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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雨過天晴的好天氣，洛陽準備在手機上叫輛小貨車，即便她已經加了價，既然接連被拒。
“這年頭開貨車的這麼不差錢嗎？加錢都被拒？”洛陽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出了門。
壽衣店沒有大門，從來沒丟過東西，即便有人不安好心的想去發點兒橫財，也只會落個驚慌逃竄的下場。
洛陽拐到服裝市場的廣場門口，幾個開著三蹦子等活的農民工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吐槽生活的不易。
“師傅，你們得空嗎？我這兒有個活計。”洛陽一身靚麗的裝扮，跟這裡的環境極為不搭，卻又透著一股子和諧。
“有……有空！”一大叔將包子一股腦兒塞進嘴裡，儘量口齒清楚的說。
其他幾人也端正自己的身形，希望被眼前這個僱主選中。
“能跑多遠？”洛陽打量著他們的車子，擔心車子的電量不足以支撐三十多公里的來回。
“百十公里吧！我們車上都有備用電池。”
“那你們都跟我走吧！”洛陽難得大方得說，“多少錢隨你們開！只要不是太過分。”
“好嘞！”幾個開三蹦子的大叔美滋滋的準備開車跟著洛陽走。
“對了！你們什麼都拉嗎？”洛陽折回來問。
“只要不犯法，什麼都拉！”帶頭兒的大叔說，“賺口餬口錢，哪有挑三揀四的權利。”
“紙人拉嗎？”洛陽攤牌道。
幾人聞聽是拉紙人，交頭接耳起來。
“那個老闆，要是紙人的話……”帶頭兒的男人吞吞吐吐道，“紙人的話，這趟每人得五百。”
“我給你們一人六百。”洛陽爽快道。
“那行！”
幾人互相對視了幾眼，有種價出低了的感覺，但樸實得心性，有讓他們不好意思再坐地起價。
洛陽帶著四人來到壽衣店，四個人把車停在門口，從車上下來，齊齊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洛陽從底下的貨櫃裡拿出一疊最大號的黃表紙，遞給帶頭兒的那個農民工。
“先在你們車斗裡滿鋪上黃表紙。”
“好嘞！”
農民工們幹活很麻利，很快就將車斗鋪成了黃色。
“這裡有手套，你們戴上，幫我把這些紙人搬上車。”
他們即已接了這活，幹活的時候自是沒有推辭的理由，個個都很積極，就像搬的不是人人敬畏的紙人，而是普通易碎的貨物。
“不要躺著放，讓它們站著。”洛陽對那些人說。
他們雖不知為何洛陽有此要求，做事的時候卻毫不含糊。他們將紙人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電動三蹦子上，按洛陽的要求用黃表紙裹好，用麻繩固定住。
“名片上有地址，你把它們送到這裡，然後給我打電話。”洛陽在昨天那張名片上寫上自己的電話，遞給他們，“到了我給你們接錢。”
“行！”
帶頭兒的拿著名片帶著其他人開著他們的電動三蹦子就出發了。
“妥啦！”洛陽拍拍手，轉身回壽衣店，準備等會兒打車去目的地。
歇了一會兒，洛陽去服裝市場門口叫車，不是她不想在壽衣店叫車，只是司機看到壽衣店的定位，都不願接單。
到達目的地時，拉紙人的三蹦子還沒到。
目的地是一塊墓園，旁邊的一棟別墅。別墅已經很老舊了，像極了鬼片裡的藏鬼之處。當初包這塊地建墓園的人本是想低價買了這棟舊別墅，最終被別墅的主人勸退。
洛陽在別墅周圍溜達，別墅的窗戶裡好像有人在注視她，這種被人盯著的不舒服感讓洛陽放棄了對別墅的好奇，轉而去了旁邊的墓園。
墓園是封閉式的，墓園的會員卡根本不讓進。
洛陽無語，心想難不成現代得墓還有人去盜不成？
很快洛陽的手機響了起來，接之前她先往周圍看了看。
那幾個農民工正站在別墅的門口觀望，如果不是名片寫的是野坡別墅，他們都覺得這紙人應該送到旁邊的墓園。
洛陽走過去，搖響了大鐵門上的門鈴。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充滿生機，跟這個散發著破敗氣息的別墅很是不相稱。
很快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從別墅的耳房裡走出來。他衣服厚重，是一個埋在衣服裡的枯槁老人，分不清男女。
“送紙人的？”老人聲音沙啞，往洛陽身後瞅了瞅說。
洛陽點頭。
來人開啟大門上栓著的鐵鏈鎖，將洛陽他們引進院子裡。
院子很大，除了通往別墅正門的那條路，四周已經被雜草覆蓋。院子左側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游泳池，可能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裡面積了半池子的水。
“我先跟你們說說紙人放哪？”老人邊說邊轉動別墅正門的鑰匙，鑰匙在鎖眼裡抽動了半天，才發出了咔吧的開鎖聲。
雕花的木門被推開時發出了吱吱扭扭的聲音，門楣上有灰塵脫落的現象。
屋內的地上傢俱上都已經布上了一層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久無人居且近期無人進出。
“陽宅陰居？”
洛陽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無論這宅子是個什麼狀況，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她的任務只是放好紙人，拿錢走人。
“房子裡有窗戶的房間，再視窗各擺放一個紙人，多餘的紙人都擺放在客廳。若是不夠，廁所這種地方可以先不放。”老人站在門口對他們說，那架勢像是做好了隨時離開這別墅的準備。
洛陽點頭應是。她和幾個農民工將紙人擺好，別墅裝修就是那種七八十年代的老國風，除了破敗，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我們可以走了嗎？”幹完活兒，帶頭兒的農民工小聲的問。
今天這個活兒在他們看來格外的詭異，並不是說拉紙人多詭異，而是這樣把紙人擺在房子裡他們還是頭一遭見。
“你開啟收款碼，我把你們的錢轉給你。”洛陽說。
洛陽多轉了兩百塊錢給他們，算是對他們工作的肯定。
借完錢，那些人就麻溜的離開了，好像這個屋子多待一分鐘都能生出變故一般。
洛陽看那些人倉皇而逃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這棟別墅，覺得這場景不屬於現實，只屬於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