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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這樣的她是如何半路逃離的?
難道她柔弱的一面只為迷惑世人,實則身手過人?
蕭默勾了勾手指,無言俯身聆聽,“找個機會試試那位年小姐。”
“是。”無言悄無聲息地離開。
年韶華剛剛走到女賓宴席,就被元氏拉著去見各位夫人。
望著孃親那自豪且肆意的神情,她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見過幾位與元氏相熟的夫人,接下來就是丹陽老家的人了。
元氏拍了拍她的手,叮囑道:“華兒,待會兒你若是不喜可以扭頭就走,其餘的交給孃親。”
“好,我知道。”她不是第一次見丹陽老家的人,怎會不知她們的脾性。
但孃親忍得,她也必須忍得。
母女二人走到最靠邊的那一桌,朝著最年長的婦人行了禮。
元氏勾起笑容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見一道淡淡的嘲諷聲從身側傳來。
“喲......還記得我們這些窮親戚啊,真是難得。”
“大嫂這話可就傷人了,親戚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存在,哪還分什麼窮和富。”
元氏看向眉眼狹長的婦人,臉色稍顯委屈。
婦人是大房長子年威的正妻王氏,膝下只有一個女兒。
而元氏是二房長子的原配,兒女雙全。
年威一事無成,只知道鬥雞遛狗,靠著妻子的嫁妝和鋪子過活。
而年孟謙年紀輕輕便已位列戶部尚書,再進一步並不是什麼難事。
有不定有朝一日還能為元氏爭回一個誥命夫人。
天差地別的差距,讓王氏那善妒的心越發扭曲。
只要見到元氏春風得意的模樣,就控制不住的想噁心她幾句。
“果然是官夫人,這說話都格外好聽,你說是吧?”王氏碰了碰身側的綠衣婦人。
綠衣婦人是大房次子年雷的妻子李氏,一直受王氏壓迫,是個嫻靜安分的人。
“大嫂說得極是。”李氏怯怯的點頭。
“畏畏縮縮,你就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王氏戳了戳她的額頭。
元氏悄然打量著年長的婦人,也就是大房的主母丁氏。
王氏當場欺壓李氏,她這位當婆母的卻當做沒看見,看來這都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不過也對,王氏是商賈之女,過門時陪嫁了整整三十六抬的嫁妝。
而李氏是私塾先生之女,陪嫁物品只有一整箱書籍。
如此鮮明的對比,也難怪婆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伯母,今日賓客眾多,若有疏忽還請大伯母諒解。”元氏先表達了歉意,才讓年韶華過來叫人,“華兒,來,見見大奶和各位伯母,嬸母。”
年韶華端正的行了一禮,“韶華見過大奶,伯母,嬸母。”
王氏睨了她一眼,笑道:“模樣倒是端正,就是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此話一出,桌上的人瞬間靜了下來。
就連年輕一輩的也紛紛停下筷子,無聲靜坐。
“怎麼?”王氏聳了聳肩,“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個伺候人的,還沒我家嬌玉尊貴呢。”
一旁的年嬌玉連忙揚起頭顱,露出一張可人的小臉。
除了投胎的本事差一些,她還真比那年韶華出色許多。
當了十幾年的丫鬟,即使恢復身份也比不過她身嬌肉貴。
元氏的臉一點點沉下來,拉著年韶華的手愈發用力。
看來王氏是忘了她的出身,把她當成柔弱可欺的人了。
“士農工商,這裡似乎屬你的身份最低,要不你蹲著吃?”
“元氏。”王氏猛地站起身,怒問道:“你是在諷刺我沒資格上桌?”
“原來被諷刺你也會生氣啊,我還以為你喜歡開這種玩笑呢。”元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王氏瞪大著一雙眼睛,偏偏又無力反駁,畢竟是她先拿年韶華來開玩笑的。
“好了,都是自家人,莫要讓人看了笑話。”丁氏沉著臉看了過去。
聽著是同時指責二人,責怪般的視線卻落在元氏身上,“你也是,來者是客,就不能稍稍退讓半分?”
聽到這裡,年韶華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
這是欺她孃親只有一人,舌戰不過她們一家是不是?
往前邁了一步,她正想開口,元氏卻將她拉回,並對她使了個眼色。
她越輩頂嘴已是莫大的過錯,更別提韶華還是越了兩輩。
“大伯母,有理才能讓,否則她若是想要這尚書夫人的位置,我還能讓了不成?”元氏低低的說道。
“你......”王氏氣得簡直快抽過去,她捂著心口身子搖搖欲墜。
當年她看上的人本就是年孟謙,而不是大房的年威。
可即便她將嫁妝提到五十六抬,年孟謙還是不願意娶她。
如若不然,今日尚書夫人的位置是誰坐還說不定呢。
元氏說這話擺明了是在笑話她,她怎麼敢?
“哎呀,當年大嫂為了嫁入二房,還將嫁妝提到了五十六抬,我倒是忘了有這一樁,這舊事重提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啊?”元氏捂著嘴問道。
王氏跌坐回凳子上,一張臉變得煞白,垂在腿上的雙手更是顫動個不停。
元氏這個賤人,她怎麼敢將當年的事說出來?
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此刻婆母定是用吃人的目光盯著她。
怎麼辦,回去後她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早知道就不該因為置氣而降低了嫁妝的數量,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來不及了。
“娘,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年嬌玉眯著眼眸問。
難不成元氏方才所言皆是真的,娘她真的追求過二房的叔父?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若當年娘再努力一點,爭氣一點,今時今日自己就是這尚書府的千金大小姐。
哪裡還用得著在這裡羨慕年韶華的身份和地位。
有了元氏那無心的挑弄,眾人皆是面色沉沉。
見狀,元氏也懶得再逗留,拉著女兒就前往下一桌。
忽然,腳下傳來一股劇痛,年韶華身子一偏,竟直直地砸向一旁的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