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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在這裡說!”
對於王福的請求,朱梓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但是徐達卻是再次打斷。
以他的智慧也看出來了,朱梓這趟來徐家,並不是朱元璋的旨意,而是這個16歲的小胖子自己私自行動。
那麼,王福的態度只怕不會有多好。
而王福的態度,代表的就是老朱的態度了,他很“額~也好,也好,在這裡說也好.”
王福見徐達態度堅決,而且聲音中氣比早上還足,也就陪笑著點頭,腦海中想著說辭。
朱梓大概明白是老朱有交代,而且是不好讓徐達聽見的,直接就開口問道:“可是父皇又有什麼口諭了?”
“這個也不算是什麼口諭吧,只是陛下讓太醫院的御醫們驗證了一下殿下的藥方,幾位太醫和院正都覺得那藥方有點兇險。
所以想要殿下多做些準備,如果需要什麼寶藥儘管說,皇宮有的立即調配過來.”
王福也是人精,也聽出朱梓遞來的臺階,用自己的語言修飾了一番說道。
朱梓立即明白,太醫院的人肯定是說這個藥方不對了,甚至連驗證都沒驗證。
畢竟他的藥方昨晚上才寫給朱元璋,要驗證也要今天,這麼短時間什麼也驗證不了,王福說得已經相當委婉了。
他趕緊順著王福的話說道:“還真的需要一些藥材,麻煩王公公回去幫我找些年份十年以下,今年剛挖的人參。
這是要給徐叔父熬粥的,藥力不能太強,就請太醫院的御醫們挑選一下吧.”
“好,老奴立即回去安排。
徐將軍,老奴就先告退了,潭王殿下,二位徐公子老奴告退.”
“嗯~”在徐達點頭同意後,王福趕緊又趕回了皇宮華蓋殿。
……“什麼,你說徐達沒事,反而更精神了?”
“千真萬確,老奴靠近了看了,比早上多了幾分紅潤的氣色,中氣也足了.”
“哈哈哈~太好了,徐達沒事~徐達沒事了.”
說著朱元璋眼眶紅了起來。
他朱元璋起於微末,一路行來,最依仗的將領就是常遇春和徐達了,常遇春早亡已經夠讓他傷心了。
這次徐達病重,他卻因為各種流言蜚語,甚至都不敢親自探望徐達,心中一直愧疚著。
現在聽說徐達沒事了,心中甚是喜悅。
“很好,你去找太醫院那些酒囊飯袋,親自盯著他們挑選最好鮮人參,對了,讓御膳房的人跟著,既然是熬粥,他們應該也懂.”
“是,老奴告退.”
朱元璋高興,王福心中也是高興,至少他肯定不用死了。
當朱元璋盯著桌上的奏摺,回想著往日種種而發呆的時候,錦衣衛指揮使毛驤走了進來。
“皇爺,八皇子這段時間的行程調查出來了.”
說到這裡,毛驤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拿出一本厚厚的小冊子,放在朱元璋面前。
“這麼快,看來這老八日常行為很簡單啊.”
“是的,確實很簡單.”
毛驤低頭回了一句,心中卻是暗暗為朱梓默哀。
“嗯~嗯?嗯!砰~”朱元璋一開始還面帶微笑,但是慢慢的卻是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最後又是拍案而起。
“這混賬,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目無君父啊!該死!”
說著朱元璋的臉色都青了,感覺腦袋都綠了。
小冊子前面還好,基本都是“某年某月某日,皇子梓幾時上學,幾時下學,去了哪裡.”
日常除了讀書,就是回府,偶爾就是去太子的東宮大吃一頓。
很正常,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皇子形象而已。
但是到了後面就有點不對了。
“某年某月某日,皇子梓夜宿某某宮,某某殿,無咎.”
就是說朱梓在皇宮中過夜,但是沒有犯錯,只是夜宿而已。
接著就是:“某年某月某日,皇子梓夜宿某某宮,某某殿,有宮女陪侍,無咎.”
好嘛,發展到後面,和宮女一個被窩了。
到最後一條:“洪武十八年二月初三,皇子梓夜宿芝蘭殿,婕妤蘇婉陪侍.”
這是和老朱的媳婦一個被窩了,而且後面已經沒有了“無咎”這個評價了。
這是死罪!“皇爺,或許,錯不在潭王.”
見到朱元璋臉色越來越難看,毛驤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倒不是他看好朱梓,要幫朱梓說話。
而是有句古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還有一句話:虎毒不食子。
相對來說,一個嬪妃犯錯,比一個皇子犯錯更好處理。
“嗯~”朱元璋皺眉應了一句,慢慢冷靜了下來。
將小冊子再次從頭翻到尾,眉頭逐漸舒展了開來。
“這麼說,影響老八,讓老八幹蠢事的人就是這個蘇婉咯?”
“二虎,你去查一下,這個蘇婉是誰的人.”
“皇爺,蘇婉來自浙江青田,原是劉伯溫的遠房親戚;不過她入宮卻是早年的戶部尚書呂昶推薦的.”
朱元璋的話音剛落,毛驤就立即給出了答案,作為情報頭子,很多情報他都記在心中,隨時等待朱元璋詢問。
“浙東文官,還有舊元官員嗎?或許,真的不是老八的錯,他之前雖然在皇宮留宿,但一直恪守規矩,只有到了蘇婉這裡才出了問題.”
朱元璋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事情的原因了,主動幫朱梓開脫。
“二虎,你查一查,老八是否和她有染,還和那些宮女不清不楚,如果還有,就讓她們感染風寒吧.”
“是屬下,知道怎麼做.”
毛驤躬身應下後,緩緩退了出去。
朱元璋又將那本小冊子看了一遍,就將其投入殿中的火盆裡。
“有些人的手也太長了,是該砍掉一些了.”
說著他目光幽幽地看向東南方向,那裡就是江浙方向。
隨著大明帝國的逐漸穩固,一些王朝常見的問題也開始慢慢滋生了,哪怕老朱的手段酷烈,還是有很多人不怕死地伸爪子。
“老八的年紀也大了,是該就藩了。
不過湖廣之地太過安逸,不適合他這疲懶的性子,該給他一些磨難了.”
說完,朱元璋走向大明疆域堪輿圖。
朱梓沒想到自己的十本奏摺,雖然如願地將他前身犯的錯、踩的雷,給提前點了,老朱也如他所想沒有殺他的意思。
但他的命運還是出現了巨大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