身體一瞬間便被這股力量塞滿了一般。
“孃的……”
少年倒抽了一口涼氣。
恢復一些氣力的拓跋觀音,疼的齜牙咧嘴:“多謝啊這位大姐,不過您又是哪位,我們認識嗎?”
大姐?
棲梧好看的眸子呆愣了片刻,透過雨簾直勾勾看著眼前頭髮散亂的英氣少年,就這樣二人四目相對了許久,直至在上身光不出溜的拓跋觀音臉上蘊開了一抹紅暈。
少年尷尬的撓了撓頭:“咳咳,那個……”
“啪!”
拓跋觀音話未說完,緩過神來的棲梧一手舉著糖葫蘆,另一隻手竟毫不留情的……扇了過去,淡淡道:“不認識。”
拓跋觀音被這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一個踉蹌徑直跪在了那表情冷淡的小姑娘面前。
這力道來的著實有些突然,突然到拓跋觀音半天沒反應過來自已在哪,一句你大爺剛要脫口而出,卻被琴瑟先聲奪人。
“小婊砸!一點點,就差最後一點點就成功了!老孃給你沒完!”
明神引被迫中斷,一切努力都白費的琴瑟開始原地跳腳罵娘,已然沒了先前半分的鎮定。
而棲梧身後,葉家兄弟也緊隨而至。
不過一向話多的葉由簡此刻竟是被大火燒成了一副狼狽樣,嘴裡嘟嘟囔囔道:“這不符合五行相剋的道理啊,這火是怎麼在雨水裡燒起來的?還有剛才那柄殺豬刀是怎麼回事,御物術嗎?難道是族中的哪位前輩來了?”
“兔崽子!我都說了讓你躲在我身後,幹嘛非要自已衝上去!你知不知道這身錦袍是很貴的!老子再當一把就只有十把了!那還怎麼稱得上是劍仙!”
“沒有啊哥,劍仙這個名字本來就很土啊。劍人,劍貨,劍蹄子都還不錯呢,師傅說的。”
“……滾!”
一個滾字,擲地有聲。
二人一路吵來,前方的琴瑟,王命,羅侯早已看懵,這他孃的忒沒把他們當回事啊。
直至一旁的王命目光落在葉慈身後的劍匣時,眼中竟燃起一股濃厚的殺意:“原來是江都葉家,難怪……”
看著地上一片狼藉的葉由簡,一路小跑到棲梧身邊,一副看猴得樣子審視著莫名跪倒在地上的拓跋觀音,驚咦道:“這位就是傳聞中的燕北世子李觀衣了吧,倒不像坊間說的那般脂粉身子骨,長得很精壯嘛。嚯,這塊頭!快趕上你了哥。”
“……”
先前被莫名其妙扇了一巴掌,現在又被當做猴看的拓跋觀音,被氣的面色鐵青,胸口不斷起伏,大口喘著粗氣:“我他……你們又是哪位!”
先是三個,又來三個,都是衝自已身體裡這狗屁炁運蓮來的吧!
“我叫葉由簡,來自江都葉家。這位是棲梧姐,還有我哥,劍仙葉慈。”
葉由簡一本正經的介紹著。
聽到從來沒被外面公認劍仙二字的葉慈理了理兩條溼漉漉的龍鬚,目光卻鎖定在了拓跋觀音的腹部,眼神異樣。
剛才那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一道極為恐怖的力量,和宗祠禁地裡供奉的那個東西一樣,讓人感到一股窒息的壓迫感。
“觀衣兄……沒事吧,怎麼流鼻血了。”
出來遊歷多年,已經好久沒有被叫做本名的拓跋觀音,狠狠的抹了一把鼻血,然後再心中審視了三人一番。
無論對方是敵是友,出於怎樣的目的,都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剛才的確救了自已,準確來說是這個女人救了自已。
因此壓制住臉頰火辣辣的怒意,死死地盯著一臉若無其事的葉棲梧,一字一頓道:“葉兄客氣了!”
“額……”看向莫名針鋒相對的二人,考慮到此次任務的葉慈趕忙打圓場道:“那個什麼,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還要麻煩棲梧送這三位前輩一程。”
葉慈笑容和煦的瞪了一眼同樣死死盯著拓跋觀音的葉棲梧,低喝道:“……棲梧……”
二人彷彿在進行某種叫誰動一下誰是狗的比鬥,互不退讓。
“嘛呢?”
葉慈窘態的笑著,旋即像往常一樣準備戳戳那傻姑娘的小臉,不曾想這次卻換來了棲梧的怒瞪。
小姑娘氣場全開,一副敢碰我一下,手給你打折的樣子。
葉慈心裡咯噔一下,最終只得悻悻的縮了縮手指,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沒眼力勁的葉由簡更是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
“喂!居然敢無視老孃!簡直豈有此理!”
這幾個毛頭小子是把他們當做普通的異人了嗎?琴瑟剛欲發難,便見王命沙啞的吐出一字:“撤。”
琴瑟怒急:“為何!”
“即便我能拖住那背劍匣的兩兄弟,羅侯也不一定是那個神秘女人的對手。”
羅侯不置可否,神情淡然。
雖然二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這個男人認真出手過,更沒見過那油紙傘六方青銅風鈴同時墜出究竟是怎樣的場景。
“上峰的任務是讓我們取出他體內的炁運蓮,今日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使出第二次明神引來,所以對於這種毫無意義的拼殺,完全不符合我們的宗旨,現在只能另謀時機了。”
琴瑟憤懣的掃了一眼眾人,卻也沒再出聲反駁,惡狠狠的冷哼一聲。
接著羅侯執傘劃過三人,幾人竟以一種奇詭的方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傾盆的大雨也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