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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陳嬤嬤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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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伴三庚,裴雲幼一行人才到達冀州稱南門的驛站,張管家派了個機靈的小廝前去詢問。小廝跟著客棧夥計看了一圈客房,只能說是一言難盡,只有一間上房,裡面到處都是灰塵,一看就是許久沒人住過了,一般有錢住上房的人都會進冀州城內住了,只有大通鋪是常住人的,裡面已經住了一些過路的商販,氣味感人。小廝回來把這個情況告訴裴雲幼,裴雲幼當下就決定今晚還是住在車上。

他們在驛站買了食材和糧草,又借用了後廚生火做飯。終於吃上了青菜,眾人竟然覺得比肉還好吃,裴雲幼看到眾人吃的暢快,就跟客棧老闆買了兩車青菜打算帶著路上車,但青菜容易壞,這麼多人也吃不了多久,此時裴雲幼思索著怎麼悄悄搞到些青菜做成蔬菜乾,還得名正言順的帶回隊伍。

驛站的老闆看見這麼一群穿戴不俗的人不願意住店,只花點錢租用後廚心裡不快,跑到車隊來找麻煩:“租個廚房就用這麼多柴火,你們當柴火是白來的啊?要是有錢你們倒是住店啊!”

陳嬤嬤看不慣這小人嘴臉,想上前理論,張管家攔住她和掌櫃的說道:“掌櫃莫怪,我們家雖只是普通商戶,但小姐也是我們老爺捧在手心長大的,小姐鮮少出門,睡不慣外面的床。”說著塞了點碎銀子給掌櫃:“這些就當我們用柴用水的報酬,您看夠不夠。”

客棧掌櫃顛顛手裡的的銀子,換上一副笑臉:“原來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出行,多有得罪,您多體諒。”

陳嬤嬤聽出客棧掌櫃話裡的諷刺,一把甩掉張掌櫃拉著她的手:“吃人嘴短,拿錢手短。你也是個在官道上開客棧的,這點規矩要我教你嗎?”

說著話她一腳踢翻了柴垛:“老孃行走多年,你這個店裡有什麼貓膩你當我看不出嗎,十里之外就有人拉著我們要來你家住店,大通鋪裡住著的也多半是個你們串通好的扒手。”

張管家剛剛一個屁股蹲摔到了地上,陳嬤嬤說的這些張管家又怎麼可能沒看出來,他不過是不想撕破臉,他們和暗衛約定好要在這家客棧見面,不管怎麼樣都得在這住下去。想到這裡張管家趕緊爬起來又去扯陳嬤嬤的衣袖,陳嬤嬤這時候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注意是誰在拉她,把袖子往回一扯張管家一失力又後仰摔了下去。

張管家痛的哎喲一聲,只覺得自己的老腰要斷了,陳嬤嬤聽到張管家的聲音回頭一看才發現張管家摔倒了,她趕忙把張管家扶起來:“你個老頭怎麼站都站不穩?”又回過頭白了客棧掌櫃一眼;“老孃出來混的時候你小子還沒出生呢,別和老孃耍小心思,小心你那對招子。”

張管家扶著自己的腰,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其實想說的是:“你的力氣比牛大,我能扯得過你?”

他是知道陳嬤嬤的底細的,當然太后寵愛長公主,自小就在長公主身邊放了幾個會功夫的婢女,張嬤嬤那時候脾氣衝也不會說話,卻是最得長公主心的,張嬤嬤說錯話做錯事長公主從不責罰,要是有別人要處罰長公主也護著。後來長公主出宮立府,張嬤嬤便成了她的陪嫁丫頭。

裴雲幼在旁邊都看呆了,她瞭解陳嬤嬤的身世,但是陳嬤嬤這麼彪悍的一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往日在府裡,裴曼枝算計她,魏南嬌設計拉她下馬,陳嬤嬤只是勸她不要再相信伯母一家人想必都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吧。陳嬤嬤發起飆怕是整個長公主府都要抖三抖。

陳嬤嬤回到裴雲幼身邊,又變成了平日裡那個溫和嬤嬤的樣子:“小姐,飯菜已經做好了,回馬車上吃吧。”

裴雲幼像個小雞仔一樣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著陳嬤嬤回了馬車。

馬車上,陳嬤嬤,青冬,陳嬤嬤一起吃飯,青冬星星眼的看著陳嬤嬤問道:“嬤嬤,你怎麼那麼厲害啊,你是怎麼看出來這個客棧有問題的啊?”

陳嬤嬤眼風都沒給冬青一下:“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麼多,吃你的飯。”

裴雲幼聽著好笑,給青冬解釋:“我們陳嬤嬤原來可是威名赫赫的女俠,這點小把戲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陳嬤嬤板著臉給裴雲幼夾了一筷子菜:“你以為自己就是個大人了?快吃飯。”

青冬和裴雲幼對視了一眼,調笑道:“是,女俠。”

陳嬤嬤面色龜裂,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掀開車簾出去了。張管家此時也正和大夥一起吃飯,看到陳嬤嬤從馬車上下來,急忙把碗筷放下追過去:“婉瑩,婉瑩,陳婉瑩!”

陳嬤嬤都不知道多少年沒聽到別人叫自己的本名了:“張德海你個老東西快閉嘴吧!”

陳嬤嬤從來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婉瑩,溫婉嫻靜,瑩瑩如立,實在配不上她江湖行走的身份,她年少就縱橫江湖,後來效力的組織被朝廷招安,她就被分配到長公主身邊做事,長公主待她好,也從不限制她,她以為自己會逍遙快活到老,沒想到長公主一朝分娩死在了產床上,還年輕的張嬤嬤看著襁褓之中的裴雲幼不知如何是好,從此以後她就變成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嬤嬤,放下了刀劍,拿起了針線。

張管家走到陳嬤嬤面前:“婉瑩,你不是一向內斂的人,今日怎麼這麼莽撞。我們現在是錦衣夜行,小心為上啊。”

陳嬤嬤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突然就忍不住了,但是她和張德海是老對頭了,這傢伙在年輕的時候就天天找她不痛快,在陳嬤嬤心裡,在誰面前丟了面子都不能在張管家面前丟面子,於是她白了張德海一眼,繞過他就要走。

張德海還想追上去,陳嬤嬤猛地一回身,張德海一個腳下沒站穩就又摔了一個大馬趴,陳嬤嬤攥了攥拳,還是把張管家拉了起來:“你還是顧好自己吧,出了長公主府,你還是得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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