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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餘華也察覺到幾道殺氣正在慢慢朝著他們逼近。
她睨了玄衣男子一眼,低聲埋怨道:“真是流年不利。”
好在為了以防路上遇到意外,她提前買了大量的毒藥。
確定好毒藥都帶在身上,她掀開車簾。
卻發現車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棄車而逃。
她跳下馬車,快速朝著半人高的草叢跑去。
人剛藏好,就見烏泱泱的一群黑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她無比慶幸自己的果斷,否則此時定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儘量降低自己的呼吸聲,她透過雜草看向馬車。
為首的男子揉搓著拳頭,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沒想到你竟然會死在我的手中。”
“自信過頭,當心人頭落地。”
低沉的嗓音從馬車內傳出,玄衣男子撩開車簾,眼底滿是陰鬱。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拿下他的人頭,賞金萬兩。”
為首的男子退開半步,身後的黑衣人瞬間蜂擁而上。
玄衣男子眼眸微眯,身子騰空躍起。
一身殺意毫不掩飾的蔓延開來。
不過眨眼間,黑衣人倒了一大片。
皆是一擊斃命。
餘下三三兩兩的黑衣人不敢再有動作,紛紛退至為首男子的身邊。
“老大,他壓根不是人。”一名黑衣人心有餘悸的說道。
只要近他身側,必然沒有生還的機會。
他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的殺神。
見此,那位首領眼中也有了幾分忌憚。
但他實在不願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再想等到他負傷落單,誰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再上,他已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多久。”
首領一聲令下,剩餘的人只能硬著頭皮再上。
玄衣男子體力有些不支,但還是極力穩住腳步,將溢至喉間的血水強行壓制。
他暗暗捏緊手中的佛珠,看向黑衣人的眼神彷彿在看螻蟻。
屏氣凝神,佛珠如同利劍驀然彈出,彈指間便要了幾人的性命。
可隨著最後一顆佛珠彈出,他也徹底失去力氣。
只能癱靠在馬車上,眼底倒映出一片血色。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撐不下去了。”首領笑聲刺耳,雙眸難掩激動之色。
既然都死絕了,那這份功勞就獨屬於他一人。
主子若是得知,今後必會對他加以重用。
他拔出利劍,緩緩朝著馬車走去。
餘華蹲在草叢中,腦袋裡彷彿有兩個小人在爭執不休。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是死是活跟你沒關係。
可萬一他是個好人呢,難道見死不救麼?
萬一救了他,他還要殺人滅口怎麼辦?
但他若是有權有勢之人,有這份恩情在,你的復仇道路就會平坦許多。
在餘華猶豫徘徊的時候,首領離馬車僅有三步距離。
她闔上眼眸,手腳發軟的站起,“死就死吧。”
“誰?”首領猛地回過頭。
見只是一妙齡女子,他臉上的戒備瞬間消失一半。
“哪來的小丫頭片子,等會再解決你。”
“慢著......”她驚呼一聲,逼迫自己擠出兩滴眼淚,“這位大人,能否讓小女子親手殺了他?”
首領眼中似有疑惑,這兩人難道不是一夥的?
見他眸色鬆動,餘華接著哭道:“他毀了小女子的清白,我已經活不下去了,只希望能在死前親手報仇。”
她悲悲切切的哭泣,腳步也不動聲色的朝著馬車的方向挪動。
首領審視般的眼神落在玄衣男子身上。
似乎在考量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玄衣男子冷清的眼底多了幾分輕佻。
本以為她會自顧自的逃命,沒想到她竟留下來了。
“誰稀罕這份榮幸。”餘華看向首領,懇求道:“要不你先殺了他,我再鞭屍也成。”
似是沒想到一介弱女子也有這般膽量,首領有一瞬間的愣怔。
也正是這一瞬讓餘華找準了機會,將藏於袖中的毒藥奮力撒出。
首領捂住口鼻退開幾步,看向餘華的眼神彷彿看死人一般。
“該死,我殺了你。”
餘華快速朝著遠方跑去,並在心裡默唸:三二一。
噗通——
身後傳來倒地聲。
她轉身望去,首領已然躺在地上七孔流血。
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餘華快速走回馬車旁。
“救人救到底,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玄衣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止血會嗎?”
她認真的問:“只給牲畜治過,算會嗎?”
年朝華養過許多小動物,那些動物受傷都是她給止的血。
玄衣男子嘴角抽了抽,除她之外這裡再無旁人。
他有得選麼?
一刻鐘後。
“喂,這毛是不是得先剃掉才能包紮?”
玄衣男子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咬著牙道:“不必,你直接包紮。”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銳利的眼神逼得不敢開口。
果然好人沒好報。
“好心救他,又幫他包紮傷口,結果他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一時沒注意,她竟將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
“你說想我怎麼報答你?”玄衣男子沉甸甸的注視著她。
餘華有一種直覺,只要她敢挾恩圖報,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捏斷她的脖頸。
她聳了聳肩膀,裝作不在乎的道:“誰稀罕你報答了。”
早知道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就不該冒著生命危險救他。
她重生一回可不是來當聖母的。
將紗布繞過他的腋下,包紮好他胸前的傷口。
她起身告辭,“我還有事要離開,這輛馬車就留給你了。”
見她毫不猶豫的離去,玄衣男子問:“府上何處?”
“你又不報恩,問什麼問。”
餘華擺擺手不耐煩的應了一句,便繼續向前走去。
這一走,就是整整兩個時辰。
一隻手捂著咕咕叫的肚子,一隻手揉著不停發顫的小腿肚。
她無比後悔自己的慷慨之舉。
“早知道就不把馬車留給他了。”
臨近黃昏,她才來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小鎮上。
“青山綠水,遠離塵囂,倒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發自於內心的讚歎。
“姑娘之言正中我心,果真是同道中人。”
餘華驀然回頭。
只見一青衣男子站於她身後。
男子眉眼如畫,氣度非凡,手裡還執著一把玉骨折扇。
餘華瞳孔微縮,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