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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二憤憤不平，“我兄長當初是聽了蘇家人的迷惑才入了軍，誰知道你們心狠手辣，竟然殺害良民充做敵軍。”
他的聲音非常大，再加上方才的打鬥已經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樓下不少賓客聞聲走了過來，正巧聽到這番話，頓時義憤填膺。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蘇家人已經倒臺了，白千寧還仗著丞相府打人。”
“也不知道白丞相怎麼教育的白千寧，我要是白丞相，在蘇家倒臺的那天，就已經將白千寧掐死了。”
眾人議論紛紛，更甚至有人上前想要把小二救出來，被寄雲冷冷瞪了一眼，不敢有所動作了。
“妹妹，你先將人放了。此事我們再細細來調查。”白思遠見人越來越多，唇角不經意間勾起得逞，佯裝好心勸說著。
“不放。”白千寧淡聲拒絕。
聲音雖然平淡，卻透著堅持。
白思遠拗不過她，只能作罷。
反正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便由著她去吧。
“你說你兄長十年前於閩南入編蘇家軍？”白千寧又問了一句。
“對。”小二確定道，深痛惡覺的又罵了一句，“他就是你那所謂的外祖父害死的！”
白千寧嘲諷笑了，“你編的很好。”
小二臉色微變，“你胡說，我沒有編，這本就是事實。”
“十年前閩南大旱，聖上心疼百姓受苦，故而免了一切兵役賦稅。更是派了大理寺卿前去賑災，而那時我外祖父還遠在邊疆與蠻夷作戰。你兄長是如何入的蘇家軍？”白千寧質問道。
“我……許是我記錯了，不是十年前，是八年前……”小二緊忙改口，“對，就是八年前……”
“呵。”白千寧又是諷笑，“八年前正逢我外祖父戰勝蠻夷，聖上與蠻夷簽訂二十年休戰合約。大赦天下，他又如何入軍？”
小二神色明顯慌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白思遠臉色掛不住了，明顯的失望與不甘心。
他沒想到白千寧竟然將這些事記得這般清楚，不僅沒敗壞蘇家的名聲，反倒助長了民心。
白千寧清淺的目光從在場眾人掃過。
“寄雲，將人送到京兆府。暗殺朝中貴女，按律當斬。你告訴京兆尹，讓他審問出背後指使之人。”她吩咐道。
“是。”寄雲行禮。
白思遠聞言，心下一時慌了，緊忙上前阻攔道，“妹妹，我們可以將人交給太子殿下，殿下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太子殿下事務繁忙，這等小事便不必麻煩他了。拖去京兆府。”白千寧再次吩咐道。
寄雲不給白思遠再阻攔的機會，直接拖著人離開了。
見此，白思遠也不好再阻攔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妹妹，你做事太魯莽，此事若傳出來，於你名聲有損。”
“魯莽？”白千寧看了白思遠一眼，“兄長是覺得我應該忍氣吞聲，承受這些謾罵嗎？”
“兄長可曾承受過謾罵？可知被人誣陷的滋味？”她一連串的問道。
白思遠一時回答不出來。
白千寧苦澀的笑了笑，“也是，兄長與姐姐都是父親心尖尖上的人，怎麼會有這些呢？”
“千寧，你別多想，我並非是這個意思。”白思遠想解釋，接觸到白千寧委屈卻又堅忍的眼神時，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是知道白千寧是怎麼走過來的。
準確的說，應該是冷眼看著她被人嘲諷辱罵，甚至在她躲避的時候不留情面的拉出來。
橫豎她都是丞相府的嫡女，再加上有蘇老將軍撐腰，就算挨點罵又能如何？對她也沒什麼影響。
而他跟白芷藍就不一樣了，明明是長子長女，卻偏偏是姨娘所生。
故而他是恨的，所以每每都縱容白芷藍對她的算計。
哪怕是今日，他明明知道白千寧會被百姓辱罵，也還是帶她過來了。
大不了等找到虎符，他再好好補償她。
白思遠這麼想著，心裡的愧疚感減輕了不少。
經過這一場鬧劇，百姓們心裡對蘇老將軍的印象又改觀了不少。
甚至開始懷疑蘇家通敵的罪名。
“我覺得蘇家不像會通敵，這麼多年，要是沒有蘇老將軍，咱們會有這麼安穩的日子嗎？”
“當年要不是蘇老將軍自薦征戰殺敵，咱們不知道被蠻夷欺負到什麼程度。”
“我相信蘇老將軍沒有通敵，可是那些信件是怎麼回事？”
眾人議論著。
白千寧眼眸微閃，唇角微勾。
她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只有百姓開始懷疑，才會傳到聖上耳朵裡，蘇家有沒有通敵，全在聖上信不信。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出一道聲音。
“白小姐，蘇家到底有沒有叛國？”
這話一問，眾人的目光齊齊聚集在白千寧身上。
一時間鴉雀無聲。
“蘇家上下忠貞報國，滿門烈士。我外祖父征戰疆場幾十年，一生都在為國奮戰，不曾有過半分抱怨。我兩位表哥弱冠便上陣殺敵，軍功累累。蘇家威名遠方，何曾需要叛國通敵來求榮譽？我不知曉蘇家是否通敵，還請諸位與我一同等待，我相信九千歲會查出真相，還蘇家清白。”
白千寧鏗鏘有力道，目光堅韌。
聽到這話，有人瞬間熱血沸騰。
甚至方才辱罵蘇家的人覺得愧疚，不敢看白千寧。
也有的沉默了下來。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
“白小姐，我們跟你一起等。我們相信蘇老將軍。”
“我們相信蘇家。”
“我們也相信蘇家，蘇老將軍是好人，絕對不會通敵。”
眾人紛紛道，聲稱願為蘇家做保。
白千寧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多謝大家。”
看著白千寧收攏民心，白思遠沒看到自己預想的後果，有些不甘心。
同時又覺得白千寧變了，比之前聰慧有算計了。
現在的白千寧沒有以前那麼好騙，也不好控制了。
他要儘快告訴太子殿下，讓殿下小心行事。
白思遠心下暗暗打算著。
等兩人離開茶樓，坐上馬車後，白思遠陌生的看著白千寧。
模樣沒有絲毫變化，怎麼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