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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於然驚訝。
“呵，這才離婚多久啊，見我就改稱呼了。”林瀚媽媽仰著頭說道，眼神卻打量著於然的辦公室。
“您找我有事嗎？”於然沒有很客氣，想到爸爸的死和她有關，心裡就沒有了一絲的敬意。
“於然，林瀚為你們家付出那麼多，你現在掙錢了卻一分股份都不給林瀚，說不過去吧。”
林瀚父母退休多年，兩人靠著退休金生活，估計太閒，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廠裡的訊息。
“阿姨，廠子現在還處於負債的情況，你從哪裡得知廠裡掙錢了？”於然反問道。
“於然，這廠子24小時連軸轉，以前可沒有這個情況。”
於然低頭一笑。
“阿姨，我和林瀚已經離婚了......”於然提醒著。
“就是啊，我兒子那麼傻，什麼都沒要就離婚了。”
於然聽完無語，什麼都沒有要......
“阿姨，難道林瀚沒有告訴你，我給了他20萬？還有！是他出軌導致離婚的。”
林瀚媽媽翻著白眼，十分的不服氣，但是聽道20萬，她臉色瞬間軟了下來。顯然林瀚並沒有告訴他這20萬的事。於然也不想說下去了，自已還有30萬沒給，繼續糾纏下去，就怕她現在就要那30萬。
於然離婚真成了冤大頭，丈夫出軌，自已淨身出戶，還要倒貼50萬，說出去就怕別人罵她傻子了。
“這倒沒有，我回去問問他。”
“阿姨，我還要開會，如果你沒有其他事可以先回去了。”
“於然，我先走了，但是我跟你說，你這廠子也有林瀚的一份，你自已想想吧。”
於然笑而不語，面對林瀚媽媽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林瀚媽媽走後，於然心情很低落，自已什麼都沒做，卻揹負上了忘恩負義的罪名，林瀚媽媽的黑白顛倒的能力真是讓於然重新整理了對她的認知。她更難過的是，離婚後，曾經的美好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心裡只想要於然千辛萬苦堅持下來的工廠。難道這幾年的感情都是假的？於然付出的真心看來都是餵了狗。
這幾天工廠事情很多，接近年底，還有一些貨款沒有收回，沒收的賬都是老客戶欠下的，這幾家年年貨款都不準時，財務給了年底費用的預算，這段時間的訂單足夠養廠子，前提是元旦前一定要收回貨款，於然是一分錢都不想從專款中挪了，每日的財務報表都發給了墨城和JENNIFER，回執中顯示墨城未讀。
於然最不擅長的就是要貨款了，心裡也知道他們不是故意拖欠，但是工廠運營需要錢，不收回難熬的是自已。華創的投資款說的是專款專用，主要用到了工廠翻新，購買機器上，還有就是開發費用，工廠的基本運營費不包括在內，這樣主要避免於然工廠沒有積極性，放鬆業務擴大。
其他都是工廠正常營業收入在維持，年底開支大，工人的獎金也佔比很大一部份開支，財務費用預算也比平時高出很多，這都在意料之內。這幾個月接的訂單，客戶給的定金還有一部分可以用來開支，今年也算能過去，總體比去年好。想到去年的年底，於然賣掉了父親給的房子救廠，年關付款的時候，每天都在焦慮心乏。
馬上要到聖誕節了，那天聚會後，墨城就搬回了自已的公寓裡，每天應酬很多，回到公寓很晚。
墨城媽媽閒來無事，每天都會到公寓幫墨城收拾屋子。
墨城搬走的第三天，周彤斜躺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的看著電視。墨城媽媽走近，心疼的問道“彤彤你怎麼了？”墨城和周彤的年齡都不小了，孩子長大後，感情的事墨城媽媽很少插手，保持著順其自然，尊重孩子選擇的態度。看他們一起長大，也知道周彤喜歡墨城，偶爾也會幫著推波助瀾下。
周彤鼻子一酸，捂著臉，眼淚滑落下來。
墨城媽媽一看心疼的抱住了她。
“墨城愛上別的女人了。”墨城和於然的事，她從未透露給父母，營造的假象就是隻有她和墨城不清不楚的關係。
“什麼時候的事？”
周彤哭得很傷心，“那個女人是墨城高中大學的同學，也是電器廠的老闆。”
墨城媽媽聽完，才恍然大悟，原來墨城堅持回國創業是為了她，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說什麼，輕輕的撫摸著周彤的背。
“而且那女人還結過婚，頭次我回來那段時間，她居然離婚了。”周彤哭訴道，之前就算墨城再有什麼想法，那女人已經結婚，她感受不到威脅，而且她很自信除了自已沒有人更適合墨城。
現在，於然離婚了，墨城的心早就飛了，周彤感覺要完全失去墨城了。
“離婚......”如果那女孩是婚姻不幸福，離婚倒還說得過去，假如是為了墨城離婚，那墨城的罪過就大了。
“彤彤，我去問問墨城怎麼想的。”墨城媽媽安慰道。
快到中午，墨城從公寓二樓的健身房回來，媽媽已經在家裡了。客廳的花瓶裡插滿了五顏六色的各種花卉，媽媽學過插花，顏色搭配得相得益彰，非常好看。
“媽，你不用每天過來。”墨城摟著她的肩膀，看著冷清的屋子裡有了顏色，這樣的感覺也挺幸福的。
墨城媽媽顯得心事重重，拉著他的手。
“城城啊，你和周彤能結婚嗎？”墨城媽媽覺得直接問那女孩的事有些不禮貌，倒不如直接問他對周彤的想法。
墨城看了媽媽的臉龐，她很單純，心裡也不藏事。
“媽，我和周彤沒有可能，她在我心裡只是親人.”既然問了，墨城也不想給她們什麼期待了。這次回去他確定了自已的內心，以前混賬說要娶周彤是自已錯了。
墨城媽媽面露難色，“那......你有喜歡的女生嗎？”說完，她看向置物櫃上的照片。
“媽，我這十多年，心裡都只愛一個女人，她叫於然，現在我投資的電器廠就是她的。”墨城坦白了。
“唉......當年你是不是為了我，跟她斷了？”墨城媽媽內疚的說道。
墨城低頭“不是，我和她當時也有誤會。”
“彤彤太愛你了，真擔心她會受到打擊。”
“媽，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墨城媽媽點點頭，她一向尊重孩子，只是周爸那邊知道了，或許會很失落。
墨城起身拿過相片，指著於然“媽，你看她漂亮吧。”
墨城媽媽依然憂心忡忡，“聽說她離婚了？”
“是的，她前夫出軌，錯不在她。”
“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還好，她不是因為你而離婚。你們現在處成哪個階段了？”
墨城放下相片，心裡想她要是為自已而離婚，他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可惜不是，墨城苦笑道“我們現在只是合作伙伴關係。”
“她不喜歡你？”
“我不確定。”
墨城媽媽看他不自信的樣子真的可愛，臉上泛起一絲微笑，“看來她是你人生中的一道難題。”
“是一道難解的題。”墨城說道，主動權貌似在自已手上，實則不是。這麼多天的冷落，除了工作報告， 關於她，這幾天什麼資訊都沒有。
於然拿著茶葉和助理小葉來到了周叔的公司，他的公司叫眾通，是家貿易公司，產品供貨給一些小商場，他還有個禮品部，專門接一些大公司的禮品訂單，公司不大，就十幾個人。
公司在市中心，這裡企業多，也方便他們跑禮品訂單。公司在富力的20樓，公司面積不大，約摸300平方，於然和小葉坐在裝修雅緻的會客茶室裡，催款向來都是跟單部的事，除非實在催不動。他家的貨款已經延期三個月了，後面乾脆電話不接，態度惡劣。
於然心裡也忐忑，更多的是沒有催款經驗，不知道如何開口。
等了一會兒，周叔出來了，他的年紀看起來比於然爸爸小點，大概50歲左右，瘦高身材，臉上有些黃色的斑點，三角眼，鼻樑很高，薄唇，看起來很精明，身上穿了一件藍色的藏青色開衫毛衣。
於然看到周叔，連忙起身禮貌的打著招呼，“周叔。”
“小於啊，什麼事還讓你上門找我啊？”周叔臉上堆著笑，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周叔，我帶了點茶葉來看看你。”於然遞上茶葉。
“這麼客氣，破費了。”周叔接過茶葉。
“周叔，今年的這批開水壺還滿意嗎？”
周叔不緊不慢的燒著水，洗著茶杯。
“還不錯，沒有次品，來都來了，先喝茶。”
於然接過茶杯，眼神遞向小葉。
“周叔，快年底了，我們財務準備扎帳了。”
小葉剛說完，周叔就用嚴肅的眼神掃了她一眼，嚇得小葉趕緊拿起茶杯喝水。
“聽說你們廠裡生意不錯，兩班倒貨都做不出來？”
“都是些虛像，看起來繁忙，都是些低利潤的單子，實則不掙錢。”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不僅拉來投資，還拉來源源不斷的訂單。”周叔話裡有話，頗有些嫉妒的口氣。
“周叔只是看到了表面，我沒這麼有能力，碰到了些小運氣。”
“呵，聽說你背後有高人。”
於然頓時感到茶很苦，眼前的人欠著自已的錢卻用高高在上的口氣壓迫自已。本來還害怕他客氣態度好，自已心軟敗下陣來，寒暄幾句就回去了。看來有的人就不值得你尊重，也沒必要擺出好臉色。
“周叔，我們今天來是問貨款的事，年底我們公司開支很大，希望你能把貨款結下。”於然放下茶杯，臉色嚴肅的說道。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什麼樣的人都能對付。
他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於然的疾言厲色而發火，只是面露難色的說道。“小於啊，我和你爸爸兄弟一場，對我是知根知底，要不是今年生意不佳，你那貨款我早給了。”
他的態度一轉，於然雖然仍有火氣，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也知道他的理由很搪塞。
“周叔，說起困難，我最有話語權，家裡的房子賣了，車子抵押貸款了。”
於然毫不心軟，周叔見狀，眉頭微皺，斜眼看著於然。
“這也沒有多少錢，要得這麼急。”
“周叔，財務算了賬，現在哪怕一分錢都對我有用。”
“嘿，你先回去，明天讓財務轉給你。”周叔臉垮下，拿起的茶壺也放下了。
“謝謝周叔。”說完，於然就和小葉禮貌的向他告辭走了。
出了眾通，小葉拍了拍胸脯問道“然姐，你說他明天能匯嗎？”
“他要是不匯，明天再來。”
“唉，要錢真痛苦，我們這一要以後還能合作嗎？”
“他的訂單不多，賬期又長，即便後期他找我合作，我都得考慮下。”於然知道，真正良性的生意應該都是遵守規則合同的。如果縱容客戶都像周叔這樣，工廠遲早會因為資金斷裂而倒閉。
總算有點收穫，於然心裡有底氣，他既然親口答應了，那麼貨款明天一定能收到。接下來的幾天於然都處於要債之中，第二天，於然照樣準備了茶禮，可是到了公司，人家說老闆不在。於然和小葉只有放下茶葉，找財務，結果前臺說財務請假了，倆人無功而返，還好下午收到了眾通的貨款。
華創聖誕節要放假，公司組織去香港度假。JENNIFER發了邀請函給於然，“於然，去嗎？忙了一整年，跟我們一起去放鬆下。”
於然看著財務報表，賬目上還差25萬，未收回的貨款還有120萬。於然看到又急又喜，喜的是今年終於不是負債了，多出來的錢還可以拿20萬還給墨城。這一年，於然都只拿了很少的生活費，這20萬算是於然未領的工資和獎金。
“不去了，最近都在收貨款。”於然回資訊。
“今天的郵件你還沒看吧，年底費用可以從專款中挪用。”
“貨款可以按時收回，不用專款。”
“好吧，祝你成功。”
收到資訊後，於然和小葉買了些水果準備去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