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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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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以後,雲清漓跟著龍御宸從蓬萊宮出來準備回府,誰知走到半路就被王公公攔下了,說是皇上找他有事相商,龍御宸喊來一個宮人陪在雲清漓身邊便匆匆地離開了。

“王妃,要不奴婢帶您去御花園逛逛?王爺說他忙完就來接您。”那宮人看著雲清漓百無聊賴的樣子主動提議道。

“也行,只是我們今天上午來的時候就已經去過了。”

“回王妃,您今天上午來時逛的只是御花園的一部分,整個御花園可大著呢,從皇上處理政務的乾清宮延至毓嬪娘娘的長寧宮都是,奴婢帶您去您沒去過的地方瞧瞧吧。”

“行,有勞你帶路了。”

“王妃客氣了。”沒想到堂堂璟熙王妃竟如此平易近人。

“王妃您看,這些五裂槭可都是皇上為了榮貴妃專門派人從南方移植過來的,象徵著幸運與愛意。聽說這種樹喜陽,耐寒,耐旱,不耐澇,所以剛移植到宮裡的時候就枯了大半,皇上吩咐花匠精心呵護了許久才勉強存活了一些。”

宮人指著一排樹對雲清漓解釋著。

“皇上對榮貴妃娘娘真好。”

雲清漓心中有些感慨。

在這個朝代,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皇家貴族,都免不了三妻四妾,更別說真心了,如果沒有真心,對一個人好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皇上寬容待下,不僅是對各宮娘娘,就連對我們這些下人都是極好的。”

“救命啊!快來人吶!救命啊!”突然一陣求救的驚呼聲傳來。

雲清漓被那聲音驚了一下。

“王妃,聲音好像是從悅菏湖的方向傳來的,咱們快去看看吧。”

“快走。”

雲清漓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聽這求救聲應該是出了大事。

趕到湖邊以後,雲清漓很快就看見有個人正在水裡拼命地撲騰著,看樣子掉水裡有一會了,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岸邊的宮人早已嚇破了魂,只知道在岸邊大聲呼救,也沒跳下去救人,想來應該是個不會水的。

只是這片湖位置偏僻,若不是專門過來賞湖,平常還真少有人走動,所以那宮人求救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

只是雲清漓湊巧在這附近罷了。

一看見雲清漓過來,那宮人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主子原本是想來湖邊賞魚,都怪奴才沒留意到岸邊的青苔,竟叫主子不小心掉了下去,只是奴才不會水,就算怕下去了非但救不了主子,反而沒法兒再叫人來救主子。”

那宮人雖然沒見過雲清漓,單憑她的穿著就知道她身份不一般。

眼看墜湖的人情況危急,雲清漓來不及細問就急忙跳了下去救人,全然忘了她自己也是不會游泳的。

初秋的天氣雖仍有些燥熱,可這湖中的水卻冰涼得很。

雲清漓一跳進湖裡就感覺到湖水的涼意一個勁兒地往她身體裡鑽,隨後不由得開始打起寒顫來。

憑藉著救人的本能雲清漓拼命地向水裡的人游過去,還沒游到一半,她就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幾乎都已經耗盡了,可是眼見那人半張臉已經沉進水裡快沒了動靜,她還是咬牙堅持著。等一靠近便用手臂托起那人的腰吃力地往岸邊劃去。

帶雲清漓逛御花園的宮人見她直接跳了下去,也開始跟著慌了起來,奈何她也不會游水,於是趕緊跑去叫人。她可是七王妃啊,這要是真出了事,自己小小一個宮婢怎麼擔待得起。

雲清漓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累過這麼辛苦過,她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把人帶回岸邊。

她突然有點佩服自己,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竟然救了一個溺水的人。

此時此刻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要爆炸了,本能地趴在岸上渾身顫抖地大口喘氣。

很快,帶雲清漓逛御花園的那個宮人帶著龍御宸和一眾人趕來了。

龍御宸從未見過這麼狼狽又虛弱的雲清漓,渾身溼透,臉色慘白,嘴唇發紫,趴在岸邊一個勁地喘氣。

之前看她都是沒心沒肺的模樣,如今見她這個樣子心中倒是有股難以言語的痛正四處蔓延著。

見狀,龍御宸飛快跑到雲清漓身邊,見她意識還算清醒,又趕緊瞥了一眼一旁已經昏迷的人,朝跟來的太醫吩咐道:“快替十五弟看看。”

然後一把把雲清漓攬到懷中,盯著她慘白的臉緊張道:“你可還好?”

“快!按壓他的肚子,讓他把肚子裡的水吐出來,我實在沒力氣了...”

雲清漓有些意外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嘶啞,卻什麼也顧不上,一個勁兒地催促龍御宸去救人。

“按壓他的肚子,快...”

聲音也越來越小。

見她如此虛弱都還不忘救人,龍御宸彷彿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狠狠地將她擁入懷中,喃喃道:“幸好你沒事。”

一旁的太醫慌忙照做,溺水暈過去的人很快就開始吐水,漸漸甦醒過來。

見到龍御宸出現的那一刻雲清漓緊繃著的神經瞬間就鬆了,她感覺自己耳邊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龍御宸在她耳邊說的話她都聽不清了。

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頭也愈發痛了...只是眼前這個抱著她的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似乎變得更好聞了...

"回王爺,十五皇子已經沒事了,只是嗆了水著了風寒,回頭臣開幾服藥,吃了就沒事了,快讓臣替王妃看一看吧。"

“好,你快來看看。”

龍御宸鬆開雲清漓的後背想幫她轉過身來,誰知她早已昏迷過去。

他一鬆手她整個人就無力地往後仰去,於是又趕緊伸出手接住她。

“快過來看看她是怎麼回事!剛才還醒著,突然就暈了。”

龍御宸急得俊臉緊繃,額頭都冒出了汗,甚至就連太陽穴上的血管都跟著凸了起來。

太醫急忙拿來一個手帕搭在雲清漓的手腕上,把起脈來。

龍御宸急切地看著太醫把脈的神色。

“如何?”

“回王爺,比起十五皇子,王妃的情況似乎更嚴重一些。”

太醫惶恐地答道。

“十五皇子只是掉進湖裡嗆了水,好在及時被王妃救下,現已吐出了腹中的積水,並不大礙。而王妃不僅在水中游了來回兩程,在返回岸邊途中更是擔負著十五皇子的重量,想必回到岸上時早已精疲力竭。何況這初秋的水冰涼刺骨,王妃千金之軀,在水中浸了那麼久,怕已寒毒入體,自是不能耽誤得太久,需快些用藥,好生調養。”

“知道了。”

龍御宸冷靜地答道,面上毫無異色,其實內心早已慌亂。繼而又吩咐道:

“想必此事父皇那邊已經知曉了,你就替本王去向父皇回稟一下這裡的情況,本王要帶王妃回府醫治。”

“老臣明白。”

龍御宸小心翼翼地把雲清漓抱起身半攬在懷中,邁著沉穩的腳步從湖邊離開。

懷中的人兒此時此刻渾身滾燙,哪怕昏迷著都還冷得直哆嗦,牙齒也不停地打顫。

龍御宸想把自己身上的外袍往雲清漓身上裹一些,可實在騰不出手,只好加快腳步朝宮門走去。

一直在宮門外候著的南崎和卉竹看到龍御宸抱著毫無意識的雲清漓都下了一跳。

“小姐!”

“王爺,王妃這是怎麼了?”

兩人都擔心地迎上去。

“她剛才不小心落水了,需快些回府醫治,南崎,一會你來駕車。”

“屬下遵命。”

“卉竹,你快去馬車裡找些被褥毯子給王妃蓋上,她現在冷得不行。”

“是,王爺。”卉竹慌得都快哭出來了,急衝衝地跑向馬車。

“王爺,沒有馬車上沒有被褥,只有這個薄毛毯。”

卉竹邊說邊把毛毯往雲清漓身上蓋。”

“罷了,趕快上車回府吧。”

話說間龍御宸已經抱著雲清漓坐進了馬車裡。

“駕~”

南崎奮力地摔著馬鞭,他從未見過王爺如此外漏對一個人的“感情”,雖說他不清楚王爺與王妃之間究竟是什麼情況,但他覺得只要是能讓王爺在意的人,他也同樣會視為主子,同樣為之賣命!

馬兒也不懂為何今日駕車的人鞭打它的力氣比往日重了許多,只能不停地加快速度拼命往前跑。

馬車裡,龍御宸怕行車速度太快以致顛簸起來不小心磕到雲清漓,便把她整個攏在懷裡,還不時地用自己額頭抵住雲清漓的額頭,留意她的體溫變化,可惜這一路上她渾身的熱度只降不升。

到了王府,龍御宸一下馬車就抱著雲清漓一路疾跑,還不忘吩咐跟上來的管家:“祥叔,你同南崎跑一趟去把嶼白公子請來,即可就去,務必快馬加鞭!”

“老奴這就去。”

這王妃早上進宮前還好端端的,怎麼回來就病成這樣了,瞧把王爺擔心得。

祥叔一刻也不敢耽誤,跟南崎牽了馬就匆匆離開了。

雲清漓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的身體時而冷得像冰,時而熱得像火球,十分不適,難受得緊,可就是很難從那種痛苦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把雲清漓放到床上的時候,龍御宸察覺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半溼半乾。看著她緊蹙的著眉頭和毫無血色的嘴唇就知道她此刻一定很不舒服。

“卉竹,你快去取一件乾淨的衣服來。”

“是,王爺。”卉竹很快就找來了一件。

“王爺,要不您先出去,奴婢給小姐換上。”

“罷了,你來換吧。”龍御宸關切的眸子在雲清漓蒼白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便起身出去了。

不過片刻卉竹就給雲清漓換好衣服出來了。

“王爺,小姐的衣服換好了,您快進去吧。”

“嗯。”

龍御宸將被子往雲清漓身上攏了攏,催促道:“卉竹,你去門口看看嶼白公子來了沒有。”

“是。”

“王爺!嶼白公子來了!”

卉竹剛走出院子,南崎和祥叔就帶著嶼白公子回來了。

光聽公子兩個字就知道對方一定年紀尚輕,誰知來人的模樣看起來跟南崎相差無幾,甚至看著比南崎還小上幾歲,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一雙清冷的眸子帶著若隱若現的疏離感。

也不知他這樣年輕,醫術靠不靠譜。

不過他既能讓王爺親自派人去請,想必一定有過人的本事。

“王爺。”

嶼白向龍御宸微微點頭示意。

“快來給她看看。”

龍御宸顧不得其他。

“本王看她忽冷忽熱的,身子也顫抖個不停。宮裡的太醫說她寒毒入體,可本王想著還是你來替她看看我更放心些。”

說著便從被子里拉出雲清漓的一隻手腕。

“是。”嶼白拿出一張行醫專用的手絹搭雲清漓的手腕上開始把脈。

屋子裡靜默了片刻,嶼白緩緩開口道:

“回稟王爺,王妃確實是寒毒入體,這會兒身體正高熱得厲害。除了寒毒,王妃的肺部也受到了輕微感染,想來是在水中浸泡太久的緣故,只是不知為何,王妃身上的高熱似乎比平常的高熱猛烈些許。”

卉竹聽了嶼白的話突然想起不久前雲清漓的病情,隨即開口道:

“王爺有所不知,小姐在婚禮前不久大病過一場,那幾日小姐也是連日高熱以致昏迷不醒多日,不知是否影響?”

“應該是了。”嶼白答道。“據脈象看,王妃身體底子本就不好,加上之前的病情未能完全痊癒,該補的也沒完全補上,這才使得現今的病來勢洶洶。”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給王妃降溫,等體溫降下來再想辦法排汗,末了再連日服下小人所開湯藥,必定好轉。”嶼白繼續補充道。

聞言龍御宸就開始吩咐眾人:

“南崎,你去端些冷水,再取個乾淨毛巾來。”

“卉竹,你去多抱幾床後棉被來給王妃蓋上。”

“祥叔,等先生開了方子你就拿著方子去積善堂抓藥,回來就命人把藥煎上,煎好了就端來。”

“是,王爺。”

“是,王爺。”

“是,王爺。”

幾人馬上行動起來,各自忙活。

卉竹一口氣抱了三床被子過來,一層層蓋在雲清漓的身上。

蓋這麼多,小姐應該不會再冷了吧,她想。

“王爺,水來了。”南崎很快也端著水回來。

卉竹正要拿起毛巾沾水,龍御宸開口阻止道:“不用了,本王親自來。”

說罷便一把奪過毛巾。

蓋了幾床被子,雲清漓的額頭上很快就佈滿了汗水。龍御宸先是用毛巾把汗擦乾,然後再把毛巾沾了水擰一遍搭在雲清漓的額頭上。等毛巾溫度跟著上來以後,再用冷水浸泡擰乾,如此反覆。

沒一會兒,祥叔便帶著煎好的藥來了。

“王爺,藥熬好了,快給王妃服下吧。”祥叔端著藥來到床榻前。

“好。”

龍御宸小心翼翼地用手把雲清漓的頭撐起來,然後一點一點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還不忘把被子往她身上裹緊了些。

“藥端來。”龍御宸指揮著。

“王爺,就讓奴婢來吧,您抱著小姐不方便。”

卉竹湊上前去想要幫忙。

“不必了。”

龍御宸的聲音裡滿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一隻手固定住雲清漓的身體,另一隻手拿著湯勺盛了湯藥往雲清漓嘴邊送。

儘管雲清漓喝的很慢,也不怎麼配合,可他臉上並無半點不耐煩。

雲清漓雖然意識尚未清醒,卻還是皺著眉一點一點喝下了送到嘴邊的湯藥。

好苦啊,比她在農貿市場買的苦瓜還要苦。

喂完藥下來,就連龍御宸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卉竹接過龍御宸手裡的湯勺說道:“王爺,要不您去歇著,小姐奴婢來守著就行。”

龍御宸沒有理會卉竹的提議,轉而對南崎吩咐道:“南崎,你去把本王要處理的文書都拿來,本王就在這裡批閱。”

“是,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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