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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指檢、實驗室檢查和肛門鏡檢查後，鄭夢頂著一張由白變紅的臉拿著一沓粉白單子再次走進了問診室。
天殺的痔瘡，鄭夢心想，那些檢查簡直是喪權辱國。
許淵在那裡安靜地等她，見她來了，又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把鄭夢看的怵怵的。
明明單子就在他手裡，許淵還要補刀地再問一句：“指檢和肛門鏡做了吧？”
“做……了。”
“嗯。”許淵又開始在電腦前認真敲打，敲打的間隙鄭夢看到桌子上有一個玻璃的保溫杯，裡面紅紅的，漂浮著一些枸杞。
鄭夢一下子起了興趣，故意調侃道：“保溫杯裡泡枸杞，許醫生好養生啊。”
“那不是我的。”許淵連看都沒看她，繼續敲字。
“噢。”覺得太尷尬，鄭夢走到一旁的飲水機接了一杯水。
“許醫生你多大啊。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年齡。”鄭夢吹了吹，愜意地喝了一口。
“芳齡二八，滿意了嗎？”
“噗———”鄭夢一口水噴了出來，水沫四濺，一部分口水好巧不巧地濺到了許淵的身上和臉上。
菊花大俠？？？鄭夢腦子裡一下子浮現出那晚的夢境。
等她反應過來，只見許淵一副很無語的表情冷冷地抱臂看著她，甚至氣地把眼鏡也摘了下來。
氣氛在那刻冷到零下。
“鄭——夢——！”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給你擦擦！抱歉抱歉！”鄭夢趕緊在桌子上去夠紙巾，手肘又把一次性水杯碰倒了，開水橫流。
現場一度十分慌亂。
鄭夢倒吸一口涼氣。
她抬頭看向許淵。
許淵扶額，嘆了口氣。
“我來吧。你乖乖坐著。”
許淵走到裡面拿了一塊乾爽毛巾擦了擦臉和身上的水漬。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鄭夢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嗯。知道了，不用再道歉了。隨便說說你反應這麼大。”許淵的目光看向被水打溼的單子。
鄭夢感到大事不妙。
“這單子，你……還看得清嗎？”
“看不清。”許淵瞥了一眼，回答地直截了當。
“那怎麼辦？”鄭夢都快哭出來了。
“重做。”
“啊——？”
“開玩笑的。”
鄭夢沒好氣地看著他。就知道開她玩笑，還以為有多正經呢。哼。
“單子我看完了。你的情況我也瞭解了。”
“怎麼樣，嚴重嗎？”鄭夢屏氣凝神等著許淵的回答。
“嗯……我的建議是：儘早手術，越快越好。不過不是很嚴重，手術也很簡單，你可以放心。有空就趕緊去辦住院吧。”
鄭夢摸了摸心口，這才鬆了口氣。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個……我可以問一下給我做手術的人是誰嗎？”
許淵看了她一眼。
“你想誰給你做？”
鄭夢手指打結，一邊支支吾吾道：“額……我可不可以要……女性給我做啊……”
“這可由不得你。”許淵麻利地把一支筆插回上衣口袋。
“好吧。”
“我會盡力幫你爭取的。我的聯絡方式和電話你都有，我就不再給你了，有什麼事聯絡我就好。那麼你最快什麼時候能手術，我給你安排。”
“三天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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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痔瘡手術？！ ”莊達薇的大嗓門即便是在電話裡聽著也是夠大聲的。
“小點聲！你想全世界人都知道嗎？！”走在街上的鄭夢瞪大了眼睛，四顧無人又趕緊叮囑道：“對了，也別告訴我媽，雖然不嚴重但我還是不想她擔心。”
“好好好，放心好了，我的嘴絕對嚴絲合縫的。痔瘡這兩個字，進了我莊達薇的耳朵算它有進無出。”末了莊達薇又問道：“你在哪個醫院，什麼時候手術啊。我好去照顧你。”
“三天後，市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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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市中心醫院。
乖巧地躺在病床上，鄭夢在等莊達薇來看她。
手術很成功。
最重要的是，真的是女醫生給做的耶。
想到這，鄭夢心裡美滋滋。
許淵這人不錯，靠譜！
想到這，鄭夢給許淵發了條資訊。
「謝謝，下次請你吃飯」附加一張可愛的兔子表情。
對面回的很快。
「好」
病房的門開了。
莊達薇拿著一個誇張的水果花籃和李萬梅出現在了病房裡。
鄭夢驚呆了。
什麼情況？？？
莊達薇心虛地不情不願地往鄭夢的床頭緩慢走來。
“割痔瘡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李萬梅開門見山一頓輸出。
很快隔壁病床的病人投來目光。鄭夢尷尬極了。
“媽……媽……小點聲，其他床的病人還要休息呢……”鄭夢壓低聲音訕訕道。然後用手遮住嘴對一旁的莊達薇擠眉弄眼地比了個口型——“我媽怎麼來了？”
莊達薇扶額。湊近了鄭夢。
10分鐘前——
莊達薇提著一個水果花籃剛從計程車上下來，對面就是市中心醫院。李萬梅騎著電動車從一旁經過，正打了個照面。
莊達薇順勢把花籃藏在身後，奈何花籃太大，菠蘿的一抹綠色還是從身體後探了出來。
李萬梅停下車：“達薇，提個水果花籃去哪呢。醫院吶。誰生病啦？”
莊達薇只好點點頭。但沒說是誰。
“老莊生病了？還是老眉啊？”
“不是不是，她們好得很。朋友……只是一個朋友生病了……”
“我家鄭夢啊？？她咋了？？？”
莊達薇只有鄭夢一個朋友。眼看瞞不過去，只好全盤托出。
接下來扶額的是鄭夢。
真是好傢伙。莊達薇的演技一向很拙劣。她把這茬給忘了。
“你告訴我，我好照顧你啊！真是傻孩子，自己的媽有什麼不好說的！”李萬梅正滔滔不絕地講著，許淵就在這時穿著白大褂進來了。
李萬梅看見許淵，停下了說話，愣了一秒之後朝鄭夢使了個眼色，一邊也用手遮住嘴小聲問道：“你們割痔瘡，認識的？”
莊達薇聽出這話有點不對勁，很快反應過來，對著鄭夢有點生氣地小聲嘀咕一聲：“什麼情況？你談戀愛了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