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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卻說，“她不會在意的，過去是這樣，現在難道不是了？”
到底過去發生了什麼，他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是潛意識覺得她一定會理解。
“不在意的話，她就不可能為你回國。”
大舅哥說的話，又幾度掀起他心中的風浪，迎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輕聲問，“你說，她是為我？那我就不明白了，怎麼要離婚的也是她…”
陳曦說完，人就蔫兒了，沒半點精神。
努力拼湊的回憶，都和沈馨有關，但她就是不願多看他一眼，而且張口就是離婚。雖然意識到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可不至於連緣由都沒有，直接判個無期徒刑，兒子沒了就離？哪來的規矩！
況且，他暗中去過太平間，那具屍體並非沈亦安，膚色都不是黃種人…
也就剩下唯一的可能，沈亦安被人救走了，也一定不會傷害他。
否則，這個點肯定來了訊息，不是要錢，就是要命—綁匪的一貫操作。
“什麼？離婚？”
沈翊大腦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陳曦又主動送來一個暴擊。
眼看著下一個拳頭揮過去，辦公室外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陳總，我方便進來嗎？”
是於薇，她接受了陸氏的合作。
“不方便。”沈翊代為回覆，音色完全不一樣，整層樓也無人敢置喙。
於薇熟悉這位比陳總還“傳奇”的男士，因為發展理念不合，罵得比噴子還難聽。
偏偏罵完後，捱罵的都很服氣。
寧夏那個時期，人人都指望沈翊有空多罵一罵，回回罵完後平均盈利超千萬。
不過陳曦沒有這個魄力，雖說偶爾也罵一罵，不僅成果收效甚微，更有幾次專案虧空達百萬。
於薇在這兒待了快十年，一秒就聽出這聲音的主人，訥訥道：“京城那位來了。”
“姓陸的？”
“叫他滾。”
沈翊的冷漠，壓過了陳曦的好奇。
陳曦對陸家沒什麼印象，哪怕陸婉嫻生了個謝家的女兒。
可沈翊不一樣，在接管寧夏以前，私下有過最多交集的正是陸家。
要不是妹妹攛掇了嫂子領證，誰知道陸家會不會先給他安排了女人。
“你一早就認識。”陳曦說的是陳述句。
誰能想到，被構陷入獄的大舅子，能和陸家有交集，偏偏沒有一個人透露過。
沈翊沒否認，“曾經，家裡想過聯姻。陸家權勢滔天，沒有人不想薅一薅羊毛。”
“是你娶，還是她嫁？”
“廢話！”沈翊沒好氣地說，“自古以來，那不都是男入贅麼！更何況，兩家都是有兒有女，一邊一個的意思。”
陳曦：“他們也好意思開口？”
“不過我結婚快了一步，然後他們家就把主意打在小馨身上了。”沈翊看似在平淡地敘述，實則無數過往湧上心頭，霎那間一雙陰冷的眸子盯上陳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然，我能同意你倆登記？”
“我倆結婚，是你促成的？”
沈翊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一聲冷嘲，“陳曦，你可別裝什麼失憶…小心她真不要你了。”
陳曦一眼被看中心事，索性敞開天窗說道，“有人給我催眠了，強迫我忘記她。但是成功了一小半吧，畢竟除了那個名字和破碎的記憶，我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
“行，過來給哥哥好好按摩，哥哥都告訴你。”沈翊吊兒郎當的模樣，哪裡看出來是三十好幾的已婚婦男。
“哥，”陳曦也不是拉不下這張臉，但還有個更重要的疑團，“你們的爺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那麼不待見我？”
沈翊：“……”
沈翊聽完就亂了，沈家隱藏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被損老頭，給擺上檯面來了？
“你聽誰說的！”沈翊嘴硬得很，沒見到實證絕不鬆口，“我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誰都不可能！”
“那老頭打電話來的。”陳曦想查個究竟，但水底下的反饋始終都是毫無頭緒。
沈翊沉默了，認命般嘆了口氣，“林老和你外公，是仇人。她本姓林，是苒姨的女兒。媽抱她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就像是誰欠了她幾千萬似的。從小我爸倒是偏愛得很，當作個小公主似的，沒原則沒底線地寵溺。為了給我媽撐腰，那時候我對她也就一般般，態度確實不好。直到高中，林老到交大找我，於是家裡連夜一商量，決定將她送到美國讀書……誰知道，幾十萬分之一的機率 ，都能給你小子撞上！撞上就拐跑了我妹子！”
陳曦被說得無力辯駁，印象中好像有這麼回事兒來著，於是他賠笑道：“那隻能說明緣分深啊！所以，林老就只是因為仇人，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沈翊又說：“那倒不完全。林老和京城有密切的關係，我想還是因為陸家。”
“陸家到底有誰在啊？那麼反對我們！”
陳曦觀察大舅哥的神態，結合自已的失憶狀態，很快提煉出來關鍵資訊—這女人他超愛，絕對勝過自已的生命。
“我怎麼知道？”沈翊從沒調查過林家，一來沒時間，二來沒必要，的確林老還為寧夏投資過一筆鉅款，說是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分紅都不要。
沈翊又告訴他，“小子，想調查清楚，就得見一見姓陸的，雖然我不同意。”
“廢話文學是吧？”陳曦惱得很，平白無故捱了一頓罵，這會兒被架在中間，不知道是再往上走呢，還是順著臺階下來。
“如果只有這一條路能弄清楚，我情願去見見那個女人。”陳曦沉思良久，也只能從陸淑嫻這邊下手。
有時候，感情就得這樣用—沈翊卻並不意外他做這樣的選擇，畢竟那私生女都傳的言之鑿鑿，何況還是陸家千金。
沈翊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起身就要離開，臨了關門前一刻，他忽然說了句，“若是有機會的，不妨查查蘇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