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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沒娘了的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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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還有些許的疼痛。聽見有人推門進來,她快速地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腿好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來人問道。

趙魚回頭見到的竟是一個十分好看的少年,比她見過的那大周的第一美人還好看,儘管第一美人是大周國師。他一身青色道袍,頭髮紮成個道髻,但她就是覺得眼前少年好看,不關外表,是那散發出的氣息,你看似身體離他很近,但卻感覺整個人離他很遙遠。

她正看著,少年道:“你在看什麼?”

這一聲把趙魚喚回了神,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問道:“道長我是在何處?”

“此處是太和觀,我見你暈倒在山間,便救你。”他開口道,這少年便是結束打坐的姜昊。

趙魚下床跪謝道:“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只是我要去那百花山上尋得一個奇珍異寶,好回去換點銀子救我娘,等以後我定會回來報答救命之恩。”

聽聞,姜昊伸出手掐指粗略算了一下,而後道:“你先起來,把這碗湯喝了再說。”

說完便將手中的陶碗遞給她,趙魚接過一口氣喝光,便掙扎著站起來,朝著房間外面走去。她剛推開門,霎時一個碩大的虎頭突然伸到她眼前,瞬間趙魚嚇得尖叫起來,兩眼翻白竟再次暈倒在地。

不久趙魚被一陣訓斥的聲音吵醒,“你看,人又被你嚇暈了,才剛醒過來”,她循著聲音轉頭看去,只見那道袍少年盤腿端坐在蒲團上,身前趴伏著只通體白色且碩大的老虎。她剛挪動身體那少年似是知道她醒了,便走過來扶起趙魚道:“你莫要害怕,那憨虎並無惡意,那日它只是想將你們趕出此山罷了。”

“我已經教訓過它了”,姜昊如此說道,隨後指著那白虎又道:“孽畜還不過來認錯。”

話落,就看見那白虎走到床前站起半個身體,然後對著趙魚作了三個揖。姜昊見白虎已然認錯,說道:“可以了,人家知曉了,出去吧。”那白虎便走出了房間。

趙魚見此料定自己眼前的道袍少年必定是一位高人,如此想到便再次跪倒道:“道長您能懂走獸之言,您定是一位仙人,我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娘,我求求您了。”然後一直磕頭,僅一下就將額頭磕出血印。

見她如此,姜昊忙用法術將她托起,笑了笑道:“趙施主不必如此,我先將此處安排好,然後我便隨你去,你看可行?”

聽聞,趙魚感激道:“謝謝大仙,當牛做馬我一定報答您”

姜昊聞言一笑道:“我救你,你被我搭救,皆是緣,而且你與本尊緣可不止於此,”姜昊沒有明說。便起身走出門外,趙魚見狀急忙跟上,她來到院中只看見那棵參天的桃樹,竟生長在此處,她明明先前沒有看見道觀,只看到了桃樹。現在卻在院子裡看見了樹,這不是仙家法術是什麼。

她見院子裡除了先前那白虎,還有許多珍奇異獸。姜昊站在群獸面前,緩緩道:“你們來此無非是,為了那能煉化橫骨,求一份能修行的契機,但天道自有定數,爾等須知機緣不到,則一切不到。”

他看著白虎繼續道:“孽畜你在它們中,當屬年齡最長,資質最佳,僅僅百餘年便開了絲靈智,此間也未害過其他生靈性命,如此甚好。”

“這樣吧,若你能做一百件好事,救一千個人,本尊許你一份修行的機會,如此可好?”

只見那白虎碩大的頭點了點。

而後姜昊緩緩開口道:“好了,爾等便速速離開,本尊要和小施主有事要辦。”說完,眾獸便在白虎的帶領下陸續離開道觀。

等它們離開,姜昊心念一動腳下生雲,眨眼間他和趙魚便到了十幾丈的高空。趙魚在道雲之上,緊閉雙眼不敢亂動,生怕一失足小命不保。姜昊見她這樣開口鼓勵道:“小施主,不必害怕,你不會掉下去的。”

聽言她小心翼翼睜開了眼,慢慢探頭向下看去,見到群山疊嶂,一眼望去竟可看到那應城如同巴掌大小。此時姜昊一揮衣袖,那道觀便消失在那山腰,山間濃濃迷霧也消失殆盡。

姜昊開口道:“小施主,咱們出發吧”,而後急速飛行在雲端之上。頃刻間便到應城外,兩人如此明目張膽地落在眾人眼前,竟毫無反應,只因姜昊施個無視訣。自他醒來這是第一次踏足人類城市

應城雖是一座邊境小城,但打眼望去車馬粼粼,人流如織,酒肆人往。但街邊無數的乞丐也證明著,這座邊境小城表面之下的不堪。

兩人走過大街,來到一處小巷,巷子內汙水橫流,無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在巷子盡頭安靜地豎著一扇土灰色的小木門。推門進去,除中間那狹小至極的院子外就只有一間房間。

趙魚剛推門便道:“娘,我給您找來了會法術的大仙,您的病有救……”,話音未落便聞見一股屍臭,只見那躺在床上的可憐女人早已死去多時,身體遍生蛆蟲。

趙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床上的女人爬去。目睹腐敗不堪的屍體,她不顧是否噁心,拉起那已成半截白骨的手失聲痛哭。無論怎樣那是生她養她的孃親,她怎能怎敢嫌棄。看著手中那截手骨,曾經為自己擋下多少風雨,想到此處她哭得更是淒厲。

姜昊見此嘆了口氣,揮手便將屍體恢復成生前的模樣。趙魚這時反應過來,衝去抱住姜昊的腿求他救救自己孃親。

姜昊十分無奈地道:“小施主,並不是本尊不救,而是你孃親在你出門時便已死去,且你在山中度過七日,七日後她魂魄早已消散,本尊無法將其找回。”

她聽姜昊如此道,便一下癱倒在地,臉上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滴落在地。

“施主,人各有命,世間自有定數,即便本尊今日救了她,那她也會以另一種方式死去,天數不可為也,”姜昊如此說完。

良久,見趙魚沒有反應,他便用法術將她從地上托起,而後姜昊以神識讓她做了一個夢,夢裡趙魚身在一處白色空間內,她正張望,卻見到不遠處她的孃親站在那裡。

“娘,娘”。她飛速地跑過去,但一直都接近不了自己孃親。隨後那女人開口道:“小魚,不要再跑了,我和你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接近不了我的。”

趙魚眼中的淚花頓時變成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一顆顆地滾落下來,她內疚道:“孃親,如果不是生了我,您可能還活得好好的,也不會被我爹和二孃趕出家門,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我,也不會積勞成疾,我就不應當出現在世上。”

“胡說,小魚,你是我的孩子,無論怎樣你都是,當初你以為是他們把我趕出來的嗎?是老孃看不慣他們的冷言冷語,自己出來的,出來之後雖然生活過得艱難,但我一點也不後悔,畢竟老孃沒靠任何人把你給帶大了。”說完,竟還有一些得意。

她看著趙魚繼續道:“小魚呀,那日我見你為了治我的病,說是自己要去想辦法,我便知道我的小魚,你已經可以照顧自己了,所以我才放心走的。”

“我的小魚呀,為娘陪不了你了,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要堅強,好好的活下去,去幫為娘看看一直沒看過的風景,幫為娘多吃點好吃的,就夠了。願我的孩子,明月清風常相伴,一世平安……”,只見她身形漸漸消散,趙魚還沒來得及再和她孃親說話便睜眼醒來。

她起身望著床上的毫無生氣的孃親,強忍著眼中的酸澀,向姜昊跪下開口道:“求道長幫我收斂屍身,我定當做牛做馬報答。”

姜昊見此,手上捏了個法術,將院中僅有的木頭,變成一副棺材,隨後將屍體放入其中。

趙魚把家裡唯一的白布綁在頭上,兩人便霎時來到百花山。姜昊道:“此處乃本尊醒來之處,風水與靈氣俱佳,遂將你娘葬於此處。”

聽聞趙魚給姜昊磕了三個頭,隨後便低頭給自己的孃親挖墓,姜昊本欲幫她,但被趙魚婉拒,她道:“仙尊您救我一命,之後又為我孃親收屍,這剩下的便由我自己完成吧。”

許久之後,一座小小的土墳便壘成,趙魚將木板立在墳前。她跪墓前道:“仙尊您知道嗎,先前我暈倒時我夢見我孃親了,她讓我好好地活著,讓我要堅強,我不知道那,是因為極度悲傷下產生的幻覺還是真的我見到孃親最後一面,我都決定要聽我孃的話好好地活著。”

姜昊道:“那你定當要好好活著。”

其實趙魚不知道,她那時做的夢是姜昊以她孃親的一絲殘魂,以大法力模仿出來的一個贗品,不過他不會說的,他本意就是為了不讓趙魚愧疚,以免後面生成心魔,畢竟他還要收她為徒的。

只因他出關時起了一卦,卦象顯示自己見的第一個活人自己會收為徒弟,所以那白虎才在他喃喃自語時聽見,後面才會死命要將自己兒子送給趙魚,若自己當時救的是他人,那也是他人,不會是她趙魚,只因皆是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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