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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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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疫的突然擴散,加上龍御宸又不在府中,雲清漓幾乎天天圍著王府裡的大小事轉來轉去。

這天上午,雲清漓帶著府裡一群丫鬟和嬤嬤做完了一套她好不容易才教會的減肥操。

正喝著卉竹泡的新茶,忽得一拍大腿,終於想起來之前跟茶莊老闆商量好的事她還沒及時給人家準信兒。

可轉念一想,眼下整個京城都因為時疫之事人心惶惶,怕是就連茶莊估計都關門了。

但若是不跟茶莊老闆提前知會一聲,好像也不太好。

做生意嘛,不管什麼事都是要說清楚的。

既然之前約定好的事因突發情況而不能兌現,總要給彼此一個明確的交代。

思來想去,雲清漓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茶莊。

卉竹知道以後苦口婆心地勸了她半晌。

雲清漓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出府不妥當,加上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所以拒絕了管家為她安排的馬車。

也幸得有龍御宸的‘親傳親授’,雲清漓才在短短几天的時間把騎馬給學會了。

正好方便了她獨自出門辦事。

不過在她走之前卉竹從庫房取來了好大一張斗篷把她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

當然,面紗也不例外地戴了好幾層。

以至於雲清漓騎馬趕路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成為了穿越小說裡的女俠。

若要說起這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雲清漓不太敢在人流大的地方騎馬。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到雲清漓的一個小毛病了。

其實也不算毛病。

雲清漓自小就不是一個特別天賦異稟的小孩兒。

不管是在學校學習還是成年以後去駕校學車,她總是一步一步來。

不像有的人,隨便看看就能記住,隨便聽聽就能學會。

她至今都還記得她在駕校練科三的時候,去練的前一天教練說讓他們記一下口訣,但她和幾個一塊兒學車的朋友都覺得沒必要,就連好多拿了證的老學員也說科三簡單的很不用準備,所以大家都沒記那幾句口訣。

然而第二天去練車的時候教練僅僅示範了一遍就要求他們自己上車操作,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大家都被教練罵得狗血噴頭。

也正是從那次開始她便知道自己不擅長那些瞬間記憶的東西。

換種說法就是,面對一些突發狀況或者緊急情況下要完成的事她處理不好。

就拿她獨自騎馬外出這件事來說,倘若騎到一個人多的地方路邊或者哪個拐角突然竄出個人來,她可真不知道會發生多糟糕的事。

雲清漓是在吃過午飯歇息片刻後才出發的。

按常理來說,午後十分正是日頭最大的時候,可偏偏太陽沒有半點要出來的意思。

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沉沉的彷佛要墜下來。

整個京城似乎都被這陰鬱的天氣連帶著陷入了一場不知何時才能終結的噩夢。

茶莊離王府雖不算近,雲清漓走得卻一點也不急。

她抓著韁繩控制馬兒不緊不慢地走著。

時不時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商鋪和匆匆而過的路人。

像一個闖入者一般光明正大地窺探著這個朝代的一切。

走著走著前面不遠處竟傳來些許人的謾罵聲。

雲清漓拉緊韁繩,好奇地加快了馬兒的速度。

“你個臭要飯的,沒錢還敢來醫館,快給我滾!”

“趕緊把這個人趕走吧,你們看他身上髒的,肯定有什麼不乾淨的病,要是傳染給我們可怎麼辦?”

“哎呀!他不會感染了時疫吧?大家快離他遠點!”

“咦~你們醫館的人怎麼還不快把他趕走?我們來你們這兒看病,總不能叫我們再被染了其他病吧?”

“就是就是!”

一家醫館前,一群人好像正遠遠圍著一個人不停地罵著。

雲清漓坐在馬上遠遠地往人堆裡看去,只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

剛一走進便見一夥計手裡拿著一根又粗又長的棍棒自醫館內出來,徑直朝那個地上的人走去。

怪不得是黑影呢,那人頭髮凌亂且十分髒臭,一身的衣物早已破爛不堪,上面全是淤泥和說不上來的汙漬。

這都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身上的傷,似乎全身上下無一處是安好的。

暴露在外的肢體上更是慘不忍睹,大的小的,深的淺的,這種傷口都有,簡直是體無完膚。

遠遠看著那些傷口似乎大部分都已結痂,唯有胸前那塊,看起來尤為慘不忍睹。

但因為那人的面容全被髒亂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再加上他的臉上同樣佈滿了汙漬,因而很難看清楚他的容貌和年紀。

“救救我......”

地上的人似乎已經意識潰散,絲毫不知危險即將來臨,還在本能地求救著。

“沒錢還想讓我們救你,你也不看看你是誰!”

那夥計徹底沒了耐心,楊起了正拿著棍棒的那支手臂。

眼看著棍棒就要打到地上那人的身上,雲清漓霍然間心中不忍,下意識地出聲呵道:

“住手!”

圍觀的幾人瞬間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過去,就連那動手的夥計也聞言停了下來朝她看去。

“住手!不許打他!”

雲清漓再次強調。

“什麼人啊你?多管閒事!這人沒錢治病卻非要賴在我們醫館不走,影響我們做生意,我就要將他打走怎麼了?你管得著麼你?”

“你也好意思說你們這裡醫館?這人明顯身受重傷,你們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竟還要將他打走?不就是錢嗎?”

雲清漓摸了摸衣袖。

幸虧出門前卉竹為她準備了些碎銀帶在身上。

“給你。”

雲清漓抓了一把碎銀往那夥計擲去。

那夥計也是個審時度勢的,見雲清漓掏出錢袋來瞬間換了一副態度,霎那間就丟了棍棒利索地接住了雲清漓擲來的碎銀。

雲清漓看了看躺在地上幾乎再沒動靜的人,接著又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家客棧。

便指著客棧的位置對那夥計命令道:

“我要救這個人,你就去把你們醫館的大夫叫上,再多叫幾個人來幫我把他抬到客棧去。”

“是是是!”

夥計一改之前仗勢欺人的模板,立馬殷勤地照做。

“小二!給我開一間上房。”

“好嘞客官。誒呦客官,您能進,他可不能進啊。”客棧小二一看見醫館夥計幾人抬著一個又醜又髒的人進來立刻阻止道。“他若是進來我們可怎麼做生意啊,現在京城本因為時疫的事人心惶惶,這生意更是愈發不好做了,您就別難為小的了。”

又是做生意。

雲清漓再次掏出錢袋,冷聲道:

“加錢!”

“這......”

小二聽到加錢瞬間猶豫起來。

雲清漓見勢反問道:

“你剛才不也說了現在生意不好做嗎?我都願意加錢了,這生意你還不做?”

“好吧!”小二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

算了,看在錢的面子上吧。

“客官您請跟我來。”

說著就往樓上走,為雲清漓等人引路。

“輕點把他放到床上。”

雲清漓跟醫館夥計幾人交代著。

“小二,麻煩你幫我再弄些熱水來。”

小二聞言看了眼床上那個渾身上下髒得不能再髒的人,立馬心領神會:“小的這就去,客官您稍等。”

“姑娘,他安置好了。”

醫館夥計嫌棄地拍了拍衣服,見雲清漓看過來趕忙誇大了手上的動作,賠笑道:

“有髒東西,嘿嘿,衣服上不小心沾了髒東西。”

雲清漓直接無視他滿臉堆笑的模樣,來回踱著步子:

“你家掌櫃怎麼還沒來?”

“姑娘別急,收拾藥箱總會費些時間的,小的這就去看看。”

醫館夥計貓著腰往客房外走去,剛走出房間沒一兒就跑回門口興奮地嚷嚷道:

“來了來了!我家掌櫃的來了!”

說話間不住地指著樓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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