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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朝華想保持溫柔婉約的形象,不打算再與她多言。
便轉移了視線,徑直望著樓下來往的人群。
偏生喬若水不想讓她舒心,“聽說你爹已為你相看一位書生,莫不是你嫌那書生清貧?”
年朝華猛地回頭,怒斥道:“喬若水,你胡說什麼?”
她心虛的環顧四周,好在定淵王還未曾到來。
慌亂的心稍稍定下,她開始垂眸凝思。
爹爹不是莽撞之人,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他定然不會大肆宣揚。
所以定是有人在暗地裡散播謠言,想讓她與王妃之位失之交臂。
那麼會是誰呢?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除了爹孃也就只有......溫詢之。
她若無法成為王妃,毫無疑問,溫詢之是最大的受益者。
想不到爹爹那般看重他,他卻是這種不擇手段的小人。
這筆賬,總有一日她會和溫詢之好好清算。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儘快澄清流言。
定淵王是皇子,將來的定淵王妃身上不容帶有汙點。
還不等年朝華澄清事實,喬若水又扯著嗓子大笑。
“既有婚約在身,又來到清風樓蹲守,年小姐果然胸襟開闊啊。”
這一句赤裸的嘲諷,幾乎整個二樓的人都聽到了。
一時間,眾人交頭接耳,私下指指點點。
不用問,年朝華也知道出自他們口中的必不是什麼好話。
“喬若水,你這個死胖子,我什麼時候定下婚約了?”
“你罵我什麼?”喬若水憤然站起,鼓起的肚皮險些將桌椅掀翻。
她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叫她死胖子。
胖不是她的過錯,她也曾控制飲食。
為了瘦身,她還找了大夫,每日被扎得跟刺蝟似的。
可用盡一切辦法,愣是連十斤都減不下來。
她挺著肥胖的身軀來到年朝華面前,目光像要吃了她一般。
“你......你想做什麼?”年朝華壯著膽子起身。
這一對比才知在喬若水面前,自己有多麼渺小。
別說一個她了,就是五個恐怕也打不過喬若水。
“給我道歉。”喬若水的目的只有一個。
年朝華抿著唇瞪向她,“憑什麼,是你先信口胡言的。”
“從小到大,哪次不是你先嘲笑我的,你也知道這種滋味不好受。”
喬若水的眼眶漸漸紅潤,她好像還是無法做到堅不可摧。
從前,她因自己的身材而自卑。
任憑人家如何議論和嘲笑,她都是選擇逃避。
直到四年前,她遇到了一個極為好看的男子。
他說皮相乃是天生,但品性可以自己決定。
後來她才知道他就是清平侯世子盛安。
也是從那以後,她一改柔弱可欺的性子。
貴為兵部尚書之女,她的身份不算太低。
所以只要她抬頭挺胸,又何必畏懼別人的嘲笑。
可今日不同。
她心心念唸的盛安世子就在清風茶樓。
她不想讓他聽見如此不堪的言論。
也是為了捍衛自己最後那一丁點尊嚴。
“我哪裡說錯了。”見她眼淚垂落,年朝華的態度也軟了一些。
她深知世人都是偏向弱者。
即使喬若水的身量比她大出許多,可旁人還是會以為自己在欺負她。
無其他原由,因為喬若水落淚了。
“小姐,咱們回去吧。”見喬若水落淚,她的丫鬟小魚心疼極了。
每出來一趟,小姐便要遭受那異於常人的目光。
胖又不是犯罪,為何要這般受人歧視?
喬若水用力擦去眼淚,搖頭道:“不,我說過不會再逃避,我能做到的。”
今日前來,她不是想製造偶遇。
而是想讓盛安世子知道,她是有所成長的。
但是她好像沒有做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懦弱。
包廂內。
隔著白色紗帳,厲景臨和盛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世子,你還真是繁忙。”青羽嘟囔了一句。
人家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他家世子是萬花叢中過,連根鬚都要帶回家。
盛安踢了他一腳,展開玉骨扇,幽幽的道:“她的遭遇和幼時的我很像。”
幼時的他和喬若水有著異曲同工的遭遇。
他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風。
常被人嘲笑他長大後會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好。
所以他深知被人肆意嘲諷是種什麼滋味。
當然,他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
他不過是順口說了一句,誰知道她就放在心上了。
“我們來了已有半個時辰,難不成真的只是來喝茶?”
盛安攥著茶杯環顧四周,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動。
然而,身側的人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某一處,並未回話。
盛安沿著厲景臨的視線望去,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立於窗邊。
“是她,她也是京中之人?”
厲景臨收回的目光落在盛安身上,“你認識她?”
盛安笑道:“當初能找到你,全是她的功勞,她與你才是舊相識吧。”
那時,厲景臨身負重傷,他無暇詢問那名女子為何會有他的氣味。
但能近距離近他的身,想必是非同尋常的關係。
“她於我有‘救命之恩’,你信麼?”
“我不信,戰無不勝的定淵王,我都救不了,何況是她。”
厲景臨斂去眼底的探究,道:“去,查出她的身份。”
北夜離開不久便帶回了她的身份,“戶部尚書嫡女年朝華的貼身侍女,名叫餘華。”
“哦,這倒是越來越有趣了。”盛安看餘華的眼神就像獵人看待獵物一般。
尋常人家尚且規矩頗多,更遑論堂堂尚書府邸。
而她身為貼身侍女,竟能私自離京,還意外救了定淵王。
這裡頭要是沒點貓膩,誰信啊!
厲景臨本就冰冷的臉越發冷漠,“北夜,再查她與那幾位是否有牽連,若有......格殺勿論。”
任何利用他或想算計他的人都活不過明天,沒有例外。
餘華淡淡的站在年朝華身後,殊不知自己的腦袋已經懸在褲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