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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府。
中年男子滿臉肅然,眉宇間夾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森冷的眸光緊盯著面前的薛義,怒斥道:“沒出息的東西,整日為女色所迷惑,總有一日你會死在女人的手裡。”
薛義抿著唇,想要反駁又有些膽怯。
只能暗暗道:什麼叫迷戀女色,那叫憐香惜玉好不好。
父親也真是的,既嫌木頭般的大哥太木納,討不到女子的關心。
又嫌他沉迷於女色,日日說他沒出息,到底怎樣才能符合他的心意?
“你爹言之有理,義兒,你也該收收心了。”上首的夫人淡然道。
她是寧國公夫人林氏,也是薛仁和薛義的生母。
“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沒有太大的志向,只想逍遙快活的度過一生。”
“胡鬧,這偌大的國公府你大哥哪裡管得過來,你還要懶怠到幾時?”林氏眉心微沉。
自小她就各種教育這個小兒子,可他愣是一樣也學不進去。
反而是無人教導的大兒子越發成才,頗有大展宏圖之勢。
雖然都是她的骨肉, 可私心裡她還是希望小兒子能繼承府裡的爵位。
“大哥精明又細心,哪裡就管不過來了?”薛義坐姿豪邁,嘴角還掛著一絲回味的淺笑。
想起對年嬌玉的承諾,他輕輕攀上林氏的胳膊,笑容滿面。
林氏拍開他的手,嗔道:“沒安好心,說吧,又想要什麼了?”
“兒子......想娶妻了。”薛義微微坐直,眸中隱約透著緊張。
他知道母親一直盼著他能成家立業,也希望他能徹底定下心來。
因此得知他想娶妻,母親應當是歡喜的,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接受年嬌玉。
聽兒子親口說出要娶妻,林氏嘴巴微張,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是她幻聽了麼?
一向樂衷於於百花齊放的兒子竟主動提出要娶妻。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也是她做夢都夢不到的喜事。
嗓音帶輕微的顫意,她急問道:“兒啊,你看上哪家的姑娘,娘馬上請人上門去提親。”
“是年尚書的侄女......年嬌玉。”薛義的聲音漸小。
“什麼?”林氏驀然站起,嘴角殘存的笑意瞬間斂去。
今日,宣平侯府側院的事人盡皆知,那裡面的女子就是年嬌玉。
那男子......莫非就是義兒?
她再問道:“義兒,你老實跟娘說,今日在側院裡的人可是你和年嬌玉?”
見母親已猜到真相,薛義索性不再隱瞞。
他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沒錯,是兒子一時衝動才會......”
如今年嬌玉的清白已失,斷沒有再嫁旁人的道理。
況且他也不捨得讓別的男人觸碰到她的身子。
“你......”林氏只覺心口一陣絞痛,“你果真是想氣死我。”
堂堂寧國公府的嫡次子卻求娶區區商賈之女,他是瘋了不成?
且那年嬌玉青天白日的就勾引男子,她又會是什麼好東西?
難怪今日她鎮定至此,出了這等醜事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離開宣平侯府。
原來是自覺穩操勝券,將自己視為了國公府的少夫人。
“娘,你彆氣。”薛義上前輕拍林氏的後背,安撫道:“嬌玉她善解人意,除了出身,樣樣皆是上佳。”
他的安撫讓林氏心底越發沒底,義兒究竟對她用了幾分真心?
要知道今日兩人才正式見面,想不到那年嬌玉的道行竟已高深至此。
只一眼,只一回,便已令他神魂顛倒,託付了真心。
要知道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敢讓那年嬌玉過門。
本來還想著既然兩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那就納為妾室。
可如今她改變主意了,年嬌玉想進寧國公府,即便是妾,也絕無可能。
眉眼逐漸凝重,林氏冷聲道:“義兒,你死了這條心吧,娘是不會讓年嬌玉入府的。”
薛義的手僵在半空,他不解的問:“母親,這是為何?”
母親甚至還未見過她,也不瞭解她的為人,怎能如此果斷?
嬌玉美好又溫柔,出身並不是她的過錯。
換位試想,若他出身平民之家,那他能配得上年嬌玉麼?
若是配不上,他又會是何種心情?
是氣急敗壞還是捶胸頓足?是心有不甘還是憤憤不平?
一想到那般如花似玉般的人兒即將要面臨這些,他就萬分不捨。
見薛義那心疼的神色,林氏狠下心,再道:“母親會命人送上黃金百兩,買她的清白綽綽有餘。”
“母親,你也是女子,難道女子的清白真的廉價至此?”
林氏反問:“你若覺得珍貴,為何還要將其奪走?”
林氏的質問讓薛義心下一顫,所以是他的錯麼?
他緩下聲來,“所以我盡力在彌補,是母親不肯鬆口。”
“門不當戶不對,最佳的彌補方式就是用銀子解決。”林氏堅決不肯退讓。
兩人逐漸僵持,最後還是坐在一旁的薛仁起身拉走了薛義。
並對著林氏勸道:“母親,您別生氣,我來勸勸弟弟。”
花園涼亭內。
薛義垂首靜坐,整個人顯得落寞無比。
他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而已,這有什麼錯。
為何母親就是不同意?
所謂的門當戶對真的會比真情還更重要麼?
“阿義,你長大了。”薛仁冷不丁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前的你狂妄自大,從未將女子放在眼中。”
只一句,薛義便聽出了他的話裡之音。
“所以母親不同意讓年嬌玉過門的因素在我身上?”
薛仁緩緩點頭,“確實是你的反常讓母親察覺到危機。”
薛義後院中的侍妾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年嬌玉是唯一被許以正妻之位的人。
怕年嬌玉會徹底讓薛義迷失心智,所以母親才會如此反對。
“那我該怎麼做?是暫時疏離年嬌玉讓母親放下戒心?”薛義一臉懵的問道。
可薛仁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最終你們都會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