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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餘氏,難不成是她們母女倆在玩什麼陰謀詭計?
還記得前不久夫人曾說過要認餘華為義女,後來被朝華拒絕了。
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她們才會故意針對朝華?
越想他心裡越發篤定,肯定是這樣,所以她們才迷惑了夫人。
想來一出偷天換日,讓朝華和那餘華的身份互換。
如此一來,他的朝華就會失去尚書府千金的身份。
“想害我的寶貝女兒,門都沒有。”他厲聲喊道,眼中一片肅然。
元氏瞭然的看向年孟謙,早知他會是如此的舉動。
畢竟從小他就將朝華視如眼珠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幸好她另有打算,提前將千里之外的兒子叫回。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勸說那個固執己見的老頑固。
但真相總會浮出水面後,未免日後餘華會對他維護朝華的行為產生怨懟。
她還是耐心的勸道:“老爺,成婚多年,你該知曉我不是魯莽之人,若無證據我豈會害了自己的女兒?”
“就因餘華救過你,認不成義女你就被人所矇蔽,夫人,醒醒吧,別傷了朝華的心吶。”
“你如此篤定,若餘華才是我們的女兒,你又該如何?”
沉默了半晌,年孟謙鄭重的說道:“今日我就將話放在這裡,此生我只有年朝華一個女兒。”
透著十足堅定的聲音傳入房中,餘華側頭嘔出一大口鮮血。
她聽見了,聲音那般嘹亮,想不聽見都難。
她知道,年孟謙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十六年的父女情分,他難以割捨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將話說得太狠,也太過決斷。
但願今後他仍能堅定己心,不會後悔今日的言行。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她會欣然接受所有人的態度,不論是好或是壞。
“怎麼吐血了,柳大夫,你快看看啊。”丹楓急喊道。
柳大夫無奈的看了門口一眼,“氣急攻心,吐出來反倒好一些,就怕鬱結在心,會久病難愈。”
幫著昏迷的餘華再施了一回針,柳大夫才昏昏欲睡的等在一旁,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一炷香後,徐嬤嬤去而復返。
身後還跟著三名農婦打扮的婦人。
她們畏畏縮縮的靠在一起,生怕走錯地方。
聽說這大戶人家就如同吃人的老虎,一時不慎就是斷送性命。
要不是為了那豐厚的獎賞,她們才不會來到京城。
“夫人,這就是清河鎮李家村來的人。”徐嬤嬤淡聲說道。
“夫人好。”三人跟著喊了一句。
元氏頗為緊張的看向她們,指著往後退縮的餘氏問道:“你們可認得她?”
三人跟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齊聲道:“認得,她是李宏家的餘氏。”
“餘氏,那你呢,可認得她們?”元氏再問。
嘴唇乾澀,彷彿有什麼堵在喉嚨,餘氏根本說不出話來。
瞧她如此心虛的表現,元氏心裡已有答案。
她又問:“當年餘氏產女,你們可有人在場?”
其中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想不起來。
倒是最右的一人忽然站出,笑道:“夫人,我在場,是我替她接生的。”
元氏攥緊了雙手,眼含期盼的問:“餘氏女兒身上可有何胎記或特徵?”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答案即將浮出水面。
一陣微風襲來,餘氏握著髮簪衝向那位婦人。
絕對不能讓她說出口,否則朝華的身份就瞞不住了,她的榮華富貴也會泡湯。
“你還敢放肆?”年肅一腳又將她踹回了花圃中。
“餘氏,你瘋了,竟然想殺我,當年你難產可是我救了你們母女二人。”
那位婦人拍著胸口,眼睛裡滿是驚懼和疑惑。
同時心裡也暗暗猜想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這氣氛實在有些古怪。
待心口稍稍平定,她才接著說道:“餘氏女兒的腹部有個蛇形胎記,我記得清清楚楚。”
仿若一道驚雷劈下,元氏和年孟謙皆是驚到口不能言。
尤其是年孟謙,他上前幾步,目光逐漸銳利,“你所言可是事實?”
農婦點了點頭:“若有半句謊話,天打五雷轟。”
聞言,年孟謙彷彿洩了氣,他呆愣無力地席地而坐。
僅剩的理智被炸得支離破碎,再也沒有往日的半分鎮定。
所以他疼愛了十六年的年朝華是餘氏的女兒,而他認為頗有心計的餘華才是與他血脈相連之人。
只一瞬,他的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
他連滾帶爬地奔向餘氏,將她從花圃中拉起,“本官從不打人,你是第一個。”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直到餘氏髮髻散亂連連求饒。
他才鬆開她的衣領,眼含愧色的看向那間破舊的房間。
而元氏,在聽到蛇形胎記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衝進房內。
將柳大夫趕出後,她掀開餘華的衣衫。
腹部白白淨淨,別說蛇形胎記,就連痣都沒有一顆。
她抑制不住的厲聲嘶喊:“天殺的餘氏,我的女兒啊。”
數不盡的懊悔和自責湧上心頭,她哭得幾近昏厥。
整整十六年啊,誰能懂她的心情。
若當初她沒有買下餘氏二人,那她的女兒今時今日又該是何等悽慘的命運?
明明是尚書府的嫡女,她卻伺候了下人的女兒整整一十六年。
從小到大,遭受餘氏無情的虐打和冷眼,次數更是數不勝數。
餘氏偷換孩子也就罷了,怎還敢這般欺凌她的女兒?
元氏驀然抬起頭,眼中寫滿刻骨的恨意。
她拔下頭頂的髮簪,恨意已經矇蔽了她的理智。
“夫人,您別衝動。”徐嬤嬤急忙上前勸阻。
可元氏卻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心只想為女兒報仇。
門外,年孟謙正踱步徘徊。
方才的信誓旦旦成了他最大的阻礙,讓他進退兩難。
元氏忽然走出,他剛想求她替自己說情。
卻見元氏一臉猙獰的走向餘氏,攥著髮簪的手指用力到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