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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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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去啊,我就多說兩句,你們一定要按規矩。”

和眾人一樣,秦琅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老闆娘身上,不過早已熟知內情的她沒有錯過老闆娘動作裡掩飾不住的急切和語氣中的竊喜。

“你們一定要按規矩,一個一個進去拜,這老年間留下來的規矩。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要記得,一個一個進去拜。”

老闆娘生怕過門人沒有聽明白自已的意思,還恍若是為人好一樣,欲蓋彌彰的腔調著。

“要不然,死的可能不止三個了。”

秦琅沒有說話,等到阮瀾燭和凌久時坐到她對面後,才聽到她嘲諷的輕笑了一聲。

“珊瑚,你還好嗎?”

凌久時還以為秦琅是下午見到了死人,心情不好,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要安慰她。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是個人都能聽到秦琅語氣裡濃濃的諷刺。凌久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阮瀾燭趕緊頂上。

阮瀾燭享受了一會凌久時不斷朝他投來的焦急的目光,等到凌久時就快要忍不住上手的時候,才慢慢悠悠的開口問道。

“棺材是給誰做的,重要嗎?”

“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凌久時還以為秦琅要像他之前見過的那樣,條理清晰的分析她在門內採取的每一步行動的含義,卻沒想到聽到了這麼主觀的、飽含憤怒的一句話。

“既然不重要,那你氣什麼。”

阮瀾燭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像是運籌帷幄之中,有一種波瀾不驚的、詭異的平靜。

“怎麼,還不能生氣了?”

秦琅只覺得從進這扇門裡以來積攢的所有的憋屈此時都在心裡不斷蓬髮著,她甚至有些遷怒坐在自已對面的兩個男人。

“男人,呵。”

“???”

凌久時無辜的用手指了指自已,清亮的眼睛看向同樣被內涵了的阮瀾燭,一臉的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阮瀾燭安慰一般的壓下了凌久時的手指頭,轉頭看向秦琅。

“說說吧,大小姐。”阮瀾燭此時的脾氣出奇的好,“不就是村長給自已做副棺材嘛,怎麼惹到你了?”

“村長給自已做的棺材?”

凌久時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他滿臉疑惑的看了看氣鼓鼓的秦琅,又看了看雲淡風輕的阮瀾燭。

“木匠不是說是給過門人準備的棺材嗎?”

“當時,木匠只是指著木頭上的血說這是死人,又沒有說棺材就是給這個死人做的。”阮瀾燭耐心的給凌久時解釋。

“況且,不僅是老闆娘,在他們這些npc眼裡,我們過門人不都是給門神準備的食材嗎?”秦琅帶著嘲諷的語氣說。

“你會給食材準備棺材嗎?”

凌久時打了個寒顫,他覺得他再也不能直視木匠了,甚至連回想起那張像風乾的橘皮般褶皺的老臉,他都覺得滲得慌。

“不是過門人,村子裡也沒死人。”阮瀾燭一根一根的把玩著凌久時的手指。

“一副棺材又送不走女鬼,你想想族長那副行將就木的樣子,這個棺材除了給他自已做以外,還能給誰做呢?”

阮瀾燭擺弄著凌久時的手指頭,像是隻是單純在幫他整理一共有多少種情況一般。

感受著比自已體溫略高一點的溫度在不斷的親近,甚至在侵入著自已的面板,凌久時條件反射的縮了縮,藏在有些長了的黑髮裡的耳尖也不知不覺的變紅了。

一旁還在生氣的秦琅:捏媽。

秦琅木著臉,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串菩提根手串套在了右手腕上,企圖藉助外力來平靜此時自已波濤洶湧的心情。

阮瀾燭的餘光瞥見了秦琅的動作,興致盎然的打量了一眼秦琅手腕上的手串,笑道。

“這是道具?”

“你見過?奧,你確實應該見過。”剛套上手串,秦琅就感覺彷彿一陣清風拂過了五臟六腑,緊蹙的眉頭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嗯。”阮瀾燭搓了搓下巴,想起了在家裡偶爾看到的,對著一串與秦琅手腕上類似的菩提根手串發呆的程一榭,笑容越發詭異。

“這個道具,只有你們兩個有?”

“嗯。”這倒是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秦琅擺弄了兩下手串。

“那扇門的背景是一座山寺,只要聽裡面的禪師頌上三天三夜的經文就可以得到手串。”

“在所有過門人裡,只有我和牧岸完整的堅持聽完了三天三夜,所以我們得到了它。”

秦琅勾了勾手串,嘴角掛上了一抹自已都沒有注意到的淺笑。

“功能其實挺雞肋的,不能攻擊也不能防衛,只能讓使用者的情緒快速平靜下來,保持心平氣和。不過不得不說在有些情況下卻是挺好用的。”

“就比如,想要安靜思考的時候,又或者是,現在。”

秦琅站起了身,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襬,對著滿臉瞭然的阮瀾燭和從坐下開始就一臉懵逼的凌久時笑了一下,說:

“阮老大,久時,我出去一下,一會也不去拜廟了,你們不用管我。”

“記得,規矩啊。”雖然相信阮瀾燭的實力,但看了眼可愛的凌久時,秦琅還是意有所指的對著阮瀾燭提了一句。

阮瀾燭知道她在說“一人不入廟”這件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也沒管秦琅是準備去做什麼,一方面他相信她的實力,區區一扇低階門還不至於要了大名鼎鼎的秦姍姍的小命;

另一方面反正他們已經是合作關係了,秦琅探得的訊息也都會分享給他們,他也就不急著去探聽她的計劃,這樣還反倒成了她的阻礙不是。

一旁的凌久時只感覺自已一直在聽一個和中文很類似的小眾語言,每個字都能聽明白但合成一句話他就完全不懂了,哪怕是起身離開的秦琅都沒有打斷他運轉到發燙的大腦。

“哎,不是,你。”

凌久時衝著阮瀾燭一頓比劃,阮瀾燭好笑的又壓下了凌久時的雙手,微微湊近了他。

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暗示著什麼,又像是勾引,直把凌久時看的啞了火,甚至面上都飛上了兩道紅霞才支起了身子。

阮瀾燭溫柔的拍了拍凌久時的頭,站了起來。

“走吧,先去吃飯,你先整理一下你的問題,晚點再問我。”

“哦,哦。”

凌久時感覺自已彷彿是中了美人計,就剛剛和阮瀾燭對視的那一下,直接攪亂了他腦子裡已經打好的各種問題的草稿。他有些懵懵的站了起來,似乎是還沒回過神一樣。

“走啦。”阮瀾燭眉眼帶笑,拉著凌久時的胳膊就往廚房走。

──────

“大娘,晚上好啊。”

秦琅毫不客氣的推開了一戶農家的門,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廚房,笑容明媚的衝著還在煮麵的大娘說道。

“呦,姑娘你來了。”

這個大娘正是秦琅剛來這扇門的時候招呼過她的那個大娘。

大娘是真的喜歡秦琅,她生了兩個臭小子,就想要一個既漂亮又乖巧的小閨女,秦琅的正巧滿足了她腦海裡對於閨女這個形象的幻想。

即使知道了秦琅只是一個在這裡待不了多久的過門人,也依舊影響不了大娘想要對秦琅好一點。

“吃了沒有啊,大娘煮了面。”

大娘熱情地拉著秦琅往鍋裡瞅了瞅,秦琅配合的“哇”了一聲,就興奮的抓住了大娘的手。

“您怎麼知道我是來蹭飯的。大娘的手藝可真好,聞著就香!”

“香啊,就多吃一點。”

聽到秦琅讚揚大娘也是一陣眉開眼笑。她取出了一個乾淨的瓷碗,第一個就給秦琅撈了滿滿一碗,然後這才給自已家人分著撈了面。

“我幫你端吧大娘。”

吃人嘴短,秦琅也趕緊放下了手裡的碗,拿出了一個托盤把放在灶臺上的幾碗面全都裝了進去。

“哎,哎。”

“呦,妹子來了。”

“快來快來,一起吃啊。”

大娘的兒子們和大娘一樣熱情,招呼著秦琅上桌一起吃飯。

同樣在屋子裡的還有大娘的丈夫,那是一個看起來就比較老實的農民,平時的話也不多,只靜靜地聽著其餘人嘮嗑。

一屋子人熱火朝天的吃了一頓飯,等到最後一個人放下碗後。秦琅眼睛一轉,開始了她今天過來時做好的計劃。

“哎……”

“怎麼了妹子,怎麼不高興啊。”

大娘的小兒子看起來和秦琅的年紀差不多,但卻是一個有些單純、但又赤誠質樸的一個人。

“哎,二哥,我只是有些想家了而已。”秦琅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

“今天我們見到族長了,族長看起來和我爺爺一樣大,也都拄著柺杖,我就想我爺爺了。”

“害,你別看族長頭髮鬍子都白了,他其實和我爹差不多大呢。”

小兒子大大咧咧的指了指自已坐在一旁的,抽著旱菸不說話的老爹,笑了笑。

“嚯,村長這麼年輕的嗎?”秦琅故作驚訝,隨即又感嘆了一句。

“看來做族長真的不輕鬆啊,真是讓人未老先衰。哎,二哥。”她又往小兒子的方向湊了湊,神神秘秘地說。

“你知道我在外面上學,其實我是學醫的。你知道心理學嗎,就是給人的精神和情緒瞧病的,我就是學心理學的。”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已給的,秦琅怕他們生活在閉塞山村裡的一家不明白心理學的含義,還特意解釋了一下。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啊,族長的精神狀態很不對,我覺得,他這是想要自殺啊。”

“哎呀,姑娘,這你也能瞧出來啊。”一直在旁邊偷聽的大娘忍不住開口道,坐在旁邊的大兒子和老爹聽到秦琅的話也忍不住抬頭看了過來。

“是啊,你別小瞧我啊大娘,我在這方面可是專業的。族長他啊,就是想要死。

而且他不想死的話,他做棺材幹嘛啊,這村裡人都無病無災的,誰做著晦氣東西去。”

秦琅嘖嘖了兩聲,因為害怕他們覺得做棺材寓意不好,還特意放小了聲。

看著一家四口對著族長一副唏噓不已的樣子,秦琅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很好,他們情緒的變化都在自已的預料範圍之內。

“哎,你們說說,這一家人也夠可憐的。村長人到中年,妻離子散的。哎你們說啊,還是有個孩子好啊。”

秦琅點了點桌子,直接融入了說小話的村裡人的行列。她又轉過身來看向大娘。

“大娘您說,我今天上午給您說的事,在不在理?”

一家人都轉過身來看向大娘,大娘思索了一下上午秦琅來的時候說過的話,滿滿的點了點頭。

“倒也沒說錯,閨女。”秦琅聽到大娘換了對她的稱呼,臉上的笑容更甚。

“我們這些當爹媽的,不管在外面是做什麼的,老了也都是牽掛著子女的,就像我總想著你這兩個不成器的哥哥。”

說到這,還瞪了一眼靠在榻上的兩個沒正形的兒子,小兒子收到孃的瞪視,還死皮賴臉的笑了一聲。

“娘,您這話不就片面了嘛。”小兒子伸了個懶腰。

“您和我爹這當爹媽的牽掛兒子,那兒子也掛心爹媽嘛,這不都是相互的嘛。”說完,大兒子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是啊大娘,這都是相互的嘛。”秦琅重複著小兒子的話,還在“相互”兩個字上用重音強調了一下。

此時,正坐在桌子旁的老爹驀地僵了一下,磕菸袋的手也不自覺的停頓了。

“其實我們做兒女的,都是一個心情,哪怕是走了,離家了,天南海北的跑。”秦琅的手劃拉開,在空氣中比劃著。

“都是掛念著父母呢。尤其有個一病半災的,像是什麼生病了,受傷了,甚至是躺床上要沒了,都仍然還是想念著父母的。”

“像我們這種過門人,都是些死生不由人的人。

我覺得啊,哪怕我是死了,我都得飄回去,再看我爸媽一眼。”秦琅裝作無所察覺的感嘆道。

“只要我父母都好好的,我也就好了。要是父母有個病啊災啊的,哪怕是我死了,我也覺得不安心啊。”

配合著屋內不斷跳躍的燭火,秦琅的聲音沙啞,像是在講鬼故事一般,連尾音裡帶出的鉤子都像是在恐嚇著一家人的心臟。

秦琅的本意就是讓一家人跟隨著自已的引導去思考那個族長的女兒,在狼災過後一直是籠罩在村子上方的陰影的女鬼。

去思考她會不會在自已父親死後,從現在的按照基本上已經推測出的禁忌條件殺人變成無條件的屠殺,甚至屠村呢?

“閨,閨女啊。”

直到自已開口,大娘才發現自已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了起來。她又清了清嗓子,才能夠正常的往下說話。

“那你覺得,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啊。”話一開口,大娘就覺得自已覺得例子有點不吉利,只能忙不迭的找補道。

“如果說,那些死了的,變成鬼怪的人,在知道自已爹死了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啊?”

“哎。”秦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面對著一屋子四人向她投來的緊張的目光,面上的表情在昏暗燈光的照映下越發詭譎。

“其實也不難想啊,哪怕不是鬼,任何人在得知爸媽非正常死亡心裡都會生氣,有怨氣吧。”

“如果是我的話,我那麼愛我的爸媽,我就一定會殺了所有害死我爸媽的人。”

秦琅眼一掃,滿意的看著一家四口人都打了個哆嗦。

“不過要是本來就是殺人的惡鬼的話,大娘,我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這樣的民間傳說。”

“什,什麼?”

“這些鬼才不怕業障呢,他們一旦發了狂,就會到處屠殺,不僅會殺害了她爹孃的人,甚至於,無辜人,過路人,就像我們這些毫無牽扯的過門人。”

秦琅無辜的指了指自已,給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一家人增添了一些代入感。

“就像咱們村子裡的那個到處殺人的女鬼一樣,她可是會把這些人都殺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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