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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要分辨,便是探查對方神識中是否會留有一族主君烙下的族徽烙印。
白虎主君把手撐在下巴上,思慮了半晌,認真的回答她,“如果真的要算的話,那應該是窮桑氏。”
她說的倒也不錯,她三萬歲那會兒,上的窮桑氏的譜,後來才改為了少陰氏。
可這小鳳凰於史論的課業應當還未上至洪荒事蹟,她不解的看著玄又,然而又看了看她身後窮桑氏舊址,忽地瞪大了眼睛。
“是這個窮桑氏麼?”
“對啊。”
望著小鳳凰滿目的震驚,玄又忽然就有些想感嘆時間過得真快,三十萬年一晃眼就過去了。
小鳳凰瞧瞧玄又,又瞧瞧舊址,奮力的想找出白虎主君身上,與窮桑氏相同的地方,卻沒提防住從身後而來的手。
弦錦拎起小鳳凰,“課業做完了麼?”
一瞧見是主君來了,小鳳凰抱著玄又給她的糕點,嘿嘿一笑跑的飛快。
“真是小孩子。”玄又長嘆一氣,望著小鳳凰離去的背影感嘆道。
“說的你好像年紀很大的樣子。”
弦錦白她一眼,轉而從劍中世界拿出個芥子袋給她,“梅子糕。”
“哇弦錦,你真真是太好了!”
猝不及防接到驚喜的玄又霎時就從小鳳凰的背影裡回神,眉眼彎彎的笑起來,張手一把抱住她。
她倒是未曾多想,可弦錦不知怎的,被玄又抱住後竟會有些手足無措,怔神了半晌,終是將手搭在她腰間的繫帶上抱了回去。
舊址裡一切都保持著原樣,想來,應當是弦錦有心儲存。
玄又輕車熟路的領著弦錦走過別院、略過廊庭,直直地往裡屋走去,最後卻在裡屋前,寫有窮桑兩個筆鋒剛勁有力的巨石前。
白虎主君看了許久,才輕嘆嘀咕,“我以往,最喜歡的便是這石頭了。”
少時的她每回同母君回窮桑城,最愛趴在這巨石上頭曬著日頭吹著清風休憩。
而後每每到這時,母君總是會揪著她耳朵將她拽回屋裡,說她一個堂堂窮桑氏少君,怎能這般四仰八叉的睡,實在是有損禮數。
耳邊傳來了玄又的小聲的嘀咕,雖不知她為何會這樣說,但弦錦瞥見了她垂下去的眉眼,瞧起來就是一副失落的樣子,心下頓時曉得她應當又是想起過去的來來往往。
正當青陽主君想著該說甚麼才能平復她這個失落時,就見玄又一抬手,氣勢頗足的衝她道,“走!我帶你進去瞧瞧!”
雖說弦錦隔三差五的命人清掃窮桑氏舊址,可她本人卻一次都未曾來過。
儘管當年因著雲陽氏一事來過一回,可當時事態緊急,也不容她多看。
故而這回被玄又領著進來,也算得上是頭一回來,活了三十多萬歲的青陽主君似是瞧見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於一切都好奇的很。
可常年身居高位的青陽主君面上卻是一點兒都未顯現出來,四下打量的眼神亦是收斂的緊。
白虎主君熟門熟路的走進內屋,不一會兒就抱了幾幅字畫出來。
她見著弦錦時,還想拱手朝她行個謝禮,可又想到懷裡還抱了不少物什,只能作罷。
倒是早有準備的弦錦遞了個嶄新的芥子袋給她,“給。”
一見著芥子袋,玄又轉身又進了內屋,原先她只是想帶些重要的物什回去,現下看來,可以帶的東西多了去了。
“這是我母君。”
但在那之前,她將手裡的字畫展開給弦錦看了看。
雖然她並不曉得自個兒為何一定要展開給弦錦瞧瞧,只是她總覺的她必須要給弦錦看一眼才能安心。
白虎主君的一切都做得行雲流水,青陽主君愣在原地緩了半刻,還在想畫上的神女真美,就被她一把塞到手裡的幾幅畫卷打斷了思緒。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只聽得屋子裡頭一陣聲響後,玄又便閒庭信步的走了出來,手裡還攥著一樣白色的吊墜。
“弦錦。”
她喚了青陽主君的名,有些扭捏的將手裡的吊墜遞給她,“這東西上印了我的神識,日後你我便能靠著這東西傳音,傳信甚麼的,還是太麻煩了。”
至於這東西是甚麼,玄又沒敢和絃錦細說。
這虎牙雕成的吊墜是當年她父君送與母君的定情信物,要是與弦錦說了,那還不得被誤會上好一陣。
就如上回她把摺扇給弦錦當信物時,被勾陳大帝一群老傢伙誤會到如今一般。
儘管不大認識手裡的東西,但是摸著這質地,弦錦也曉得這是骨頭一類的物什。
雖然這東西不簡單,可如白虎一族一般的圓毛都這樣喜歡送骨頭製成的墜子麼?
青丘的常欽也是這般,於萬萬年前送了她一件用白骨雕成的狐狸墜子,而如今的玄又也是這般。
弦錦蹙眉想。
可見著白虎主君笑盈盈的眉目,青陽主君還是輕笑著衝她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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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宮之上,暖風拂過,連帶著大片花香一道席捲著遠去。
送了弦錦自個父君母君的定情信物,可是清楚的曉得自個當時並不是腦子一熱的玄又將自個關在崑崙墟,盯著母君畫卷看了三日也未想明白自個當時,究竟是如何想的。
山階上,一道青黑的身影急速掠過。
奎木狼一路衝上崑崙墟頂部墨陽宮,疾步衝到主君殿門前時,哐哐哐地敲了半日的門才等到玄又揮手將門開啟。
白虎主君的手摩挲著鳴鴻刀柄,面上不善,“你最好是有要緊事兒。”
奎木狼哆嗦了一下,朝她行禮時都不敢抬頭去看她,“白澤帝君來訪,此刻就在崑崙墟外候著。”
“去將他請進正殿。”
玄又皺著眉送走奎木狼,心下不解,這白澤帝君怎今日來訪?
這白澤帝君以往都是給天帝傳令的,就如同上回去北俱蘆洲修復共工上君的封印陣法一般,難不成這回又有天帝秘詔?
可這上界最近也未出甚麼大事兒啊,他這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是來做甚麼的?
揣著不解,玄又套上外衣前去正殿。
“真真是許久未見。”白澤帝君落座於左手,見玄又到來,起身朝她拱了拱手。
玄又熟知他的性子,翻了個白眼,“帝君過糊塗了,前些時候,你我分明才見過。”
說罷,她不等白澤帝君開口,又道:“帝君此番前來,想來定不是來找本座敘舊的。”
玄又一面說,一面揮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奎木狼給他奉茶。
“玄冥帝君真是好生敏銳,”白澤帝君輕抿杯中茶湯,“本座此番前來自是有天帝陛下的密詔。”
真真是裝過頭了,每回來,都要說上這麼幾句。
玄又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玄冥接旨,即日起下界提防四殿下渡劫中有妖物邪祟擾亂。”
聞言,玄又愣了半晌,這死小子近幾日莫不是瞧那摺子瞧壞了腦袋?
玄又嘴角不易察覺的抽了抽,這上界這般多戰將,為何非要帝君階位的天神下界護著那四帝子?
可玄冥帝君縱使心裡頭千般萬般的不願,到頭來卻還是拱手接了旨。
那死小子如今是天帝,不得再如從前那般對待,既然打不得,難不成她還打不得那四帝子麼。
玄又不懷好意的想。
出了崑崙墟,白澤帝君匆忙朝窮桑城而去。
這回他可就沒有進崑崙墟那般容易了,堂堂上界受盡敬重的白澤帝君被青陽主君晾在窮桑城外半個時辰有餘才被守衛帶了進去。
偏生他敢怒不敢言,這位青陽主君,雖說是個主君,可此前,也是個帝君,乃天后母族,又佔了天帝師尊的名頭。
擱天帝心裡頭,那可真真是敬重的不能再敬重。
他可真真是不容易。
白澤坐在城主府院子裡石凳上拭了把額角的汗。
又是半炷香的功夫過去,弦錦這才姍姍來遲,見著白澤便直接讓他開門見山了說。
“天帝有秘詔,命青陽帝君下界提防四帝子渡劫途中不會有妖物邪祟擾亂。”
弦錦瞥了眼放在石桌上的玉簡,晃著摺扇搖了搖頭,“我只是個主君,天帝的旨意,我可擔不起,帝君還是請回罷。”
“這……”白澤帝君面露苦色。
這可怎麼辦好喲。
只是個傳信的白澤帝君覺得自個兒今日真真難過極了。
苦思冥想喝了弦錦半壺茶水的白澤忽地想起前些日子在上界的傳言,他腦中靈光一閃,試探性地道,“白虎主君接了秘詔,不知青陽主君於此事又是如何看?”
玄又接了旨?
弦錦忽然對這旨意來了興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擺在桌上的詔書。
“我如何看?自然是用眼看。”
青陽主君果真如傳言裡那般,一句話就能堵死人,白澤訥訥地望著她,半晌訕訕的笑笑。
正當他方欲收起玉簡回去覆命時,一柄摺扇攔住了他的手。
弦錦端起茶盞,不緊不慢的呷了口溫熱茶湯後開口:“既是天帝下的詔,我等自然是要遵從天帝旨意,這詔書我就收下了,白澤帝君請回罷。”
雖有驚喜,可白澤直到出窮桑城時,還在想上界傳言誠不欺我。
還在崑崙墟喝茶抓小虎崽子的白虎主君對此一無所知,下界前的日子倒是過得逍遙快活,全然將前幾天的糾結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