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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
葉辰躺在鋪好的鋪蓋之中，閉上雙眼。
按照大寧祖訓，守靈的一個月內，葉辰不能離開靈堂周圍。
所以吃住基本上都在靈堂解決，自然也就沒有沐浴這一說。
好在現在已經入了秋，天氣逐漸轉涼，否則的話，光是身上的汗臭味自己就一定受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腳步聲緩緩靠近。
葉辰心頭一驚，睜開眼，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撲了上來。
居然是顏如玉。
看著依偎在自己身上的俏麗女子，葉辰深吸了一口她髮間的香氣，用被子裹住她，輕聲笑道：
“你怎麼來了？”
顏如玉瞪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伸手從身上摸出紙板，用炭筆寫道：
“我求沈指揮使帶我來的，你好久不回來，我想你了。”
葉辰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將她摟在懷裡說道：
“你可真是個小妖精，我現在在守靈，你都不怕嗎？”
顏如玉笑了笑，看了看寧皇的棺槨，提筆寫道：
“公公不會怪我的。”
葉辰看到她寫的字，頓時又是一股愛惜之心湧上心頭，正要低頭吻上那誘人的雙唇，就見顏如玉躲閃著，在紙板上又寫下一行字。
“不急，我有其他事跟你說，我今天在街上好像看到東家了。”
葉辰愣了一下，隨後腦海裡瞬間想起銅雀閣的那位幕後東家。
當即眉頭緊皺，疑惑道：
“你真的見到他了？在什麼地方？”
顏如玉搖了搖頭，寫道：
“只是好像，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她，但是她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香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葉辰看到紙板上的字，頓時疑惑道：
“她？那位東家是個女人？”
顏如玉想了想，寫道：
“我不確定是男是女，因為我也沒見過他，我從巴陵被買過來的時候，聞到了東家身上的香味，我只是覺得，身上有這種香味的人，應該不是男人。”
“今天我在鴻臚寺附近逛街，隱約間又聞到了這種香味，我猜測她一定在附近。”
葉辰又問道：
“你說的香氣，是一種什麼香氣？”
顏如玉想了想，微微搖了搖頭寫道：
“我說不上來，那種香味很複雜，不單單隻有一種香料，是很多種香料混合而成，所以才很獨特。”
葉辰眉頭微皺。
銅雀閣的東家，能籠絡全大寧各地的美女，並且能夠在大寧各省開花樓，背後的勢力一定不一般。
可在現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他出現在京都，甚至是鴻臚寺附近，是不是在籌劃著什麼？
顏如玉見到葉辰眉頭緊鎖，疑惑地在紙板上寫道：
“有什麼問題嗎？”
葉辰搖了搖頭，淡淡笑道：
“沒事，不管他了，一個跳樑小醜而已，明天我讓沈指揮使好好查一查，應該沒什麼事。”
顏如玉點了點頭，又往葉辰的身上依偎了一下，伸出手指在他的胸膛畫著圈，眼神裡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葉辰瞬間明白，當即呵呵一笑，伸出大手環住顏如玉的腰身，俯身吻了上去。
靈堂前，陣陣低吟淺唱聲緩緩傳出，猶如嬌鶯啼轉，淡淡輕鳴……
……
“銅雀閣的東家？”
沈練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
“沒查出來過，這個人彷彿不存在一樣。”
葉辰疑惑道：
“那資金流向也查不出來嗎？”
沈練搖了搖頭。
“銅雀閣的資金，一直都是存在京都的大寧錢莊，可是大寧錢莊在全國各省也都有分部。按照大寧錢莊的運轉，每隔兩個月，各地錢莊會統計大額儲存名額，之後全國的錢莊共享存單。”
“存入的錢，想要大額支取，就必須在兩個月前提前知會掌櫃，之後在錢莊掌櫃碰頭的時候，才開始確定放款。”
“也就是說，如果對面的人想要提走銅雀閣的存款，完全可以在任何一個省份提取，而我們想要知道他什麼時候提走的錢，最快也要兩個月之後。”
葉辰眉頭緊鎖。
這人，真就那麼謹慎？
可也從側面表現出，他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但是目前這個線索找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唯一能做的，就是鴻臚寺那邊，幾位藩王的反應。
“鴻臚寺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動？”
沈練搖了搖頭說道：
“暫時沒有，只不過……”
“北涼王這兩天似乎清淨了許多，絲毫沒有剛來京都時的那種囂張跋扈。”
葉辰點了點頭，心裡隱隱有些起伏。
越是平靜，就越是證明有風波暗湧。
眼下距離守靈結束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守靈結束之後，也就是自己的登基大典，這其中，希望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尤其是明天的藩王弔唁！
就這樣，沈練走後，葉辰也再次恢復平靜。
翌日。
也就是藩王覲見的日子。
靈堂前，金吾衛陣列兩排。
老太監尖著嗓子喊道：
“趙王葉錚，前來弔唁先皇！”
隨著禮樂響徹，趙王面帶沉痛，在一眾金吾衛的環伺之下進了靈堂。
他身邊跟著的，是郡主葉芙。
趙王葉錚走上臺階，來到棺木面前，看到棺木裡躺著的先帝，面色悲慼地跪倒在地上，臉上帶上了一絲酸楚。
＂大哥，四弟來遲了。＂
趙王哽咽著，輕聲喚道。
這是真心的。
前幾天來靈堂找葉辰的時候，趙王還是有目的在身。
此時僅僅是為了弔唁而來，心中的悲愴之情，瞬間湧了出來。
他身旁，葉芙看到葉錚的樣子，忍不住眼淚滾落，輕聲啜泣起來。
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位皇叔，卻對自己父親感同身受。
倘若去世的是自己的父親，應該也會很傷心吧。
葉辰看到趙王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輕輕走上前，衝著趙王回禮。
隨後看向葉芙說道：
”這位就是表妹吧？“
葉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衝著葉辰福了一禮，哽咽道：
＂芙兒參見皇兄。＂
葉辰擺了擺手說道：
＂免禮，王叔，表妹，請就坐吧。＂
趙王點了點頭，看著棺材裡的先帝，眼睛紅腫得跟個核桃差不多，心中不禁更加悲痛。
趙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朝著葉辰拱了拱手。
轉身就坐。
老太監接著說道：
”北涼王，葉康，前來弔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