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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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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跟龍御宸談過一次之後,雲清漓覺得自己不管是去不群樓還是跟霍諼見面底氣都足足的。

這天上午,雲清漓把管家送來的幾本賬簿核對完以後帶著卉竹出了王府直奔不群樓。途中被一處臨時開張的奴隸市場給吸引住了。

雲清漓遠遠停下腳步,忍不住觀望。

“誒卉竹你看,這哪兒來的那麼多奴隸?”

卉竹順著雲清漓的視線看去,那裡跪著一群穿著粗布衣裳卻面容整潔的奴隸,當中女子佔據大多數。他們被一根又粗又長的麻繩並聯著綁在一起,任由來來往往的人打量。尤其其中幾個容貌姣好的,更是受盡了路人色不懷好意的眼神。

而在他們旁邊兩個長相十分兇悍的男人正拿著長鞭來回走動著,時不時像售賣貨物那樣叫賣著:“快來看看了,上好的奴隸,男女都有,身體倍兒棒。”

許是聯想到自己,卉竹怯怯地縮著脖子湊到雲清漓耳邊小聲道:“奴婢聽府裡的嬤嬤說,那些奴隸大多數都是因為家裡太窮,爹孃為了生計不得已才把他們賣給人販子的。運氣好的能被大戶人家買下,在府中安安穩穩地過活。運氣不好的可能要被賣到青樓做姑娘,一輩子困在那裡出不來,太可憐了。”

說著話的功夫,其中一個人販子不知怎麼拿起鞭子就衝著奴隸群中的一名女子甩去。

“叫你逃!叫你逃!還不老實是吧?老子就不信你打不老實!”

“啊......啊......啊......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那一聲聲慘叫無比清晰地傳到雲清漓的耳朵裡。

雲清漓緊咬著牙,雙拳不自覺緊握,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眸子裡盡是狠厲。

“住手!”

路人紛紛看熱鬧似的一點點湊上來。

“小姐......”

察覺到她的意圖,卉竹弱弱地拉住雲清漓的衣袖想把她攔住。

聽到聲音的兩名大漢投來兇狠的目光:“什麼人?不要命了嗎,竟敢多管閒事?”

雲清漓附在卉竹耳旁極快地交代完幾句話,這才扭過頭對著那兩名大漢高聲道:“本小姐看上那個奴隸了,你若把她打傷了或者打殘了我還怎麼買?”

說著就朝著他們走去。

被打的小女孩一聽雲清漓說要買下自己,瞬間忘卻身上的疼痛,熾熱的目光夾雜著些許希冀牢牢地鎖在雲清漓身上。

到了跟前雲清漓才清楚地看到:小女孩身上已經被打出不少血痕,本就破破爛爛的衣裳更是被打破好幾處,愈發衣不蔽體,此刻這個樣子跟沒穿衣服幾乎沒什麼兩樣。

那些奴隸一看是個衣著不凡的漂亮姑娘過來,紛紛投來祈求的目光。

來不及打量和思考,雲清漓飛速將外衣脫下蓋在那個小女孩身上,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後站起身對兩名大漢道:“不知這些奴隸怎麼個賣法?”

得知對方要買奴隸,兩名大漢瞬間轉變了態度,滿臉堆笑:“要看姑娘要買幾個了,我們兄弟倆給的價格絕對公道,自然是買的越多越便宜了。”

雲清漓目光從一群奴隸中一掃而過。誠如卉竹所說,他們大多數都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幾乎全是女孩,男孩也就一兩個。雲清漓數了數,一共九個人,七女二男。

封建社會,封建思想,重男輕女的根源......

連兒子都賣了,這樣的家庭該有多窮苦......

“我全要了。”

兩名大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從頭到腳把雲清漓打量了一遍:“姑娘確定嗎?”

雲清漓堅定地答道:“確定。”

“哈哈哈,一看姑娘就不是凡人,果然爽快大氣。姑娘看,我們這裡總共也就九個奴隸,男的將來大些了渾身都是力氣,能幹很多活,一個就五十兩,女的就給姑娘便宜些,一個三十五兩,怎麼樣?”

“沒問題。”雲清漓壓根就不在意到底要花多少銀子,此時此刻她唯一想的是趕緊把這些人救下來。

“一共三百五十兩。去去去,快給姑娘拿賣身契去。”其中一個大漢對另一個大漢吩咐道。

“是是是。”

“姑娘出門身上可帶夠銀子了?”

“你放心,我已經叫的侍婢去取了,一會兒就來。”

雲清漓迎上幾名奴隸誠摯又熱切的目光,心中微動。

他們一定在等著迎接嶄新的命運,書寫未知的人生......

“小姐!”

雲清漓聞聲望去,只見霍諼跟在卉竹身後,竟也一塊兒來了。

霍諼暗暗將雲清漓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見她外衣不翼而飛,正要開口便在一個坐在地上幾乎渾身赤裸的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雲清漓朝卉竹問道:“帶來了嗎?”

“帶來了,在霍公子那裡。”

霍諼走至雲清漓身前,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她。

雲清漓借住一看,不行,還是帶換成碎銀,換不開呀。

“卉竹,麻煩你再跑一趟,把這張銀票換成碎銀。”

“奴婢這就去。”

那兩名大漢遠遠盯著雲清漓手裡的銀票,心想這波生意穩了。突然就被感一股極其冰冷的視線驚得打了個冷戰,扭頭的一剎那霍諼已經收回了目光,

雲清漓柔聲道:“你怎麼也來了?”

霍諼漫不經心地捏了下袖口,“銀票數額太大,卉竹拿著我不放心。”

“噗嗤~”雲清漓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卉竹比你還要大上幾歲,她做事你還不放心?”

霍諼緊抿著唇不說話,似乎十分堅持自己的看法。

雲清漓倒也不以為意,繼續道:“卉竹應該跟你說了吧,這些奴隸我已經全買下來了,那兩個跟你差不多年紀的男孩你看情況給他們安排些事做,其餘的女孩們你就不用管了,我後面自有安排。只是眼下最緊要的是安排好他們的住處,一會兒回去你找幾個人把後院幾個閒置的庫房收拾一下,也好讓他們有個地方安置。”

“嗯。”

雲清漓欣慰地拍拍霍諼的肩膀,“辛苦你了,小小年紀這麼能幹。”

霍諼側目看了眼肩膀上的芊芊細手,轉而又將焦點挪回雲清漓清澈的眼眸。

嗯,那裡面是自己。

不多時,卉竹就拿著換好的碎銀回來了。

雲清漓把幾人的賣身契一一整理好放在一起,跟卉竹一塊兒攙扶著被鞭打的那個女孩,其餘人在後面跟著一塊兒回了不群樓。

不群樓二樓雅間。

雲清漓看著眼前的一排人,鄭重道:“你們既然已經被我買下,自然就是我的人了,我會在這裡給你們安排好一切,讓你們有事可做,我不止要讓你們不愁生計,將來也會教給你們更多本事。但我最需要你們記住的是,你們不僅僅是我的夥計,我的侍婢,更是你們自己,記住了嗎?”

眾人一聽齊聲道:“記住了小姐。”

雲清漓滿意地點點頭,注意到方才受了傷的那個小女孩蒼白的臉色,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詹雪。”

瞧瞧這孩子多懂事,都自覺地自稱起奴婢來了,雲清漓聽著多少有些心酸。

“卉竹,你一會兒派人去請個大夫來,給詹雪瞧瞧身上的傷。”

“是,小姐。”

“嗯。”雲清漓看了一圈,見霍諼正一聲不吭地喝著茶,便道:“阿諼,你就先喝口茶歇歇,待會再找人收拾庫房,反正有的是時間,也不急。”

轉而又對其餘人道:“除了詹雪其他的人都先跟我來,大家一起去廚房幫忙,燒點熱水都洗洗。”

在場的人無一不覺得心中一暖,這就是一家人的感覺?

轉眼間誰整個雅間只剩下霍諼還有受傷的詹雪。

詹雪受了傷,由於尚未梳洗和醫治,仍披著雲清漓的那件外衣,怯怯地坐在軟榻上。

一個剛遭受過鞭打的小姑娘倏地跟一個陌生異性共處一室,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只好緊緊抓著蓋子身子上的衣裳一動也不敢動。

唯一在意的人已經走了,自然再無繼續待著的必要。霍諼放下茶盞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目光極快地從那件熟悉的外衣上略過,對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廝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是。”

沒過一會兒,霍諼就帶著幾個小廝把後院的幾間庫房整理出來了。卉竹請回來的大夫也早已在店內等候。而云清漓帶著一眾人連燒了好幾桶熱水。考慮到詹雪受傷,雲清漓安排了她第一個梳洗。梳洗完以後又叫大夫把了脈開了藥,收拾只受了些皮外傷,外加營養不良,按時吃飯,及時換藥即可。

把詹雪安頓好以後,剩下的人就互相幫忙燒熱水,一個個輪流梳洗。

等所有人都安頓好了以後,霍諼這才給每人都交代了一些臨時性的活兒讓他們做,雲清漓總算抽出空回到雅間歇息。

忙活了這麼小半天,雲清漓出了一身的汗,自然口渴得緊,連著幾杯涼茶下肚,口中發乾發澀的感覺才稍稍緩解。窗外一陣微風吹來,身上也跟著涼爽了不少。

雲清漓抬步走至窗邊,雙眼毫無焦距地往遠處眺望。

在這非人的世道,能幫一個算一個吧。

“給。”

獨屬於少年變聲期前後那種低沉卻又不乏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雲清漓回過神來,見霍諼修長的指尖正捏著一根糖葫蘆,巴巴地遞過來。

雲清漓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卻並未立刻送到嘴邊,側眸看著他問道:“忙活了半天怎麼也不先歇一會兒?”

霍諼搖搖頭,學著她剛才的樣子往窗外望去。

見慣了他這副話不多的樣子,雲清漓輕嘆一口氣,默默咬下一顆糖葫蘆,一遍咀嚼一邊放鬆地望向窗外。

不群樓外的路人遠遠就注意到樓上一處加了超長窗沿的窗子旁站著一對俊男靚女。那男子比女子高出一顆腦袋還要再多些,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雖雙唇緊閉卻能隱隱看到上揚的嘴角。而他身旁的那名女子手裡拿著一根糖葫蘆正吃得開心,兩邊的腮幫子因為塞滿了食物而高高鼓起,顯得十分可愛俏皮。這畫面看得路人心生羨慕,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竟如此般配,又如此恩愛和諧。

隔天,雲清漓幾乎跑遍了整個京城的樂館,終於找到幾個令她滿意的樂師。於是當即拿出銀票把人給請回了不群樓。這一波操作著實把卉竹都給看懵了。

回到王府以後雲清漓竟又主動跑去龍御宸的書房,過了好半天才笑呵呵地從裡頭出來。結果第二天不群樓就又多了一群不知從哪兒請來的教書先生。

其實從決定把他們買下來的時候雲清漓就已經都想好了,她要讓這群孩子都好好地把從前因為窮苦而沒有機會在學堂學到的東西都給補回來,她要讓他們熟悉四書五經,懂得禮義廉恥,更要讓他們知曉這世間事並非天定不可逆轉,凡是真心向而往之的,都可以透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現狀並達成所願。

所以她特地花了好些功夫在把京城最好的幾個樂師請來,負責教授女孩們樂理和舞蹈。若來日有所成,她準備在不群樓增設樂舞兩個專案以供她們發揮。當然了,她這個想法跟一般的青樓可不是一個概念,僅僅是一種為店裡喝茶的客人提供的額外的娛樂服務而已,相當於賣藝,跟賣身根本毫無干係。至於那兩個男孩,將來他們若是想考取功名她也可以祝他們一臂之力,眼下就先跟著教書先生一塊兒讀書便可。如若他們想

再者就是她特地找了龍御宸,向他打聽京中較有學識的教書先生,並花了高價請他們到不群樓為這群孩子傳授知識。畢竟不論在那裡生活,除了具備一項可以謀生的技能以外最重要的還是要飽讀詩書。不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最起碼應對這世間所有事能有一個基本的判斷和理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這日,雲清漓在雅間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她想把現代一些好聽的古風歌教給這些姑娘,如果能再加上合適的舞蹈相配那就更好了。可是這裡沒有MP3更沒有手機,只能全靠回憶,想了半天也就那麼幾首歌詞她全都記得住:吾恩的言寸心還有倫桑的不可諼兮。

啊,對了!難怪知道霍諼的名字時她覺得很熟悉,原來是這樣。

出於本能,雲清漓抬眸偷瞧了正專注於下棋的霍諼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根據回憶將那些歌詞一一寫了下來。

「言寸心」

猶記桃花傾落,白衣肩上一縷發

憑心念而行,此去應了無牽掛

妄爭天命難回溯,故城月下

舉目咫尺隔天涯

(未曾虛擲時日,孤身向碧落黃沙

舊日如川逝,烙心上如創如疤

我願將此刻盡數,描摹入畫

生於世苦短一霎

提心燈百年輾轉百年一人枉

唯霜刃風雪加身,穿透徹骨思量

盼萬物與心同寂,盼解系相望

或知相聞不若相伴最難忘)重複

來世飲一捧忘川飲世間滄桑

鬢角未沾染白霜,徒留目中蒼茫

待餘心無悔無憾,待時光深藏

鐫刻來時摸樣

窮盡一生只剎那

「不可諼兮」

我所聞,星子深深日走月沉

某一處,行銷骨立孑行一人

但見他,霜劍雪海中蹣跚揹負黃昏

卻轉瞬,即被人間殺盡青春

弦脫音動,酒罈碰月琤瑽

與笛借聲,小酒琵琶贈甜風

聚散由性,皆仗少年懶睬來日愁

各道珍重,或老來再重逢

而後長夜人間,聚怯為兇,他恰是回頭

萬人中只一眼,卻足以救我

天幕張蓋,腥火光河風長嗚

錚錚開劍,支微茫照他歸路

縱然深情,最不堪敵與陌陌且遠疏

仍竊幸,心動不枉虛活一度

轉瞬似已年久,竟夜魘寐,後至無夢

數來一十三歲,歲歲與舊同

仍負劍拜春秋,山骸水軀,人間歸一冢

卻於死灰之中,又重生相逢

天幕張蓋,一抖星子各稀疏

錚錚開劍,引月照來同歸路

再遇舊城,雖道某牆頭壇酒不如故

卻竊幸,是此時唯他一如初

萬幸是,明月老去前便相擁

潮息風去,轟轟烈烈辭歸平庸

若待來日,對看白頭閒問有憾否

定然答,唯少時情動卻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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